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星链重燃**
溪畔桃林染上秋霜时,苏墨手中的刻刀忽然顿住。木胚上蜿蜒的星链纹路竟自行游走,在案几拼出半幅归墟阵图。窗外掠过龙鲤破水的清响,额间金纹与当年剑痕如出一辙。
";璃儿,取我匣中那支海棠簪来。";他抚过木纹的手指微微发颤,尘封的记忆如星火复燃。檐下捣衣的南宫璃应声回首,腕间银铃荡开的涟漪惊散栖鸟——铃芯藏着的星屑正泛着诡谲青芒。
簪头触及木纹的刹那,桃林忽起妖风。十年未谢的并蒂莲尽数枯萎,莲心滚落三百颗青铜莲子,落地化作持剑傀儡。为首者剑穗上系着的,赫然是苏绝当年赠予的平安符!
";墨哥小心!";南宫璃甩出捣衣杵,杵身褪去伪装露出星髓剑本体。剑光斩碎傀儡的瞬间,天机阁残碑方向传来钟鸣——刻着";大道至简";的裂痕处渗出星链,如活物般缠住碑顶新绽的并蒂莲。
苏墨以簪为剑挑开傀儡面甲,露出的竟是天机阁主年轻时的面容。傀儡胸腔内跳动的并非灵石,而是半枚染血的命牌碎片,上书";长生";二字正与溪中龙鲤金纹呼应。
";去残碑!";南宫璃剑尖点地,星髓催动十年前埋下的守护阵。阵纹亮起的瞬间,两人身影化作流光,却见沿途村民眼神空洞如傀儡,手中农具皆泛着青铜冷光。
残碑前已立着道熟悉身影。苏绝的虚影正在拓印碑文,袖口蟠龙纹与傀儡剑穗同源。感应到剑气,他转身露出额间新生的星链烙印:";墨弟,当年以命补天道的,可不止你们。";
碑文";简";字突然离石飞起,化作三千道锁链捆住南宫璃。苏墨簪头海棠绽放,释放出苏母封印的最后一缕残魂:";绝儿住手!你可知这碑文是...";
轰隆巨响吞没了未尽之言。残碑崩塌处升起青铜莲台,莲心坐着个正在雕刻星链的男童。他脚边堆砌的玩具,竟是归墟剑冢的十万剑魄微雕!
";爹爹,娘亲。";男童抬头微笑,瞳孔深处跃动着初代剑祖的九重瞳光,";这局问心棋,孩儿等了十年。";
溪水突然倒卷,龙鲤额间金纹离体凝成婚书。当年苏墨以血写就的";共白头";三字,此刻正被星链蚕食。南宫璃的星髓剑突然不受控地刺向苏墨,剑身映出颠覆真相——补全天道那日,真正消散的,唯有她一人。
(桃林深处,当年对弈的草庐重现。窗内执棋的男童落下黑子,整条溪水瞬间化作星链缠向人间烟火...)
(二)** 残局惊变**
青铜莲台迸发九重瞳光的刹那,南宫璃的星髓剑突然转向,剑尖刺入苏墨胸膛。金血溅上男童手中的星链,链节竟如活蛇般游走,将两人血脉相连。
";璃儿!";苏墨徒手攥住剑锋,却见南宫璃眸中星纹流转——那正是十年前随天道补全而消散的初代星主印记!
男童笑吟吟捏碎手中木雕,十万剑魄微雕化作星尘。尘雾中浮现出颠覆性的真相:当年重塑天道时,南宫璃以魂补天的刹那,初代剑祖的残念已悄然寄生在命牌金纹之中。
";娘亲留下的海棠簪...";苏墨灵台闪过灵光,发间玉簪突然炸裂。簪芯飘出的不是苏母残魂,而是半卷染血的婚书——当年他亲手写就的";共白头";,竟被篡改成";断尘缘";!
莲台突然倾斜,男童掌心浮出三百枚青铜棋子。棋子落地化作傀儡苏绝,手中剑穗蟠龙纹亮起,将整片桃林炼成星链牢笼。南宫璃的剑锋又入三寸,星髓顺着剑纹渗入苏墨灵台,竟唤醒段被封印的记忆:
补天那日的溪畔,真正的南宫璃早已魂散星海。眼前人不过是初代剑祖借命牌金纹捏造的傀儡,腕间银铃里跳动的,正是当年剑冢遗失的长生剑魄!
";墨哥,对不住。";南宫璃唇角溢出血沫,星纹自眉心蔓延全身,";这十年烟火...皆是问心局...";
桃林突然燃起混沌火,火中浮现出草庐棋局的全貌——执黑子者竟是男童,而白子早已被替换成南宫璃的魂晶!苏墨灵台的道莲在火中重生,莲心浮出柄裹着襁褓的青铜短剑,剑格处嵌着的正是苏绝当年被剜的帝星本源。
男童突然凄厉长啸,九重瞳光凝成星链缠住莲台。溪中龙鲤破水而出,额间金纹离体拼成半块命牌,与苏墨手中的残卷严丝合缝。当";我命";二字重现时,整座莲台轰然炸裂,露出底部深埋的剑冢核心——三百年前苏母缝衣的骨梭,正钉着初代剑祖的颅骨!
";好个偷天换日...";天机阁主的残魂自颅骨七窍溢出,";师妹竟将弑师凶器炼成...";
南宫璃的星髓剑突然调转,贯穿自己心口。溅出的金血凝成钥匙,插入苏墨手中短剑:";墨郎,斩道!";
剑光劈开星链牢笼的刹那,男童的皮囊如蝉蜕般剥落。莲台废墟中站起的,竟是额生星纹的苏绝!他手中握着的,正是当年补天时消散的帝星本源。
";阿弟...";苏墨的剑锋凝滞在虚空,";你竟一直...";
(桃林灰烬中升起九盏幽冥灯,灯芯跃动的竟是苏母残魂。溪水倒卷成镜,映出草庐内未竟的棋局——白子空缺处,赫然摆着苏墨当年刻刀的星链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