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雨坠落的刹那,北冥海面浮起十万青莲。执法长老脊背的道莲突然凋谢,莲瓣坠海凝成三百青铜舟,舟头悬挂的珊瑚铃无风自动。苏墨踏浪而起,剑尖挑起的浪花里映出骇人画面——每朵青莲中心都蜷缩着婴孩,脐带般的星链蜿蜒伸向海底。
";是归墟孕灵术!";南宫璃腕间守宫砂灼如烙铁,星髓凝成的胭脂盒炸出七十二枚金针,";三百年了,他们竟还在用活婴温养剑魄!";
金针刺入青莲的刹那,海底传来龙吟般的剑啸。执法长老突然七窍溢血,枯萎的道莲根须从瞳孔钻出:";快走...莲池下面是...";话未说完,整个人已化作莲藕碎落浪间。
老者鱼竿甩出玄奥轨迹,钓起朵含苞青莲。花苞开启时,苏墨如遭雷殛——莲心蜷缩的婴孩后颈,赫然生着与他一模一样的龙鳞胎记!
";墨郎当心!";南宫璃的胭脂盒凌空展开,十万金针结成周天星斗阵。
迟了半步。婴孩突然睁眼,瞳孔中跃出初代剑祖虚影。星链自海底暴起,缠住苏墨脚踝直坠深渊。南宫璃纵身扑救,守宫砂离体凝成红绫,绫上密布的罪印金纹竟与归墟石壁的古篆同源!
";璃姑娘可知?";初代虚影扣住苏墨天灵,";这守宫砂本是老夫刻在星主魂髓上的...";
海底轰然塌陷,露出青铜浇铸的永昌城。城门";永昌";二字淌下血泪,檐角铜铃荡开涟漪,将三百青铜舟上的摆渡人尽数震成血雾。苏墨在坠落中看清城楼细节——飞檐走兽皆由婴孩骸骨拼成,窗棂间垂落的星链上串着未成形的剑魄。
";娘亲的骨梭!";南宫璃突然厉喝。她心口红光大盛,守宫砂凝成的红绫洞穿虚空,缠住城中祭坛上的白玉梭。
初代虚影突然癫狂大笑:";好!好!老夫等的就是此刻!";青铜城应声翻转,露出底部狰狞剑槽。骨梭自动归位,槽中升起十万青铜剑,每柄剑格都嵌着块跳动的心脏。
苏墨混沌剑魄突然暴走,青冥剑炸成星芒融入剑槽。当最后一点剑光消失时,他看清槽底铭文——";以子心血,祭剑问天";!
";原来我才是剑引...";苏墨惨笑着并指刺向心口,却被南宫璃的红绫缚住手腕。
";客官这杯合卺酒,可是迟了三万年。";老板娘的声音自海底传来。她发间玉簪映亮归墟,簪头海棠花里浮出半卷婚书,书页间夹着的并蒂莲突然绽放。
老者鱼竿甩出银河般的弧线,钓起执法长老遗留的莲种:";种因得果,该还债了。";莲种没入苏墨眉心,枯萎的道莲自灵台重生,根须刺破初代虚影的禁锢。
";璃儿,斩城!";苏墨徒手扯断星链,混沌气凝成前所未有的擎天巨剑。
南宫璃的守宫砂离体印上剑脊,胭脂盒中飞出十万金针嵌入剑纹。当巨剑劈中永昌城的刹那,三百青铜舟突然自爆,迸发的星火点燃海底青莲。火海中升起苏母虚影,她手中骨梭轻挑,将婚书上的";我命";二字绣入剑锋。
初代虚影在烈焰中扭曲:";不可能...这局明明...";话音未落,整座青铜城坍缩成芥子,被老板娘玉簪上的海棠花吞噬。
海底归于死寂时,苏墨在灰烬中拾起块青铜残片。残片映出诡异画面:九重天外的问道山上,十万个自己正持剑刺向十万个南宫璃...
(归墟海面浮起盏青铜灯,灯芯跃动的却是执法长老的面容。南宫璃腕间新生的守宫砂泛起紫芒,与问道山上的剑鸣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