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的水流声在下面翻腾,冰冷池塘里的光线突然变得暗淡模糊,与水的正常亮度完全不同,一个黑影很快从水的深处升起。
像水精灵一样,一张恶魔般的脸从水面下浮了出来。
蓝眼睛深深地沉入眉毛的阴影中,沉浸在黑暗中。但它的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在嘲笑什么,笑容中充满了难以形容的情调和邪恶。
空气似乎安静地停了下来,当美人鱼突破水面时,它的上半身已经完全浮起来了,一只手放在平台的岸边,它湿漉漉的身体成功地挺直了。露出水面的部分形成了一个阴影,完全吞噬了所有的光线,覆盖着似乎从下面闪烁的苍白光芒。它的尾巴从水中支撑着重心,水留下了一道光亮的湿润痕迹,顺着它身体强壮的肌肉线条往下流。
美人鱼的黑眼睛里似乎有嘲笑的痕迹,那幽灵般的蓝色瞳孔从未离开过门口。
此刻,它耳朵后面摆动的鳃似乎听到了一扇沉重的木门被推开的吱吱声,清晰的脚步声敲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鱼塘旁。
随后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整个空间仍然被无尽的寂静所包围。没有声音穿过它周围的流水,但美人鱼脸上的笑容似乎越来越灿烂。
最终,一阵柔和的轻笑声响起。
房间里的光线像乌云一样暗了下来,在明亮而寒冷的海水的倒影中,只能看到一个男人模糊的轮廓。他很高,肩膀很宽,明亮的金色头发垂在他的肩上。就这样站在黑暗中会给人一种压力感和恐惧感。
那个男人盯着那张冷冷地回瞪着他的相似的脸,美人鱼的脸沉浸在黑暗的阴影中,无法猜测它的表情和情绪,更不用说它的真实意图了。
美人鱼眯起了它的眼睛,它的尾巴下意识地摆动着,海浪在它周围短暂地掀起,然后慢慢地沉没了。
因为那阵笑,一种易怒和暴力的情绪突然从它的心底升起。
它用强壮的尾巴重重地拍打着,一块拳头大小的岩石突然从水深处旋转起来,快速地穿过水面,砸向那个男人的肩膀。猛烈的攻击没有留下任何血迹,但它仍然伴随着水的振动发出沉重而巨大的咆哮。
那个男人的肩膀向后甩了甩,石头砸到那人的肩膀时,听得见一声爆裂声。
然后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站在水面前的那个金发男子个子很高,他长相英俊,近乎邪恶。
他高高的眉骨锋利而危险,眼窝很深,狭窄而高大的鼻骨给了他一种非常具有攻击性和危险性的气场。那双明亮的水绿色眼睛颜色加深了,仿佛它们带着大海的蓝色玛瑙,在明亮的灯光下,它们变成了浓稠而迷人的紫色。
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盯着飘浮在他面前的美人鱼,眼睛深处流露出一种凶狠而俏皮的神情。像是出笼的鲨鱼嗅到了血的味道,缓慢地展露出了它尖锐的牙齿。
那个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急躁,像是一个邪恶的幽灵在空中回响,“你玩够了没有?”
平静的水流静静地环绕着它。
金发的男人嘴角微微弯曲地看着它,“我看你好久没出来了,你认为你沉迷于玩这个游戏吗?”
它移动时,一道红光闪过。
一阵轻柔的叮当声拂过它的耳朵,美人鱼的眼睛忍不住转向了他的头侧。
那个男人在某个时刻,把一只耳环扎进了耳朵的一边。
耳环的上边缘是一个薄薄的金钩,金钩扎在耳垂上,金线穿过三颗珠子,两颗较小的白色雕刻珠子在两边,把一颗椭圆形的晶莹剔透的红珊瑚夹在中间。珠子摇晃着,相互碰撞,发出轻柔的叮当声。
原来这东西在响。
就像一根清脆柔软的手指轻轻地挠着它的心。
那个男人先向左,然后向右倾斜了头,他嘴唇上带着俏皮的冷笑,“这有点上瘾……但是我累了。”他向美人鱼摇了摇头,“它还是挺疼的。”
美人鱼并不在乎,甚至似乎有点想笑。深蓝色的瞳孔变窄成锋利的裂缝,黑暗、饥饿、占有欲强。水似乎在它周围翻腾,它的动作似乎激起了玫瑰的甜美香气。
金发男子举起他纤细的手轻轻地摸了摸他耳朵上的珊瑚珠,它摸起来很热,一个微弱的红色物体似乎在珊瑚宝石中移动。
那个男人突然微笑着朝池塘走去,他左手用力,把被石头砸的错位的右手拉了回来。
在整个过程中,他的笑容从未消失。
他停下脚步,伸出一只戴着白手套的食指,摇着它,就像逗弄一只饥饿的狗一样,他面带微笑地说道:“让她如此绝望和血腥,成为了整个柯尔蒙机构最受追捧的宝藏?你到底在玩什么样的黑暗游戏?”
尽管他是那个问问题的人,那个男人的声音冷酷而危险,像条血淋淋的蛇。苍白的皮肤与深红的嘴唇形成鲜明对比。就连那明亮的金色头发似乎也被深红色的覆盖物遮住了,仿佛饥饿的野兽会撕裂人的皮肤,完全把它吞食进胃里。
美人鱼脸上假装的孩子气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但这并不是被曝光后的尴尬和不安,它露出了一个微妙的微笑,既有钦佩,也有无限的侵略。
低沉而沉闷的声音在华丽的房间里听起来很奇怪,密密麻麻的肖像画上扭曲的笑容似乎越来越灿烂。
“她是……她应该是完整的。”美人鱼的声音又粗又哑。
“承认了?”金发的男人耸了耸肩,他站在水边,似乎靠在美人鱼的耳边,温柔地说道,“那你应该赶快向上帝祈祷,让她不要发现。”
美人鱼的瞳孔急剧缩小。
它仿佛被绑在黑色祭坛上,黑刺紧紧地刺在它身上,深入它的每一寸肌肤,吸收它的血液,慢慢绽放成迷人的深红色玫瑰。人群的喧闹和谴责似乎渐渐消失了,那条毒蛇顺着血腥味爬上了它的身体,缠绕在鲜血浇灌的玫瑰上,用尖牙刺穿它的身体,享受它嘴里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