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接上回)
泉子见此情景,吓得顾不上疼痛,连忙一瘸一拐地往柳公公后面躲藏,嘴里嗫嚅道:“监军大人,救命,救命啊,他们要杀小的。”
柳公公用手指着众人,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诸位,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站在队列最前面的艾折柳上前一步,拱手说道:“柳大人,您打子初先生是因为他要谋反,这是他罪有应得,末将等无话可说。可现在我们的士兵并没有犯错误,大人却要打他们,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末将等不服,请监军大人收回成命。”
不待柳公公回话,太子冲着艾折柳呵斥道:“艾副官,岂有此理?这位是监军大人,有你这么和大人说话的吗?还不快向大人道歉?”
艾折柳拱手说道:“柳大人,末将多有冒犯,请大人海涵。末将等别无他意,只是希望柳大人先调查清楚,若确实是士兵们有错,大人再依军法处置,末将等绝不敢造次,如果大人随意冤枉属下,末将等恐怕很难心服口服。”
柳公公闻言,脸上先是红一阵白一阵,但马上就赔笑道:“艾副官,你说得对,说得对,刚才本监军确实有些操之过急,大家有些想法情有可原。这个不怪你们,本监军这就问清情况,然后再重新发落,艾副官先退下吧。”
艾折柳退回队列,这时太子说道:“监军大人,兄弟们只想弄清真相,既然大人要按照军法行事,自然不能放过每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每一个好人,请大人多多体谅兄弟们的心情,这里我也代表兄弟们多谢监军大人。”
柳公公笑道:“这个好说,好说。本监军理解大家的心情,刚才确实是本监军有些心急了,那就请大家把刀收了吧。”
柳公公说罢,却见众人依旧站在那里,没有人收刀,他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太子。太子见此情景,忙把手一挥,众人这才把刀插回刀鞘。柳公公见众人收回了刀,这才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他回身看向躲在身后的泉子,问道:“泉子,你实话实说,你这伤究竟是谁打的?”
泉子连忙回答道:“监军大人,刚才您错怪了那两个士兵兄弟,他们真地没打小的。”
柳公公疑惑地问道:“那你这伤从何而来?”
泉子说道:“回大人的话,小的亲眼所见,他们的板子确实是打在那老夫子身上,但奇怪的是,他们每打一次,小的就跟着痛一下,最后也就伤成这样子。哦,对了,监军大人,小的心想,会不会是那老夫子用魔法,让那板子看似打在他身上,其实转着弯落在了小的身上?”
柳公公问道:“你是亲眼看到板子落在你身上了吗?”
泉子摇摇头,说道:“回大人的话,小的没有,小的只是这么猜想。”
柳公公挥了挥手,说道:“算了,那个老夫子不是魔法师,他没有这个能力,你暂且退下,容本监军细细查来。”
泉子闻言,应了一声,连忙又一瘸一拐地回到柳公公的身后。柳公公又对跪在地下的两名士兵说道:“你们也起来吧,本监军差点错怪你们了,你们执行本监军命令很到位,回头本监军有赏。”
两名士兵忙磕头谢过,站起来,退在一边。柳公公扭过头,又把目光投向子初,问道:“子初先生,你快如实招来,你们兄弟俩和天上王他们到底有何图谋,意欲何为?”
子初却连连摇头,说道:“监军大人,老夫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老夫实在冤枉。老夫有个请求,请监军大人带老夫回京城面见大王。你们可以来个三堂会审,当面对质,谁忠谁奸,到时一切也都明白了。”
柳公公听了,冷笑道:“你想见大王?想得美,实话告诉你,大王可不想见你。大王诏令说得非常清楚,太子爷以下,本监军有先斩后奏之便宜权利。”
子初说道:“既然监军大人如此说,那老夫也就无话可说了,要杀要剐由你去吧。”
柳公公冷笑道:“哼,你想死?没有那么容易?本监军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和天上王他们具体是如何谋划的?这边除了你兄长,还有谁参与了你的谋反?你若从实招来,本监军让你再舒舒服服地多活几天。如果你要反抗到底,老夫要让你生不如死?”
子初瞪了一眼柳公公,头一昂,没有再吭声。柳公公冷笑道:“怎么,装深沉?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看来是刚才没有打够。来人啊,把子初拉下去,再给我打二十军棍,本监军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监军的板子硬?”
