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不管了?万一这小子死在蒋游雁手上该怎么办?”
盛邀天见沉海竟然出这种主意当即暴跳如雷,沉海则不慌不忙向他指出:
“丁愚现在的实力不容小觑,即便是单独对上你我二人,二十个回合之内不落下风,二十回合以外全看天意!”
“即便是他不敌整个净清门也能全身而退,所以你为什么不让他尝试一番嘛?”
就在盛邀天想要辩解时沉海的话步步紧逼:“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要为大局考虑,害怕麒麟上人插手,盛兄你不考虑一下丁愚自己吗?”
“考虑他?”
沉海见他的情绪缓和一点,便继续分析其中的利害:
“以他的天资,末法时代结束后必定是昆仑境中鼎鼎有名的人物。而且此人必定会在正奇宗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盛兄你觉得这种人物,值不值得你倾尽所有全力栽培?”
“自然值得!”
盛邀天自豪地拍拍胸脯说道,他自信在丁愚身上的付出,要大于任何一位弟子。
“那么这样一个天骄不解开心结的话,怎么能顺利飞升?”
盛邀天一下子就被点醒,对呀!大乘期后需要心境大圆满后才能顺利飞升。净清门的遭遇一直是丁愚难以平复的伤痛,若是一直得不到宣泄的话,恐怕在修为上再无寸进之功。
“所以这次他必须要去赴约,换句话说你什么时候见丁愚打没有准备之仗?”
盛邀天在他的点拨之下,决定这些时日就待在水砚潭中,不再过问丁愚的事,大不了自己舍下这张老脸去给这小子擦屁股。
既然没有盛邀天的约束,这次彻底没有人能阻止这次赴约之旅。
同样身为英杰榜上的成员,净清门的同门弟子纷纷劝说马如书前去与丁愚协商一番。看看能不能大事化小,毕竟现在还有海外这个巨大威胁,现在内讧的话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然而马如书根本没有把这个当回事,甚至厉声呵斥他们不要在自己面前搬弄是非。
接下来的几日内,一直偃旗息鼓的丁愚,让其他人认为他只是开玩笑而已,净清门内甚至传出诋毁丁愚的言论。
但次日一早丁愚做好准备,破晓一众高层纷纷站在两侧,看着灵侍替他整理衣物。得知丁愚要赴百年之约,门内的钱如青破例为他赶工制造一套衣物。
这是一套黑色的劲装,胸口依旧绣着正奇宗的标志,背后被她用银线修成一条咆哮的雷龙。
丁愚穿上这衣服后,给人的感觉就是干练得体,而这次丁愚并没有将喰风甲套在外面。
喰风甲由于年久失修,在经历接二连三的大战,已经变得残破不堪。没有丝毫防御作用,所以丁愚才将它收起来,等日后遇到赤骨时交予他修缮。
就在丁愚整装待发的时刻,不少好友纷纷赶来监乾的文言开、百胜的宋洪月、门中的任青风以及风回全部成员。
藏风谷的柴成和宋轻舟,上清门的赵一剑和童心剑,麒麟洞的季风由于不便出面,便托人捎来口信。
远在南疆的宋晋之陪同大妙司也赶到正奇宗,甚至是公孙世家的公孙和天同样亲自赶来,连一直隐匿的草鞋也现身在斗晟殿内。
同时妖灵族亲笔写的四个大字也送了过来,上书旗开得胜,送上整个妖灵族的心意,同样让丁愚感动不已。
看着斗晟殿内人头攒动,丁愚也是激动不已,一直没有表态的他双手抱拳向众人表示,这次赴约之行一定会给大家和自己一个交代。
丁愚告别众人后一路向玉衡峰走去,路边早就有好事的人将丁愚出发的消息传遍中州各地。蒋游雁在收到消息后心中大惊,自乱阵脚的他匆忙寻找马如书的踪迹。
净清门上下也是一片大乱,白之逸猛然站起身看向山下,并自言自语道:
“这混账还真敢来啊!”
中州一些老顽固却找上了麒麟洞,纷纷向麒麟上人询问需不需要阻止丁愚?但麒麟上人一边冷笑,一边向着些蠢货解释:
“他敢上净清门但却没胆子杀人,若是偌大的净清门被一个小辈搅得天翻地覆的话,那还有脸待在中州吗?”
同时几大掌门也得到消息,情仙柳少青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摇鹏先生对此事的评价更是直接了当,就一个字:
“牛!”
随着丁愚不紧不慢向玉衡峰走去,跟在身后的人越聚越多,下定决心,不要让自己错过这个历史性的一刻。
很多人不了解丁愚,单凭这份气度就赢得了不少赞誉,无论今日成功与否,丁愚的大名一定会被后世传唱。
丁愚没有理会身后的评头论足,停下脚步看了看眼前的玉衡峰,诸多思绪涌上心头。
五十年前的今天,自己一步一步从悬崖上爬上金顶,当着所有人的面立下百年誓约。这一路上自己不过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到达这个高度。
此去经年,归来亦是少年郎,当他还在考虑是不是应该踏出这一步时,但踏上玉衡峰的第一步就注定再难回头了。
丁愚上山了!
这消息让刚刚举杯品茗的盛邀天失手打碎杯子,给身旁的沉海心疼够呛。
这杯子可是孤品啊!
岂料盛邀天根本没有听到他的抱怨,反而是呆呆看向远方,口中喃喃道:“这混小子真去了?”
随着丁愚不断向上走去,那些跟在后面的人迅速将整个玉衡峰占据,但没有一个人敢和丁愚齐肩而行。
那条逶迤小路只有丁愚那孤零零的身子,一点点向高峰移动。
小路突然就此断掉,丁愚只能另辟蹊径,一路穿林过海,竹曲笙笙。
半个时辰过后终于来到山腰处,草亭中早就有人在此驻足,见丁愚出现在眼前,连忙招呼他过来。
丁愚定睛一看,此人竟然是净清门的马如书。凑近一看,竹台上摆着的竟然是个酒壶,这酒闻起来香飘千里,着实勾动丁愚的酒瘾。
当两人畅饮几碗后,丁愚斜睨一眼便问道:“你不会是专程找我饮酒的吧?”
马如书端起酒杯摇头苦笑:“为什么不是呢?你于我姜家有恩,我自然不肯与你为敌,特在此备好一杯薄酒为兄饯行。”
丁愚还是将信将疑,这马如书可是那种将门派的荣辱看的和自己性命一样重要,得知自己要让净清门荣誉扫地,他怎么不会出手?
丁愚再次问道:“你不会出手?不阻拦我进入净清门?”
马如书呵呵一笑,表示自从在外门看到丁愚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不是池中之物。这么看起来自己的眼光确实不错,短短几十年竟然成长到如此地步。
甚至敢于一个传承千年的悠久大派叫板,这份气度让马如书深深折服。
当然马如书也没有这个自信完全拦下丁愚,顾念二人之情,特意在山腰处备上一壶薄酒为他壮行。
丁愚喝干了最后一滴酒,恭恭敬敬向马如书行了大礼,紧接着就向山峰跑去。
看到净清门三个大字映入眼帘,推开大门看见净清门的剑修严阵以待,放眼望去虽然是片片剑海,我亦独行。
丁愚豪气干云,有感而发:“此战以后我要这天上天下,都以我丁愚为首,吾号唯尊!”
愿折人间志气,挥剑断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