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娅当然不会想到邓布利多这些心思,她的心思也很简单,和伏地魔作对是肯定的,这不仅是她自己的价值观判断,无论从西里斯的立场,甚至从布莱克家的利益出发,都是应该去反的。
邓布利多是反伏地魔的旗帜,她也必须团结在邓布利多周围,这是唯一的大树。
但和她有这么深的私人恩怨的斯内普,除非对方老实点,否则她才不会惯着对方,即使知道对方是好人,但那是原着故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希娅对邓布利多当然有气,她理解邓布利多不愿染指权利斗争这些,也觉得对方的确没有义务来帮助她,况且还是在给过西里斯一次机会的基础上,所以西里斯这事她一直和阿克图勒斯努力,不再麻烦邓布利多做什么,更不要求他出面。
还是那句话,好人不该被拿枪指着。
但邓布利多能利用自己的威信来保下对反抗伏地魔更有用的斯内普,却不会让西里斯、卢平等等这些真的为反抗伏地魔出过力的人有一个好下场,这无论怎么想也是有点让人寒心。
况且,对于斯内普这人,她知道对方是因为反抗伏地魔卧底而死。
不容于世,是所有卧底的宿命,即使是不死,在失去了邓布利多的庇护之后,和纯血圈交集也不深的他,即使是现在都没法得到安宁,更何况再度投身食死徒队伍之后。
即使是有个人恩怨,但这个命运也太过悲惨,他即使是该死,也应该死在公平正义的审判之下,而非物尽其用让他不得不死。
但,巫师社会哪里来的公平正义可言。
希娅长长的叹了口气,或许邓布利多对斯内普的安排,已经是最好的了,至少还给了他一个自己能复仇的机会,也给了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反正希娅现在看明白了,阿兹卡班监狱只是惩罚,而非改造,有幸出来的邪恶之人只会更加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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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纯血家族圈子的集会整整进行了一天,从上午大厅里大规模的宴会,到后来分成一个个小圈子后在马尔福庄园的室内诸多房间内谈话,这个阶段的人的地位财富有了一个筛选。
这个集会,有一些政客、商人、投机者的参与,他们或许原本并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但肯定是沾得上纯血的边,或者号称自己是纯血,这个阶段才是他们展示自己的舞台,他们互相进行利益交换,争取他人的支持。
作为主家的马尔福家活跃在各个圈子之间,没有人会拒绝东道主的参加,将他们的地位若有若无的捧了起来。
大厅中安静了下来,大多数人都已经酒足饭饱离开了庄园,阿克图勒斯当然混迹在小圈子里上楼议事,而希娅就完全无所事事了,尤菲米娅原本也是该走的,但她想和新朋友多玩会,就让自家长辈先行离去了。
“你不跟着奶奶走没事么?按你之前所说,她对你管的还是很严的。”
希娅有些无聊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凑过来的小朋友聊着天,两人走在庄园里散着步,欣赏着马尔福家精心装饰的花园。
“不会啊,因为是和你在一起,奶奶还夸奖我了。”尤菲米娅实话实说道。
希娅叹了口气,按着这姑娘的智商,在斯莱特林真的不会被人卖了还数钱么?不过想想今天见到的那个学院里其他纯血草包,真好奇若是斯莱特林本人复活了对此作何感想。
“那你觉得你跟着我能怎么样?或者说,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希娅问道。
“不知道,不过跟着你肯定没错,你是斯莱特林的血脉,将来肯定是斯莱特林的领袖,提前能跟着你,之后你肯定能记得我。”尤菲米娅堪称一个有问必答。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如果不去斯莱特林学院呢?”希娅问道,她可不想到时候自己不去斯莱特林之后,小姑娘粉转黑,天天出来恶心自己。
“啊?不可能的,我们都会去斯莱特林的……我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还有别的选择么?”尤菲米娅眼里露出深深的迷茫。
“毕竟只是一个学院而已……”希娅不再多说,和莉娜会讲自己的想法,那是莉娜和自己相处久了能理解,这个女孩没必要知道太多,也理解不了。
尤菲米娅紧皱了眉头,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其他学院都是什么,毕竟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其他学院的人,奶奶也和我说过,其他的学院都……不好。那你要是不在斯莱特林,那我们还能是朋友么?”
