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对张学良说些什么,但张学良却仿佛完全没有听懂一般,自顾自地说道:“道长,请吧!”说完,便率先迈步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
九叔见状,无奈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林羽,低声问道:“小羽啊,这可如何是好?少帅根本就不听咱们的呀!”
林羽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原本也就没指望仅靠咱们的一面之词就能让他改变既定的政策。事已至此,如今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
九叔忙追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林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缓缓说道:“今晚,我准备施展梦魇之术,让他亲自目睹一下未来可能发生的场景。但愿此举能够令他回心转意、改变主意。至于之后的事情嘛,那就只能听天由命喽!”
九叔重重地点了点头,叹息着说道:“也只好如此了。真没想到日后的中华大地竟然会遭受如此巨大的劫难,居然有多达三千五百万同胞不幸丧生……这些丧心病狂的日本人,简直就是罪孽深重啊!”
林羽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骂道:“这群日本人和畜生又有何区别?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想尽办法让少帅改变主意才行!”
九叔赞同地应道:“是啊,嗯……走吧!眼下先不说这些了,一切都等到晚上再从长计议。”
随后,九叔、林羽二人跟着张学良一同走进了餐厅。
然而,这顿午饭吃得却是相当不愉快。
饭桌上,九叔仍不死心地试图说服张学良改变想法,但张学良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左顾右盼、顾左右而言他,尽量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不肯深入谈论。
面对这种状况,九叔也是毫无办法,唯有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晚上林羽即将施展的梦魇术之上。
夜幕迅速地笼罩下来,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黑色的幕布所覆盖,万籁俱寂,连一丝风的声音都听不到。
当夜深人静、众人都陷入沉睡之后,九叔和林羽待在房间中,准备开始行动。
两人先是仔细检查了房门是否锁好,并将所有需要用到的物品一一摆放整齐。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林羽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前面,缓缓地从怀中里取出一个看起来有些神秘的布娃娃。
这个布娃娃身上用朱砂笔写着“张学良”三个大字,旁边还附着一根乌黑发亮的头发。
紧接着,林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口中开始念念有词。他的语速极快,那一串串晦涩难懂的咒语如同山间流淌的溪流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他嘴里吐出。
“大洞真玄,长炼三魂。
第一魂,紧守七魄。
第二魂,守护泥丸。
第三魂,受心节制。
速启太素三元君,若遇不祥之梦。
上告帝君,五老九真各守体门黄阙。神师紫护将军握玲,消灭恶精。转凶为吉,生死无虞。”
同时,他的双手也没有闲着,不停地变换着手势,快速地掐动着各种复杂的法印。
就在这时,张学良早已进入梦乡。
然而,随着林羽不断施展出法术,张学良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可怕的梦魇之中。
在梦中,他亲眼目睹了日本关东军炸毁南满铁路,随后又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炮声,那是日军正在炮轰沈阳北大营!
在梦中,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 1937 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
在这场噩梦中,张学良看到了一幕幕惨绝人寰的景象:平顶山惨案中的无辜百姓惨遭屠杀;731 部队以活体实验为名,对中国人进行着非人的折磨;还有那令人闻风丧胆的“三光政策”,让无数村庄化为废墟,百姓流离失所。
此外,金陵、上海、旅顺、横峰、江阴等地接连发生的大屠杀更是触目惊心,血流成河。
张学良望着眼前这一幅幅悲惨的画面,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悲痛。
他拼命地呼喊着,想要阻止这一切罪恶的发生,但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改变梦境中的局势。
他只能瞪大双眼,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发狂般地伸出双手去抓那些残忍的侵略者,可是却始终无法触及。
赵一荻正在甜美的梦乡之中酣睡,突然之间,她敏锐地察觉到身旁的张学良似乎有些异样。
只见张学良紧闭双眼,口中却不停地喃喃自语着:“我要杀了你们!住手!快住手……”这些话语仿佛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恐惧。
赵一荻心头一惊,赶忙轻声呼唤起张学良的名字,试图将他从这场噩梦中唤醒。
然而,张学良却像是完全沉浸在了梦境里一般,对赵一荻的呼喊毫无反应。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张学良猛地睁开双眼,一下子坐起身来,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紧紧扼住了赵一荻的脖颈。
赵一荻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她拼命挣扎着,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但还是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汉卿,你怎么了?我是绮霞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学良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当他看清眼前之人竟是赵一荻时,顿时大惊失色,慌忙松开了双手。
“绮霞,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张学良满脸愧疚之色,焦急地问道。
而此时的赵一荻则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说道:“我没事,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说着,她伸手打开了床头灯。
灯光亮起后,赵一荻这才看清楚张学良的面容。只见他脸色阴沉得吓人,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看上去十分骇人。
赵一荻心中越发担忧起来,连忙又追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你可别吓我呀!”
面对赵一荻关切的询问,张学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可怕的噩梦而已。”
赵一荻皱起眉头,不依不饶地追问:“什么样的噩梦竟然能把你这个手握生杀大权的少帅都吓成这样?快跟我讲讲。”
张学良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嘲道:“少帅又怎样?难道就不会被噩梦吓到吗?”
不过,在赵一荻温柔目光的注视下,他最终还是缓缓讲述起了那个让他心有余悸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