士兵们闻令,再次上前,正欲将子初拉出去。突然,柳公公却改变了主意,他冷笑道:“算啦,别拉出去,就在这里打,当着众人面打!泉子刚才不是说说你可能有魔法吗?好,本监军要亲眼看着他们打,看你还如何施展你的妖法?”
说完,柳公公冲两个士兵一挥手,两个士兵立刻将子初按倒在地,拿着板子,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士兵们手里的板子毫不犹豫地朝着子初的身上打去。他们边打,嘴里还边数着数:“一、二……”
柳公公这次看得真真切切,每一板子都结结实实地落在子初的身上,每一次板子落下,都会在子初身子上方扬起一片尘土,而且大帐里也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声,他心里非常得意。然而,令柳公公和众人都感觉惊讶并且奇怪的是,子初本人像是没事人似的,而且也没有发出痛苦地呻吟声。
柳公公冲着行刑的士兵说道:“哼,人是苦虫,不打不招,你们给我狠狠地打,不要手下留情。”
然而,士兵们的板子下去,子初依旧没有如柳公公所希望的那样,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而就在柳公公不知所以然时,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扑通声。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闻声望去,只见泉子此刻正趴在地上,身体痉挛地蜷缩着,双手紧紧地抱着头,嘴里不停地喊道:“监军大人,别,别打了!哦,别打了!痛杀小人也!”
柳公公闻言,连忙冲行刑的士兵呵斥道:“停!停!不打了!不打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和不解。行刑的士兵们闻言,也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板子,退到一旁。然而,泉子的身子还在发抖,嘴里还在不停地呼喊:“大人,不打了,痛杀小人也。”
太子对小队长说道:“你和艾副官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队长和艾折柳忙上前,想按住泉子,但他却依旧身子发抖,嘴里大喊大叫。就这样,泉子挣扎了好一会,才停止折腾,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柳公公见泉子安静了,这才敢走到身边,俯身扶起了泉子,关切地问道:“你这是干嘛?为何突然趴在地上喊疼喊痛的?”
泉子此刻满头大汗,听柳公公发问,也是一脸茫然。他揉了揉被打得生疼的屁股,委屈地说道:“监军大人,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柳公公疑惑地问道:“你告诉本监军,你刚才是什么感觉?”
泉子说道:“回大人的话,刚才小的就就觉得有板子不停地打在小的身上,打得小的痛不欲生。哎哟,现在还痛着呢!”
柳公公听了,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唉,这就奇了怪了。本监军看得清清楚楚,这板子明明打的是子初,怎么却没有落在子初身上,而是打在泉子身上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不成?”
柳公公想了想,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冷笑。他盯着子初,用嘲讽的语气说道:“看来泉子说对了,老先生果然还会魔法,竟然能让板子转着弯打别人,这可是一项绝活,只可惜你没有把你的能力用在正道上,而是用在弯道上,罪上加罪。”
子初闻言,也回以冷笑,说道:“哦,刚才你自己看得清清楚楚,老夫哪有什么魔法?老夫不过是一具肉身凡胎罢了。”
柳公公问道:“那刚才板子落在泉子身上又是怎么回事儿
子初说道:“只能说,他作孽多端,自作自受。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柳公公看着子初这副不屑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更盛。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这些也就罢了!本监军现在问你,你到底招还是不招?你若再不说实话,可别怪本监军不客气了!”
子初依旧不屑地看着柳公公,说道:“老夫无可奉告。”
柳公公冷笑一声,说道:“哼,那本监军也要告诉你,若是你不说实话,本监军就要把你们家族之人全部杀尽,包括跟着你读书的学生,他们跟着你,必定受了魔法的诅咒,这可都是楚国的妖孽,既然是妖孽,必定一个不留,全部斩杀。”
子初说道:“你,你好狠的心,杀了老夫即可,为何还要屠戮老夫的家人和那些无辜的学生?”
柳公公说道:“时间紧急,本监军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必定本监军有责任保护楚国的安全。你自己想想看吧,你若是从实招来,本监军只追究你一个人的责任,其他人,本监军一律可以赦免。”
子初听罢,长叹一口气,说道:“也罢,也罢,老夫也就招了吧。不过,监军大人能否也向老夫做个承诺?”
柳公公问道:“你要本监军做什么承诺啊?”
子初说道:“也就是说,监军大人得当着众人承诺,老夫若是如实招了,你以后不再牵连其他无辜的人,能做到吗?”
柳公公笑道:“那是当然,本监军这里愿意当着众人之面承诺,我既是监军,代表着朝廷,自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监军刚才所说,句句为真岂有反悔之理?”
