在那静谧且弥漫着咖啡香气的咖啡厅里,柔和的暖光如薄纱般轻柔地洒落在桌面。周子谦闲适地坐在桌前,手中的小勺正轻轻搅动着那杯拿铁,浅褐色的液体随之泛起一圈圈细密的涟漪,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心事。不经意间,他抬眼看向对面的林夏,微微蹙起眉头,流露出一丝关切:“你脸色不太好。”
林夏此刻正紧紧攥着咖啡杯,以至于指节都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好似要将满心的忧虑与不安都通过这紧握的动作宣泄出来。她犹豫了一瞬,内心挣扎着,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你哥他......”话语顿住,像是在积聚着更多的勇气,“三年前在做什么?”
周子谦手中搅动咖啡的动作猛地一顿,原本从容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诧异,他疑惑地问道:“为什么问这个?”
“我收到一张照片,”林夏急忙掏出手机,迅速将照片展示到周子谦眼前,声音不自觉地带着一丝颤抖,透着难以掩饰的慌张,“你哥和周明远......”
周子谦的目光刚触及照片,脸色陡然间变得阴沉,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神情变得格外严肃,凝视着林夏,欲言又止:“嫂子,有些事情......”
“告诉我真相!”林夏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眼中满是焦急与不安,那眼神仿佛在拼命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周子谦沉默了良久,像是在心底反复权衡,斟酌着每一个即将出口的字。随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凝重:“三年前,哥确实见过周明远。但并非如你所想的为了合作,而是......”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注入力量,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为了查清你父亲的死因。”
林夏听闻此言,瞬间愣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变得陌生起来。
“哥发现周明远利用咖啡机运毒,”周子谦继续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兄长的敬佩,“然而当时掌握的证据实在不足。为了能够更接近周明远,获取更多关键线索,哥迫不得已只好假装要与他合作......”
“那为什么......”林夏的声音已然哽咽,心中疑惑与感动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自持。
“因为周明远察觉到了哥的意图,”周子谦无奈地苦笑,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他竟丧心病狂地用你的安全来威胁哥。哥为了你的安危,只能假装放弃调查......”
林夏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原来,一直以来,顾承宇都在黑暗中默默地守护着她,独自承受着一切,甚至不惜背负她的误解,这份深情让她心痛不已。
“那张照片......”周子谦眉头紧紧皱起,神情越发凝重,仿佛预感到了巨大的危机,“是谁发给你的?”
林夏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匿名邮件。”
周子谦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瞪大了眼睛,惊呼道:“糟了!哥有危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夏的手机骤然响起。她慌乱地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医院来电,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颤抖着接听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医院急促的声音:“顾先生突然昏迷,请您马上过来!”
在医院的抢救室外,林夏失魂落魄地紧紧攥着顾承宇的手机,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着。突然,一条未读短信映入眼帘:“游戏结束。——周明远”。
“病人中毒!”医生神色严峻,匆匆从抢救室冲出来,大声宣布,“疑似铊化合物!”
听到这话,林夏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仿佛瞬间陷入无尽的黑暗。她的身体摇摇欲坠,脑海中如走马灯般瞬间闪过无数画面,想起顾承宇最近总是毫不犹豫地喝她泡的咖啡,想起他日渐苍白如纸的脸色......
“是我......”她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满心自责地哭诉着,“是我害了他......”
周子谦赶忙上前扶住她,焦急地安慰道:“不,是周明远。他肯定在哥的药里动了手脚。”
“可是......”林夏泣不成声,悲痛欲绝地问道,“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他爱你,”周子谦轻声说道,眼神中满是感慨与动容,“他宁愿独自承受这一切,被你误会,也要竭尽全力保护你。”
抢救室的灯固执地亮到天明,仿佛时间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凝固成了永恒。林夏紧紧握着顾承宇的手,仿佛那是她与他之间最后的纽带。她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弹奏着《月光》,那熟悉的旋律如泣如诉,她知道,这一次,轮到她用全部的爱来守护他了。
重症监护室里,心电监护仪那单调的滴答声,仿佛一把无情的钝刀,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剜在林夏的心上。顾承宇的脸色比那洁白的床单还要苍白,毫无血色,宛如一尊毫无生气的雕塑,静静地躺在那里。呼吸机有节奏地起伏着,每一次的起伏都像是命运的沉重叹息,紧紧揪着林夏的心,让她时刻担心下一秒那起伏就会戛然而止。
“病人出现室颤!准备除颤!”医生那严肃而急促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刹那间,医生护士们如临大敌,迅速而有序地冲进病房。林夏被慌乱地推到角落,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承宇的身体在电击的作用下一次次弹起又落下,仿佛被命运无情地摆弄着,毫无还手之力。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想用这肉体的疼痛来减轻内心如撕裂般的痛苦,但一切都是徒劳。
“承宇......”她无声地呼唤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视线,此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已不复存在,只剩下顾承宇那脆弱不堪的身躯和她那颗已然破碎的心。
这场惊心动魄的抢救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每一分钟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当医生终于疲惫不堪地宣布病人暂时稳定时,林夏感觉自己的双腿早已麻木得失去了所有知觉,仿佛它们已不再属于自己。她踉跄着扑到床边,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握住顾承宇冰凉的手,仿佛那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握住了他,就握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害怕惊扰到沉睡的顾承宇,那声音如同微风中的细语,“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高中的音乐教室。你静静地坐在最后一排,专注地听我弹《月光》。”
顾承宇的眼皮微微颤动,仿佛在努力回应着她深情的呼唤,那细微的颤动,让林夏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花。
“那时候我就想,”林夏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他手背上,仿佛在诉说着那些被时光掩埋的心事,“这个男生真好看,可惜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