“看你的想法了,只要你不做坏事,不伤害别人,你就可以把我当作朋友。”希娅无所谓似的说道。
没想到尤菲米娅却摇了摇头,很正经的说道:“不是的,朋友是需要相互有价值,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跟随你,或许能得到我想要的,如果你不在斯莱特林,我不能天天跟着你,那对你就没有价值,那我们没办法做朋友的。”
“为什么跟着我就是有价值呢?”希娅不解。
却见尤菲米娅把目光投向了花园中另一处,德拉科·马尔福身后跟着两个同龄的小孩,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希娅回头看了一眼尤菲米娅,才反应过来她一直也是落后自己半个身位,宛若跟班。
“那不是朋友,那是跟班,这种关系远不如朋友,一旦我失去了价值,那就没有关系了,我不否认朋友是需要相互有价值,但仅仅是有价值,是不能做朋友的,朋友是平等的,是一方低谷时也愿意伸出手帮助的。
而跟班……我对跟班的要求可比对朋友高多了,忠诚、能力等等怎么也得有一席之地,光是跟在我身后吹捧我的人可没有任何价值,甚至我不得不去防范。”
希娅摇了摇头,不再看尤菲米娅,而是继续看向马尔福。
尤菲米娅闻言若有所思,她不算真傻,但受限于眼界和见识,她有很多不了解的东西,即使在同龄人的圈子里,她也有点格格不入。
和希娅的交谈方式是她有意为之,因为说的话是真的,迷茫也是真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更好的情况下,隐瞒是没有价值的,她想结交希娅,没有其他长处的她只能选择真诚,而现在这个方式得到了希娅的回馈,那说明就是有用的。
尤菲米娅有野心,她想要像希娅这样无法被人轻视,想要成为独立的个体而非奶奶操控下的提线木偶,她当然意识到自己和别人的差距,而在奶奶的教导下,这份差距非但没有弥补,还越来越大,直到和希娅说过话,她终于确认,那套东西即使是自己做得更好也是没有用的。
希娅是个好心的人,凡是问不懂的事必会解答,也从没有其他孩子眼神中那种轻视,尤菲米娅很敏感的能察觉到,自己在对方眼里或许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但今天的绝大多数人,尤其是同龄人,在对方眼里都不如普通人,那是与傲慢不同的一种傲气,仿佛是一种俯视。
希娅没有理会尤菲米娅的小心思,她也不会花费心思在这种事情上面,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那边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她和这位小马尔福若是在家族观念很强的大宗族内,还算是比较近的亲戚,但像他们这种两个家族都有一定地位的情况下,就不会很亲近,只能说是有血脉联系而已。
希娅看出小马尔福似乎还是挺把这两个跟班当朋友的,毕竟圈子里他同龄的孩子压根也没几个,但一是家里老马尔福和纳西莎娇惯,或者说这俩人自身问题,让他目空一切、高傲不会表达,二是两人伏低做小的姿态让他难以平等对待这两个人。
看着可笑又可悲。
希娅的目光也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小马尔福也将目光看向了这里,在短暂的眼神接触后,小马尔福制止了克拉布和高尔的玩闹,带头走了过来。
“我本以为你会和值得的人交朋友,而非……”小马尔福还没走到近前,就开口大放厥词,还略带不屑的瞟了一眼尤菲米娅。
小小的脑袋高高的昂着,即使看着比自己高一头还多的希娅也露出俯视的姿态。
听见这话的尤菲米娅缩了缩头,但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向前了一步,站在了希娅身侧,不过目光还是躲闪着,努力不和小马尔福对上视线。
那两个跟班发出嘲笑声,尤其是高尔家的小胖子,笑的尤其嚣张。
希娅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们一眼,没带着营业用的礼仪笑容,让小马尔福不禁缩了缩头。
“我以为你看见我颠颠的跑过来是想和我说什么,没想到却是来‘好心’的指教我啊,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呢?我的弟弟。”
“谁是你的弟弟?!”小马尔福宛若炸了毛一样反驳道。
“哦?那是我记错了么?作为布莱克的继承者,我记得你的母亲,帕勒克斯之孙,西格纳斯之女,纳西莎。莫非你不是纳西莎的儿子么?”