子初说道:“好,拿笔来。”
柳公公手一挥,立即有士兵拿出来笔墨纸砚。子初想了想,接着挥笔而就,然后将笔一掷,说道:“好了,老夫要说的话全部在这自供状上,拿去吧。”
泉子忙一瘸一拐地上前,将子初写的自供状递给柳公公。柳公公接过去,看了一遍,笑道:“果然是先生,出手就是不凡,文采确实不错,只是可惜你晚节不保,一失足成千古恨,本监军也替你感到惋惜啊。若是大王看到你的自供状,该是多么痛心疾首啊!”
子初冷笑道:“柳监军,你的戏也演得差不多了,别在这里为老夫痛心疾首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希望你能话符前言就好。”
柳公公说道:“那是自然,本监军问你,你认为你把你所做的事情都招认了吗?”
子初说道:“那是当然,一字不差,凡是老夫所做的事情,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上面。”
柳公公冷笑一声,说道:“未必吧?本监军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事情你还没有如实招来。”
子初疑惑地看着柳公公,问道:“监军大人,你把话说明白些,恕老夫没有听懂你刚才的意思?”
柳公公闻言,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子初,说道:“你身后还有同谋,而你却没有交代。你最好再想想,本监军给你时间想,想清楚了再写下来,也算你立功。”
子初听罢,连连摇头,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造反之事,比不得其他的事。岂能敲锣打鼓,四处张扬,这确实是老夫与兄长子丑二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然而,柳公公却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不止这些吧,本监军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好好想想,别让本监军发现你有什么遗漏的,否则,后果你自负。”
子初闻言,说道:“老夫已经全部招供了,没有任何隐瞒。”
柳公公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好,本监军给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柳公公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在众人面前轻轻地晃了晃,最后目光落在太子身上,说道:“太子爷,这是子初和其同谋的往来书信。不幸的是,这封信落在了大王手上,大王特意让本监军带着,怎么样,太子爷,你想不想亲自过目一下?”
太子闻言,微微一愣,但随即伸手接过了那封信。刚读完信,太子的脸色惊变。柳公公见状,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问道:“怎么样,太子爷可读完了?”
太子并没有理会柳公公,而是自言自语道:“这,这是何人所写?简直就是污蔑,是陷害。”
柳公公冷笑道:“难道太子爷没有看出是谁的笔迹吗?如果本监军没有猜错的话,太子爷应该是能认出子初先生的笔迹。”
太子点了点头,说道:“这确实是子初先生的笔迹。”
柳公公又追问道:“那太子爷再好好看看信件后面的印章,是否也是子初先生的啊?”
太子再次点头说道:“没错,这确实是子初先生的印章。”
此时,柳公公的目光如同利剑般刺向太子,他冷冷地说道:“太子爷,对不住了,得让你受点委屈了。”
太子闻言,疑惑地问道:“监军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柳公公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要装,既然敢做,却为何不敢当呢?”
太子说道:“柳监军,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这封信是有人刻意伪造地,是有人要特意诬陷我的。”
柳公公冷笑一声,说道:“太子爷做的事儿,自己应该清楚,子初先生都招认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柳公公说完,猛地一挥手,大声喊道:“来人呐!”
话音刚落,只见两名士兵跑进大帐。柳公公眼神凌厉,用手指向太子,毫不犹豫地命令道:“把太子爷给我绑了!”
两名士兵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不敢贸然上前。大帐里众人也是愣在那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小队长和艾折柳最先明白过来,连忙冲上前,抽出佩刀,拦在太子跟前,冲着柳公公道:“谁敢动太子爷,我们就和谁拼命?”
话音刚落,大帐里众人也都拔出佩刀,怒目圆睁,盯着柳公公。柳公公见状,心中虽然惊恐,但表面上却故作镇定。他深吸一口气,对众人道:“逮捕太子爷是大王诏令,难道你们要抗旨不遵吗?太子爷,你是不是应该带头配合一下。”
太子点头,冲众人道:“你们先把刀收了,先听听监军大人如何说。”
众人闻言,无奈地收回佩刀。太子又冲两名士兵说道:“听监军大人的话,先把我绑了。我倒要看看,他接下来会怎么说。”
两名士兵听罢,看看太子,又看了看小队长和艾折柳,只见小队长和艾折柳无言地退后一步。两名士兵这才硬着头皮上前,将太子给绑了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