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聘婷突然感到手臂一阵隐隐的刺痛,她低下头,却看见另一片半透明的鳞片从她的皮肤下面冒了出来,现在正像一个淡粉色的装饰品一样躺在她的手臂上。
在水下的时候就出现了几片这样的鳞片,虽然鳞片很分散,但她已经看到一个模糊的图案出现了。
这给了她一种不同寻常但忧郁的美,就像路边的一朵等待着被捡起来的落花,它需要滋养和仔细浇水才能回到它最繁茂、最色彩斑斓的样子。
蓝聘婷轻轻捏了捏鳞片,非常的敏感,她感到一阵轻微的颤栗折磨着她的身体。
“说越多我发现的关于柯尔蒙机构的事情,我就越想往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的食物里放刀片。”
蓝聘婷移开视线重新看向曹斌,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对方的话。
尽管他们仇恨的理由有稍微的不同。
穆方读的那封信只说了一件事,那是联邦向一位神秘的首席研究员发出的指示,让他继续制作炮灰。
从联邦的档案信息来看,炮灰指的就是失败的实验品,它们被送到战场上去对付敌人,而不会对士兵造成太大的伤害。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们就是一次性肉袋。
考虑到这一点,也许他们看到的一些怪物是柯尔蒙机构里的某些人蓄意制造的东西,为的就是满足帝国的需求。蓝聘婷甚至还记得先前唐顺的档案上写的一行字,说是“无法运送到作战港口3b69”。
联邦的手上沾染的它自己人民的血甚至比敌人更多。
就好像记起了什么事情,曹斌把头转向了蓝娉婷,问道:“刚刚在走廊里发生了什么?”
当蓝娉婷想到那个冒犯了她的神秘男人时,她的眼色变深了,她记得那黏糊糊的、侵略性极强的目光像冰冷的毒药一样粘在她身上,她的心跳微微加速了。
“一只生物……好吧,一个男人出现了。一个我们在之前的任何记录里都没有注意到的人。他是一个新的因素,这场游戏中一个新的成员,在我破译了密码‘那只黑色的猫’之后,他才出现。”
蓝聘婷没有详细地说明发生了什么,但其他人的眼睛仍然变得忧心忡忡。
唐顺隐藏住了在冰冷的镜片后眼中闪过的暗光,“这是给我们所有人的信号,这栋建筑开启了一个新的可以探索的章节,这也意味着这里真正的危险开始浮出表面。”
蓝聘婷突然笑了,红色宝石一般的双瞳闪烁着迷人而危险的光泽,她懒洋洋地靠在墙上,嘴里发出了奇怪的低沉的、愉悦的哼声。
“往哪里跑,往哪里躲,小黑猫进来玩。”
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高,看起来像个恶魔,就像一个迷人的鬼魂引诱人们下地狱。
她舔了舔她的嘴唇,一种阴郁的兴奋在她的心中酝酿。
她很危险,比柯尔蒙机构里的任何东西都要更加致命。
她就是潘多拉的盒子。
她已经清楚地知道禁闭室的访问密码是什么了。
————
【请输入访问密码。】
蓝聘婷低沉的声音轻轻地响在禁闭室的深处,“访问密码是‘那只黑色的猫’。”
【已授予访问权限。】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滴”声,禁闭室隐藏的门终于打开了,揭露了里面严密守护的秘密。
房间中的氛围阴郁冰冷,耀眼的白光刺痛了他们已经适应了无窗建筑中无处不在的黑暗的眼睛,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交织着玫瑰粘腻的香味。
他们感觉自己仿佛步入了一个新的维度,他们身后的门关上了,鲜血和腐烂的尸体消失在阴影后面。
当蓝聘婷和其他人踏上大理石地板时,在堆积的灰尘上留下了一连串浅浅的脚印,他们走得越远,他们闯入的足迹就越长。
这是某种实验室。
它被完全漆成了冰冷无菌的白色,房间本身很狭窄,而那些厚厚的灰尘证明了它已经被废弃了好几年了。
低矮的天花板给人一种心理压力,在这里待足够长的时间会给人一种慢慢窒息至死的错觉。
房间的顶部悬挂着金属臂,屋里还有宽大的金属测量带和落满灰尘的橱柜,橱柜里装着玻璃烧杯和破损的基因模型。
在房间遥远的末端,一把冰冷的硅胶椅侧翻着,侧面的约束装置不知怎么还锁着,上面还散落着干涸的血迹。
一个小文件柜,带有可辨认标签的瓶子,装有破碎阀门的冰冷金属手术台,乱七八糟的电线和破碎的玻璃就是这个房间里拥有的所有的东西。
一个被遗弃的实验室。
在他们到达之前房间被彻底洗劫一空,而他们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是有另一组玩家在他们之前找到了这个地方。
然而,那个想法很快就被抹除掉了,因为蓝聘婷感觉不到这里任何人残留的气息,如果有其他的玩家们来过这里,一定会在厚厚的灰尘和半透明的蜘蛛网上留下痕迹。
地板上到处都是玻璃碎片,房间最前面的大量深棕色血迹已经干涸,前主人所有的未完成的作品被随意地丢弃了在了房间里。到处都有拖拽的痕迹,而整个房间就像是谋杀案的现场。
在大厅的中间,碎纸片堆成了一座巨大的雪山,废纸的数量几乎和天花板的顶部一样高。
这里发生了什么?
三个人小心地走进了房间的深处,他们谨慎地避开了地上无数的玻璃碎片。
“沙——沙——”
他们的视线一角突然快速地闪过了一个黑影,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所有人的头都猛地转了过去,肌肉紧绷着准备好了攻击,然而,很快在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他们都放松了肩膀。声音来自于一只小白老鼠,老鼠被他们的出现吓了一跳,所以才穿过房间。
曹斌不禁钦佩地叹了口气,“即使在这样封闭的地方,像这样的生物总是能成功地存活下来。”
蓝娉婷不置可否,小白鼠是实验室老鼠的一般品种,从地上残留的血迹和老鼠皮毛来看,那只老鼠是靠着蚕食同类存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