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碑裂隙渗出黏液,在月光下泛着青蚨血的光泽。小鱼用伞尖挑起一簇:";这些血纹在动!";
";是残阵的脉络。";鳞生按住渗血的耳后鳞片,";苏锦娘虽死,她种的血引还在......";话音未落,远处海面突然炸开十二道水柱。
阿樵残魂在浪尖明灭:";爹把反阵......刻在......";
";刻在伞骨里!";苏锦娘的声音陡然从水柱中传来。三百枚玉蝉蛹随声汇聚,凝成她腐烂的半张脸:";好妹妹,摸摸你后颈的金印。";
小鱼触到皮肤下凸起的纹路,竟与青铜碑上的血锚纹呼应。鳞生突然暴起,护心鳞碎片划破掌心:";闭眼!";
血珠溅上碑面的刹那,整片海域静止。青光从归墟深处涌出,映出海底密密麻麻的孕妇尸骸——每具尸腹都嵌着枚玉蝉蛹。
";这才是真正的血锚阵......";苏锦娘的幻影从青光中浮现,";温如海用三百鲛人胎养出的龙脉......";
鳞生突然咳出带鳞片的黑血:";阿阮的护心鳞......";
";在她尸骨里!";幻影突然扯动银丝,最末那具尸骸破水而出。腐坏的嫁衣下,林阿阮的脊骨泛着青铜色,与小鱼手中的伞骨纹路分毫不差。
小鱼突然头痛欲裂,记忆中闪过嘉靖四十二年的雨夜——温如海正将伞骨刺入林阿阮后颈,金印在血光中成型。
";现在明白了吧?";苏锦娘的本体从青光中浮现,下半身已与青铜罗盘融合,";你才是最后的阵眼......";
阿樵残魂化作锁链缠住她的脖颈:";爹赎罪......";
海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三百具尸骸齐齐睁眼。鳞生拽着小鱼跃上礁石:";血引在呼应金印!";
";逃不掉的......";苏锦娘撕开裂的嫁衣,心口鲛人泪珠泛着妖异的青光,";温如海把龙脉图刻在你骨头上......";
海浪炸起千层血沫,十二盏鲛灯顺流而至。小鱼看见灯芯里蜷缩着婴尸,耳后鳞片与鳞生脱落的鳞片如出一辙。
";当年献祭的......";鳞生突然跪倒,新生鳞片片片剥落,";都是我的族人......";
青光吞没海面的刹那,林阿阮的虚影浮现。她指尖轻触小鱼后颈的金印,三百道血纹突然从海底腾起,在空中拼成完整的龙脉图。
";这才是苏锦娘真正的目的......";阿樵残魂突然凝实,";她要的不是破阵......";
";是要借龙脉重生!";鳞生暴喝着掷出最后三片护心鳞。鳞片刺入龙脉图的瞬间,整片海域响起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朝阳刺破海雾时,焦黑的玉蝉蛹残骸铺满海面。小鱼从礁石缝摸出半片褪色鲛绡,血字被晨露晕开:
龙脉未绝,当心归墟
";这血纹在往心脏爬!";小鱼扯开鳞生的衣襟,青铜脉纹已蔓延至心口。远处漂来的鲛灯突然炸裂,灯芯里蜷缩的婴尸竟生着与鳞生相同的耳鳞。
苏锦娘的笑声混着咸腥海风传来:";好哥哥,当年你护着阿阮逃婚时......";腐坏的嫁衣从海底升起,";可想过她的脊骨会成为钥匙?";
鳞生突然掐住自己脖颈,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青铜脉:";她在用血引......操控......";
";不是操控。";阿樵残魂在月光下明灭,";是唤醒。";他指向归墟方向,十二道水柱托起青铜碑林,";爹把龙脉......刻在......";
碑面血锚纹突然渗出血珠,凝成温如海的虚影:";嘉靖四十二年七月初九......";他手中伞骨刺入孕妇腹部的画面再次闪现,";阿阮求我护住龙脉......";
";谎言!";鳞生暴起掷出骨针,虚影却化作三百玉蝉蛹,";她脊骨里的青铜纹......";话音未落,后颈突然爆开血花——金印处钻出银丝!
";终于醒了。";苏锦娘的本体从碑林阴影浮现,下半身已与青铜罗盘融合,";温如海在你脊椎刻的可不是反阵......";她突然扯开裂的嫁衣,心口嵌着的鲛人泪珠映出惊人画面:
林阿阮跪在祭坛前,亲手将护心鳞按进温如海掌心。她耳后鳞片泛着青铜色,与鳞生新生的鳞片如出一辙!
";自愿的......";苏锦娘指尖银丝刺入鳞生伤口,";为镇海司的大业......";
海底突然炸起千米巨浪,三百具青铜棺椁破水而出。阿樵残魂化作锁链缠住苏锦娘:";爹赎罪......";锁链触及青铜罗盘的刹那,整片海域响起婴儿啼哭。
小鱼突然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翻涌——嘉靖四十二年雨夜,她蜷缩在阿阮腹中,看着温如海将伞骨刺入母亲脊椎!
";现在明白了?";苏锦娘扯动银丝,最末那具青铜棺轰然开启。棺中冰封的孕妇腹中,蜷缩着生有青鳞的女婴——赫然是幼时的小鱼!
鳞生突然咳出带鳞片的脏器:";阿阮的女儿......";
";也是最后的阵眼!";苏锦娘癫狂地挥舞银丝,十二盏鲛灯聚成困龙阵,";温如海用亲孙女养了二十年......";
阿樵残魂突然暴起,青铜脉纹绞碎三具棺椁:";爹错了......";残魂没入海底的刹那,归墟深处亮起青光。林阿阮的虚影浮现,指尖轻触小鱼后颈金印。
三百道血纹突然腾空,在空中拼出完整的龙脉图。鳞生用最后三片护心鳞刺入阵眼:";解契!";
青光炸裂的瞬间,苏锦娘胸口的鲛人泪珠龟裂:";我的龙脉......";她撕开裂的嫁衣扑向光柱,却被青铜碑林投射的血锚纹贯穿。
朝阳刺破海雾时,焦黑的玉蝉蛹铺满海面。小鱼扶着昏迷的鳞生,发现他脱落的鳞片下浮出与龙脉图吻合的纹路。远处漂来半片鲛绡,血字被晨露晕开:
归墟深处,当心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