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领导以后,用脑子的时间就多了,亲自下场动手的时间就少了,这不是耍官威,摆官样子,而是地位不同,职责就变了,屁股决定脑袋。
可能很多职场年轻人都不理解,领导不应该身先士卒吗?领导不应该业务能力出众吗?凭什么领导就光动口不动手啊!
有些难以启齿的原因,领导不能明说:
第一,年岁不饶人,各种基础病都出来了,为了领导自己的职位,他还不得不藏着掖着。
除非有些二代能火箭式上升,出生就在罗马,否则大部分靠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去的领导,正常年龄都在五六十岁。这个年龄谁没有点儿高血压、高血脂、心脏病、神经衰弱等毛病啊!有时候正讲话或正走路的时候,血压上来了,眼前发黑,他还得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
第二,高处不胜寒,职位越高,玩心眼儿的人越多,谁傻不愣登地往前冲啊,当靶子吗?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被人治。底层大多是劳力者,平时干活儿不用动脑子,到了高层,你的精力全用于劳心了,还能分出一点儿劳力吗?难道同时劳心劳力,卷到过劳死吗?
第三,真实的业务能力早就被时代淘汰了,没脸在年轻人面前显摆,只能干动嘴。
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极少有领导业务能力能技压全场的。不但是因为他平时的精力都用在琢磨人上了,还因为他年龄大了,技能却没跟着提升,勉强上场只能出丑。
公元216年五月,发生了两件大事:曹操建立魏国,被汉献帝封为魏王;鲁肃死了。
局势发生了变化:首先曹操权势更强了,对我们阵营的威胁更大了;其次没了鲁肃,东吴更弱了,所以必须要联合东吴对抗曹操,并且要主动出击。
在这种情况下,我和马超屯兵下辨取关,去了对抗曹军的最前线。现在我和马超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我和雷铜把守巴西,马超比我年轻十多岁,他为先锋,先和曹洪短兵相接。
然后马超华丽丽地打输了,坚守不出,曹军大将张合就领兵三万,绕过马超,直奔我驻守的巴西而来。
张合是个偏将,也没有背景,跟我年纪差不多,也许胜了马超让他有了莫名的自信,再加上我粗鲁暴躁的名声在外,他以为我也是个莽夫。
头一战张合大败,他也学马超坚守不出,气得我使出狮子吼,问候了他五十多日的八辈祖宗,他被骂急了,也和我对骂,可就跟缩头乌龟一样,始终不肯再战。
为了激怒他,我就在他的山前扎住大寨,每日饮酒到大醉,醉了就发酒疯,不但问候完张合的祖宗,从曹操起的所有曹氏和夏侯氏的祖宗和子孙后代我都问候遍了,把他们的腌臜事编排得跟说书一样精彩。
刘备坐不住了,哪里有将领像我这副德行?其实我也有苦说不出啊,因为我真实年龄已经六十多岁了,放到后世该退休了,像现在这样天天酗酒,身体真的撑不住了。
所以这些天,别人都以为我喝得是酒,暗中我早已换成了水,我是在装醉。
诸葛亮探知了我以水代酒的真相,心里早就明白了十分,笑呵呵地跟刘备说,要配合我演戏。遂命魏延押送五十瓮美酒,车上各插黄旗,大书“军前公用美酒”,来赏赐给我。
我一尝,诸葛亮真抠门啊,知道我以水代酒,就真给我送来了五十瓮水,天气热,都放馊了。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我的戏还要演下去,捧起馊水喝得十分痛快,尽管事后拉肚子拉得脚都软了。
接着要犒赏三军,我为人厚道,偷偷把馊水换成了干净水,我可不想下面人都像我一样拉肚子拉成了软脚虾,并暗中命令手下的兵将,都给我装醉,谁演得好我军饷加倍。
然后暗中布置,让魏延、雷铜各领一支军队埋伏,我就不上前线了,把自己当诱饵。年龄大了,比不了他们年轻,身手早已不复当年,而且我怀疑我因为酒肉过量高血脂高血压,有了脑梗和心梗的征兆。
笑话我是莽夫,张合才是莽夫,他果然上当了。打听到我当夜喝酒喝醉了,张合率军来偷袭,一箭射中了我,走近了才发现是假人。
这是我第二次玩真假猴王了,上一次赚到了严颜,还真是好用,在张合心惊上当之时,我大吼一声,震得曹军肝胆俱裂,吓尿裤子了不少。
然后就由魏延、雷铜出战,我就在后面动嘴呐喊,不是我不想上场,第一是我没把握打得过张合,平白在魏延、雷铜面前丢脸;第二是岁月不饶人啊,就这几嗓子我的血压就上来了,眼前一片眩晕,路都走不稳了。
结果就是被张合逃了,但是好歹我们打胜了,把张合撵到了瓦口关。
营中一片欢呼,雷铜没看出来我脸色不对,说要摆宴喝庆功酒。
一提到酒,我心说再喝就要了我的老命了,就推说这两天我拉肚子拉得虚脱,你们自己喝吧。
强装作一切如常的样子,我撑到了自己营帐,马上就倒了地上,高血压让我脑袋胀痛,耳朵嗡嗡响,努力晃晃脑袋保持清醒,我让贴身亲兵去找桑叶和菊花泡水降压。
小兵手一摊:“将军,现在是初夏啊,我去哪里找桑叶和菊花?”
我一股怒火就冲上了头顶,高血压容易生气看来是真的,正要呵斥小兵,魏延一掀帘子进来了。
他心细,看出我不对劲儿了,因为我就没上阵,这太不符合我的一贯作风了,因此问:“将军,我听说你要桑叶和菊花,是你病了吗?”
我哪里敢让他知道我病了,不但会影响军心,以后我还怎么在官场上混啊,所有的官员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有病,因此笑着说:“天气热,我上火了,喝点儿桑叶菊花水降降火。”
我不知道魏延是不是看出什么了,总之他貌似恍然大悟地说:“啊,上火啊,其实不用桑叶菊花的,我去给你找点儿当归、甘草一类的,都能降火。”
我快气晕过去了,当归和甘草都是升血压的,他是想送我归天吗?这人的心眼儿真是不正,难道他脑后有反骨的传闻是真的?
但是魏延装蒜,我也只能装蒜:“这点儿小事怎么能麻烦你呢?我让小兵去办就行了,你去参加庆功宴吧!”
魏延一脸冤屈:“你是主帅啊,庆功宴你不出席,我们怎么敢动筷子啊?所以我是专门来请你的。哪怕喝一杯酒也行,不要寒了兄弟们的心。”
这个帽子扣得太大了,把我架在火上烤,我是不能拒绝的,回到宴席端起酒碗,我抱着视死如归的心一饮而尽,死就死吧,气势不能弱!
魏延真是太小人了,一碗接一碗灌我酒,我喝得手抖得碗都拿不住了。
危急时刻,诸葛亮派黄忠来了,名义上是犒赏三军,实际上是给我解围了,因为黄忠和魏延不对付,什么都跟魏延对着干,因此魏延灌我酒,黄忠就挡着不让喝。
我长吐一口气,趁机脱身,回到营帐,在晕过去之前,狠狠地发誓:魏延你给我等着,玩心眼儿害我,想把我取而代之吗?看我将来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