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入流武者,在这小小的清河县,可不是那么容易培养起来的。
习武之事,实际上非常烧钱,你就算是万中无一的习武奇才,又勤学苦练,要是没有充足的药材打熬身体那也不行。
所以说穷文富武,必须从幼年开始便以珍稀药材打下好的基础,最好还要有个师父指点,否则习武不仅不能变强,反而伤身。
除非,是那传说中百万人出一个的先天武脉,那种人物,顶尖宗门都要抢着收徒。
周老爷也明白这些,但他乐见于此,便不动声色地暗讽对方:“帮主莫急,未必是方寒月,您之前不也说了吗,这方寒月不过小有资质,还未入流,她凭什么能击杀两位入流武者?”
周老爷这是把镇山雕先前小看方寒月的话术,原路奉还了回去,镇山雕闷哼一声,气得挠头。
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自己头皮有些发痒,而且越挠越痒。
“玛德,不对劲,老子怎么头皮发痒!”
镇山雕面色有些变化,周老爷朝他头顶一看,惊讶道:“帮主,你头上被蚊虫叮咬了。”
“什么?不可能!”
镇山雕面色阴沉,看了看手指上刚才嗅闻的粉末。
因为挠头的动作,这些粉末都扣进了头皮中,他顿时大怒:“他玛德,麻风散中还有毒,这是俗称瘙痒粉的辣羊子粉末,嘶~~!”
武者到达三流之境开始,劲力澎湃,无形中就有一种看不见的力场,就像铁衣老人能排开周身薄雾,到了二流,在未熟睡,且气血充盈之时,蚊蝇都不得落身,所以镇山雕根本不信有蚊子在刚才能给自己叮个包!
强忍瘙痒,镇山雕气势汹汹地走出府门,扫视几个衙门官兵。
这些衙门官兵被二流武者气势所慑,感觉似被一头猛虎盯上。
领头的官兵抓挠了几下有些瘙痒手背,谄媚笑道:“雕爷,人我们找到,时候也不早了,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得回去跟县太爷复命。”
随镇山雕走出的周老爷微微皱眉,他此时才发现,这些官兵也在抓耳挠腮,他们早就中了招。
镇山雕狰狞一笑,一把抓住其抓痒的手掌,看着其手背上如蚊子包一般的疙瘩,问道:“这些家丁身上有毒,为何不说?”
这些官兵都愣住了,他们疑惑道:“毒?什么毒?”
“废物,你们不会也以为,身上的瘙痒是不知何时蚊虫叮咬的结果吧?”
“这……这……”
听到自己中毒,官兵们顿时流下满头大汗,这不怨他们,蚊虫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在人们身上叮咬一口,尤其现在是深夜,如何能看清蚊虫?
所以,他们谁都没有想过尸体上还有其他的毒。
镇山雕咬牙道:“此毒为辣羊子,毒性不强,且若是服用反而有降火解毒之效,是一味药材,但若是沾在皮肤上就会产生毒素……该死,下毒之人必是对药理有所研究,在清河县,只有鬼手老头有这能耐。”
“方寒月,死丫头,绝对是她,雕爷我要宰了她!”
镇山雕恼恨不已,周老爷担忧道:“雕爷你中毒了,要不先解毒?”
“妈个蛋,老子会解早就解了,还用你说?”
“都愣着干嘛,搜!方寒月敢行此阴招,肯定要对周府动手,她现在一定没有离开县城,加大力度搜寻!”
在镇山雕的咆哮声中,官兵们与周府的家丁纷纷出动,城中搜寻。
不止如此,镇山雕又以他独特的方式,呼叫着虎牢帮帮众:“吼,虎牢帮的小子们,都给老子过来!”
所谓虎啸山林,这虎牢帮帮主口含内力,一声怒吼比寻常的猛虎还凶,虎啸之音几乎传遍整个县城。
本已熟睡的人们都被惊醒,都在家中低声咒骂,但没人敢出门。
连县城门外,废弃马棚中刚刚办完事的方寒月,都隐约听到了虎啸。
她穿戴着衣服,破布衫已被她丢弃,换上了周二小姐精致的衣裳,原本吸食死阴煞气有些铁青色的俏脸,也再度红润起来。
“这声音,是那位虎牢帮帮主,镇山雕吗?”
歪了歪脑袋,方寒月心中回忆,这位虎牢帮帮主也接受过鬼手居士的医治,在清河县有一则流传甚广的传言,说这位虎牢帮帮主,孩提时代被一位道行很高的虎精收养,并从这虎精手上习得武学。
也因此,这虎牢帮帮主武力凶悍,是清河县第一猛士,传言其更是早已修成内力。
不过方寒月却不怕他,心中冷笑:“镇山雕……真傻雕?呵呵,你和周家都领受过爷爷恩惠,爷爷一死,却都来算计爷爷的遗产。”
就在方寒月冷笑之时,还未咽气的周家二小姐,伸着僵硬的手臂,拉住了她的裤腿:“呜……呃……”
此时的这位二小姐,面色已失去红润,浑身都是铁青之色,体温冰寒,嘴唇煞白如纸,而她看着方寒月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怨恨。
这就是煞魔诀的采阴之法,方寒月吸走了她的元阴,还将自身以内淤积无法消化的死阴煞气导入了这位二小姐体内,可以说,二小姐离死已经不远。
方寒月不喜欢这样的眼神,一脚踩下,内劲浑厚,将这位先前还与她唇齿交合的女子踩得气绝身亡。
“能成为我的第一个采补对象,这是你的荣幸,要知道,原本的第一目标可是你姐。”
方寒月没有一丝愧疚,人在经历大生大死之后,就是会变的,前世的冤死,已经让那个曾经会扶老太太起身的方休彻底消散,对常人都可以心狠,敌人就更是如此。
周兰香死去,方寒月拎起其尸身,准备挂在城头,然后再抹点小毒,再坑周家一把。
万一坑到倒霉的无辜者怎么办?嗯,那算他倒霉。
不过就在方寒月想如此做时,却听到身后传来动静,扭头一看,竟是又一个周二小姐,俏生生地站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