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娉婷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她转头看向了唐顺,“我得回去找点东西。”
唐顺看着她点了点头。
蓝娉婷没有解释,唐顺也没有询问,蓝娉婷转过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他慢慢地走到塔的前面,金色的请柬轻轻地夹在他的指尖上。
时间快到了。
在没有人能看到的地方,巨大的塔楼圆顶中的空间开始扭曲和膨胀。
一排排铺着白色餐巾的长桌突然出现,厚重的地板上铺着大理石瓷砖,上面有奇妙的花纹。
在更高的顶层,红金吊灯发生了变化,仿佛一只看不见的巨手聚集在空中,然后融合在一起,把吊灯组合起来,变换成水晶塔。一串流苏在顶部摇曳,照亮整个大厅。阴郁而压抑的寂静被悠扬的钟声驱散了。在另一个地方,一个沉重的讲台升起,无数红色的椅子放在房间的后面,等着它的客人们。
长桌上摆放着满满的香槟和葡萄酒,身穿黑色燕尾服、手里拿着金属托盘的服务员从侧厅里走出来。
在另一侧,一座巨大的香槟塔悬挂在空中,色彩斑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醉醺醺的朦胧气味。装满各种奇怪甜点蛋糕的小方盘在温暖的灯光下闪闪发光,奇异而充满活力。
一群音乐家正在演奏一首舒缓的G大调小夜曲,音乐指挥正对着下面的舞池,他以一种放松的姿势在空中悠扬地挥舞着双手。整个场景就像灰姑娘的童话故事。
玩家们慢慢地涌了进来,很快,房间里充满了低声交谈和混杂的嗡嗡声。身着西装、戴着面具的玩家们四处游荡,在熟人面前停下。偶尔的一阵大笑和欢呼与城市中潜伏的寒冷黑暗的阴影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低沉的感叹,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那个方向。
那人穿着一身鲜红色的礼服,长长得到黑色头发被扎了起来,戴着白手套,穿着闪亮的黑色高跟鞋。她戴着血红色的面具,从她骨头里渗出的轻浮的气息,看起来危险而又优雅。
面具下那双鲜红的眼睛懒洋洋地转动着,在服务员走过时,一只手自然地拿起一杯红酒,另一只手傲慢地插入一个口袋。仅仅只是站在那里,蓝娉婷就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整个房间的注意力。
她似乎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在用视线搜寻了四周之后,蓝娉婷锁定到了安静地站在房间一个角落的唐顺。她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尽管玩家们的凝视最终移开了,之前被忽视的角落现在被某种光线所渗透。
蓝娉婷耳朵上的暗红色耳钉在唐顺的眼镜上反射着冰冷的光泽,他没有问蓝娉婷忘了什么东西,而是指向了房间尽头的双面门。
“不要去那个地方。”
蓝娉婷歪了歪头,“为什么?”
然而,在他可以说话之前,蓝娉婷突然迅速地转头看向了上方。
就在此时,大厅里的灯光变暗了,受惊的玩家们仔细地审查了起来。
黑暗降临的一刻,蓝娉婷就意识到了其中的怪异。
随着她的视力增强,她应该有很好的夜视能力,但现在她只能看到厚厚的、令人无法忍受的黑暗,就像一只怪物慢慢张开血淋淋的嘴巴要吞噬。黑暗中的窃窃私语似乎瞬间减少了很多,声音仿佛穿过了一道屏障,扭曲而奇怪。
四周的黑暗太浓了,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光线突然再次降临,直接照向二楼的红色窗帘。
在好奇的视线之下,窗帘突然被拉开,露出一段高高的楼梯,通往一个悬空的平台,上面有一个大祭坛。祭坛旁边有一架无比华丽的管风琴,从地板一直延伸到天花板。
站在巨大的管风琴下,人类的存在似乎极其微不足道。
此刻,有人坐在祭坛中央,管风琴被奏响了。
他看起来像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巨大的管弦乐器突然发出一种震撼灵魂的空灵之声,回荡在整个塔楼之中。
管风琴,据说这种乐器能演奏天籁之音。尤其是在塔楼的封闭环境中,它让人发抖,甚至潜意识里也想献身于神。
蓝娉婷一只手拿着酒杯,微笑着,闭上眼睛,懒洋洋地听着。
音乐听起来很悦耳。
她微微眯起眼睛,轻轻地敲了敲酒杯。
令人惊奇的是,她敲击的节奏和音乐完美地融为一体,好像蓝娉婷在和他一起演奏风琴,她的敲击声彼此难以区分。
在大型管风琴的演奏中,这些真实而优美的音乐似乎伴随着整个管弦乐队,令人震惊和美丽!能够将音乐编排成如此美丽而复杂只有疯子才能做到。
音乐逐渐从真实变为挥之不去,仿佛海浪在耳边翻腾,轻轻拍打身体,不停地盘旋,缠绕着人们的脚踝,一点一点地把人拖进深海。
直到音乐结束,它才停下来。
当音乐像耳语般萦绕不去时,有一阵短暂的沉默。
“啪!啪!啪!”
蓝娉婷的鼓掌声在塔楼里回荡。她笑着称赞道,“演奏得真棒!”
坐在风琴底部的那个男人站了起来,转头看向了蓝聘婷。
那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年轻人。面色白皙,面容英俊而深沉,他看起来像个混血儿。戴着金色单片眼镜,他散发着古典优雅的气质。
年轻人垂下眼睛,瞥了她一眼,突然,他弯起嘴唇微笑起来。他说的话很流利,带着一点都不明显的异国情调的口音。
“谢谢你的称赞。”
他走下台阶,挂在腰间的银色镜链伴随着他的脚步,发出一种非常柔和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解释的紧张气氛。
蓝娉婷脸上的笑容没有消散,然而,她心中的好奇心已经上升到了最高水平。现在看着这个男人,没有人能感觉到对方的任何异常波动。如果他现在没有出现在这里,那么对方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人。
沾着酒的红唇慢慢地被舔舐着,蓝娉婷看那个男人的眼神格外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