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视线的一角,蓝娉婷注意到了掉落在地板上的一小片纸。
没错,这是她在床垫下发现的纸条。
蓝娉婷没有多想,随意地捡起那张纸打开了。
‘苏佳远’
蓝娉婷的手停下了,本能地用手指温柔地触摸这个词,她不用过多思考就知道这是乘务员的名字。
在火车上那些不合逻辑的行为和情感像洪水一般涌向了她,蓝娉婷觉得她迷茫了太久直到现在才清醒过来。
蓝娉婷因为自己的行为而羞愧,她居然在最后主动给了对方一个吻。
她甚至能听见苏佳远在她耳边低沉的笑声,似乎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蓝娉婷站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然后终于动起来了,她拿着那片纸然后将它在火炉上烧成了灰烬。
她的眼中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就好像一分钟前情感动荡的人不是自己。
不论那个男人对她做了什么,她都会想办法找出来,不管用任何方式。
她拿起旁边放着的重重的木盒子然后打开了它,里面只有一张纸片和一个小小的毛绒娃娃,纸片上写着几个字:
【玩偶屋】
————
蓝娉婷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树林里,她的脚下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土路。她的周围一片死寂,偶尔能听见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但却只让环境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她顺着这条狭窄的小路独自行走着,最终她看到了一个很大的、反乌托邦式的城堡。
它看起来不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城堡,而像是从地狱里冒出来的。
城堡周围的空地颓废又荒凉,被无人修剪的灌木丛环绕,周围到处都是杂草丛生。绿色植物长得十分稠密,常春藤缠绕在城堡外铁栅栏各处,甚至挡住了访客的视线。在铁栅栏之后是浓重的、令人窒息的雾,像是在威胁入侵者里面藏着什么可怕的存在。仅仅是看了一眼便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想要立刻远离那些危险的雾气。
门外站着大概15个人,其中有一个女人正在抽泣,因为恐惧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啊,我为什么在这?你们这些家伙对我做了什么?你们这些人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蓝娉婷的第一个副本相对来说比较安静,也没有发疯的新人,这真是一个奇迹,她事实上有点惊讶。
她观察了一下那个年轻的女人,衣着华丽,穿着名牌鞋,指甲修剪的很干净,看起来是一个虚荣又富有的女人。
很明显有人一生下来就在上流社会,即使在她擦掉眼泪的时候,她也是小心翼翼地怕弄坏了自己的妆容。
“你们这些该死的变态,一定是你们绑架了我。我要去叫警察让你们全都被抓起来。”
有一两个人看起来和她一样惊恐,但是却没有哭。没有老手去安慰那个女人,他们知道不论自己说什么,都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伴随着一阵嘎吱声,城堡的大门打开了,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得体,但是年纪很大的男管家。
第一眼看上去男管家并没有什么异常,但他的身上总让人感觉有一种诡异的气息,甚至让那个时髦的女人都停止了哭泣。
“我们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抽泣的女人被面前的男人吓到了,她说道,“我们在参加真人秀吗?我真的、真的很害怕,我能退出吗?我不想玩了,我求求你……”
男管家对着发疯的女人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他热烈地鼓了下掌,然后看向了众人。
“你们一定就是少爷的新仆人了。哦,我想你们一定很累了,请进,请进。”
没人敢违背这个男人的命令,只能害怕地跟在他的身后。
城堡的内部没有外部那么破旧。
一个大型的红木楼梯坐落在房间的正中央通往第二层楼,楼梯的其它部分延伸到城堡的不同区域。
他们进屋注意到的第一件东西就是楼梯,红木反射着猩红的光泽。
楼梯和地板都是用木头做的,将他们无力的脚步声无限放大,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在阴森的城堡中回荡。去城堡顶部的路不止一条,在城堡的左右两边还各有一个老旧的、腐朽的石头阶梯,阶梯从第一层一直通向屋顶。
这个古老城堡的大部分房间都是锁着的,只有很少的几间可以让外来者进入。几乎所有可以进入的房间都像是小型的游戏室,里面胡乱地放满了各种怪诞的人偶,布置得离奇又抽象。这些玩偶的脸全都模糊不清,它们中有一些是木头雕刻的,有一些是棉花做的,最常见的还是布娃娃,但看起来都很相似。
男管家似乎是注意到了玩家们的凝视,挥着手喊道:“哦,是的,这个城堡自老伯爵巴伦那天就存在了,他是这片土地的第一个拥有者。女主人是这个城堡的第五任继承人,自从女主人诞生之后我就一直在这里服务。你们看到的那些玩偶,只是女主人的一些小爱好,那都是她最珍贵的收藏品。”
似乎是注意到了玩家们被吸引,老管家继续用自豪的声音介绍着这座城堡,但在玩家们反应过来之前,突然变了脸。
“我知道这座庄园的方方面面,如果你们中有人有什么坏主意的话,我会知道的。”
男管家充满褶皱的脸上还是挂着微笑,但是他的眼中却充满了嗜血的光芒,让那个已经脆弱的新人再次陷入了歇斯底里之中。女人纤细的身躯又发出了压抑的抽泣声。
男管家最终说到了重要的话题,告诉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你们被邀请到这里来作为少爷暂时的仆人,因为之前那些不知感激的白眼狼带着女主人最喜爱的玩偶消失了。那些肮脏的可怜虫甚至吓坏了可怜的少爷。真的,真是一群不知感激的老鼠。”
在男管家对着玩家们咒骂了一堆之后,他说出了城堡的规则。
“女主人对时间要求非常严格,但她也是一位非常好的女士。她允许你们这些低等的仆人和她在同一个桌上吃饭,甚至让你们睡在二楼舒适的卧房里。她唯一要求你们做的事就是完成你们的任务,和可怜的、受到惊吓的少爷偶尔玩一玩来抚慰他受伤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