希娅说着,目光审视的看着小马尔福,小马尔福被打量的浑身难受,仿佛是被质疑了血脉,怒气上头,却顺着希娅的思路走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那我叫你一声弟弟有什么问题么?还是说你不承认你母亲出身的布莱克家是高贵的纯血家族?”希娅嘴角微微勾起,逗弄小孩,尤其是这些一知半解的小孩真的很有乐趣。
小马尔福当然知道这句话他不能承认,那就涉及到自己母亲了,卢修斯和纳西莎他们私下里说过对希娅血脉的质疑,但这并不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的事,关于纯血的问题上,小马尔福比对待其他问题要敏感聪慧的多,谁都可以质疑希娅的血脉,唯独他们家不能。
“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而已……”
小马尔福低下了头,算作认输,毕竟远近无仇,看对方不爽而已,没必要再纠结下去,闹大了的话他爸爸也会教训他,之前还被嘱咐过尽量接近一下这个女孩的。
“尤菲米娅是纯血二十八家罗尔家的后裔,还是你旁边的小高尔家族长辈的孙女,无论如何也不该由你来指摘。”
希娅不再看小马尔福,扭头看了一眼尤菲米娅,在她为对方撑腰之后,尤菲米娅的腰杆肉眼可见的挺直了起来。
“很高兴认识你,马尔福先生,我是尤菲米娅,尤菲米娅·罗尔。”尤菲米娅行了一礼,但却有些僵硬生疏,似乎是刚刚学会的,希娅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模仿自己的行礼方式。
“你,你们好,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这是克拉布和高尔。”小马尔福不情不愿的颔首行礼,被架到这种程度,再撒泼打滚也于事无补,对罗尔也是血脉上的质疑,但横竖与自己无关,刚刚只是想彰显一下优越感而已。
“那我们就算正式认识了,我是阿尔特弥希娅·布莱克,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希娅微笑的颔首示意,小孩子家家的哪来那么多屁事。
生在家族中,接受家族的财富和资源,为家族谋利益谋传承谋发展,希娅当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一个个的都没什么目标和荣誉,家族教育不以家族向心力为中心,只知道找优越感,着实有点拎不清主次,若是现在的阿克图勒斯来领导当时的布莱克家族,就绝对不是现在这样了。
正式认识后,德拉科也就不再端着架子,开始和希娅说起话,问东问西的,其实和麻瓜的小男孩没什么不同,只是言语中会时不时会显摆他爸爸如何如何的。
希娅三言两语间也套出了不少关于他们家的感兴趣的信息。
比如他的家庭教师教他的方式,的确正如卢平所说,不涉及魔法,大概也是读书和写作,其中还详细问了问大概的书目和教的方式,被反问时希娅则是临时现编了一下一些相对高深的书籍,至少书是看过的,只是没按他们那种方式而已。
又比如平时的娱乐方式是玩飞天扫帚,马尔福庄园不小,对于小孩来说还算是飞的开,他还是个忠实的魁地奇球迷,对于魁地奇球队什么的知之甚详。
说到感兴趣话题,希娅又很擅长捧场,德拉科兴致勃勃的说了很多,有的一听就是吹牛,有的乍一听唬人,但仔细想想也是有可能的。
还有就是询问关于什么特殊的物品,那种奇异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头,她虽然无法付诸行动,但总需要先大致确定是什么。
德拉科讲了很多,但希娅判断都不是这些东西,要不就是德拉科没有见过,要不就是见过但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的,他已经说了很多不该说的,隐瞒的可能性反而不大。
尤菲米娅在一旁默默地听默默地记,被同龄人排斥一部分是因为受长辈的影响,关于她血脉的风言风语,而剩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和其他人根本就没共同话题,知识水平和见识还很差,没人愿意和她玩。
1988年最后一天就这样度过了,阿克图勒斯和卢修斯结伴走出庄园的时候,就看见了相谈甚欢的希娅和德拉科,两人相视一笑,之前密谋的事情仿佛又增添了一重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