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祈安悠然立于窗前,目光穿透那繁忙的景象,落在窗外一群正热火朝天准备的兄弟身上。他轻轻抚摸着兔七七那柔软如云的毛发,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却略带深意的微笑
“你的计谋果然奏效,这样一来,不仅省去了繁琐的询问与解释,也让我能更快地获得这些兄弟的认可。瞎子麾下的这些人,个个都是性情中人,真诚直率,让人心生好感。”
回想起飞机上的忧虑,祈安心中不禁好笑。当时,面对即将开始的未知旅程和可能遇到的挑战,他心中难免有些忐忑,担心自己难以迅速融入这个新团队,更怕耽误了救瞎子的进程。正是这时,兔七七提出了一个看似简单却极为有效的策略,装高冷。
兔七七深知,在这样一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环境中,一个神秘莫测、气势不凡的形象往往能更快地赢得他人的尊重与信任。
而祈安本身,经过之前灵魂的融合和一系列的经历与成长,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纯真软萌的少年,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力量。
只是平日里他总以温和的笑容示人,加之身边多是同样出色的伙伴,这份气势才没有被完全展现出来。
如今,在兔七七的巧妙安排下,祈安只需稍稍调整自己的态度,那份深藏不露的霸气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他不再是那个总是笑眯眯的温和少年,而是一个眼神深邃、举止沉稳的领袖。这样的变化,不仅让他在短时间内赢得了瞎子兄弟的认可,更为接下来的行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祈安再次低头看向兔七七,眼中满是感激与宠溺。他知道,这一路走来,兔七七不仅是他的挚友,更是他的另一个层面的老师与守护者。
随着一阵沉稳有力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祈安缓缓从房间中走出,步伐稳健,目光深邃地投向了那片浩瀚无垠的海面。海风轻拂,携带着海水的咸香与远方的呼唤,似乎预示着一段非凡旅程的开启。
他站立于甲板之上,衣袂随风轻扬,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掐算着方位,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气质。“化龙走水,龙落万物生”,他低声吟诵着这句古老的谶语,眼中闪烁着对自然法则的敬畏与深思。
想象着那传说中巨龙遨游天际、最终归于大海的壮丽景象,祈安不禁感慨万分。龙,作为万物之灵,其陨落非但不是终结,反而以另一种形式滋养了整片海洋,赋予了无数生命以新生。但灵魂却留在原地,等待新的机缘再次重生
“瞎子你这次玩的可真大”,祈安在心中暗自思量,既有对未知挑战的期待,也有对瞎子安危的担忧。
陆轩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跟随着船头那位挺拔的身影。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祈安身份的好奇,也有对其从容不迫态度的钦佩。而周围的几位兄弟,同样抱着探究的心态,纷纷挤到角落,试图从细微之处捕捉更多关于祈安的信息。
察觉到众人投来的目光,祈安微微侧头,随后转身,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陆轩身上,那是一种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深邃。他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给了每个人一个安静的倾听姿态。
起初,是几位性急的兄弟按捺不住好奇,率先打破了沉默,讲述着各自对祈安的初印象和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话题转向之前那次只有陆轩和瞎子下海的经历。
“那次下海,具体的情况是怎样的?”祈安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陆轩开始细细回忆起那段噩梦般的经历:从初入海时的忐忑不安,到与海洋生物的近距离接触,到寻到龙头时的激动,在到最后老大的失踪,每一个细节,都被他生动而详细地描绘出来。
在陆轩讲述的过程中,祈安不时点头,或是提出一两个关键性问题,引导陆轩更深入地挖掘那次经历的细节。
最终,事情的脉络逐渐清晰,瞎子的双眼承受了邪龙的无情侵蚀,视力恶化至令人揪心的地步。得到消息,传说中能够治愈世间一切眼疾的龙目出现了,这才动身寻找。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人开玩笑。当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这片神秘莫测的海域中找到了那件疑似龙目的宝物时,海底却突然变得不再平静。大地震颤,海水翻涌,大小不一的旋涡如同贪婪的巨兽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似乎要将一切吞噬。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瞎子毫不犹豫地摘下了自己的氧气瓶,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推向了身旁的陆轩,在氧气的推动下,陆轩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了漩涡的包围圈,而瞎子自己,则如同一片落叶般被卷入了其中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身影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祈安的双拳紧紧相扣,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红的血痕如同细密的藤蔓,在他白皙的手背上蜿蜒蔓延,而祈安却仿佛对这份疼痛浑然不觉。
他的眼中交织着愤怒、失望与心疼,口中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死瞎子,信誓旦旦地说要为我采集那深海中的璀璨珍珠,结果呢,却背着我踏上了寻找龙目的危险之旅,还让自己遍体鳞伤,如此不顾一切。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有这般舍己为人的品德。”
祈安的声音在空旷的夹板上回荡,带着几分不甘与无奈,每一句都像是重锤,敲击在自己的心上。陆轩站在不远处,面容平静却难掩疲惫,他听到了祈安的责备,也感受到了那份复杂的情绪,却只是默默承受,没有辩解。
祈安的目光在陆轩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冷冷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到了你们下海的位置,再叫我便是。”说完,便转身离去,步伐略显踉跄,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