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盐,你买什么好东西了,还这么多。”周一的晚上钟点漱口看着刚回来抱着大包小包一大堆东西的谢知盐。
“不知道。”她呵着白气,脸颊被冻得微微泛红,“骆无津买的东西。”
“哟,小情人回不来想着法讨好你。”李瞿溪走过来帮忙把快递放在桌子上,忍不住调侃。
曲屏儿和钟点她们在阳台漱完口就进来也凑个热闹看。
很显然谢知盐没有立即拆的意思。
她们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未拆封的包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里面可能是什么。
她们的脸上写满了期待,有的微微踮起脚尖,有的伸长脖子。
谢知盐触及到她们的视线,便像是被点中了笑穴,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你们想看。”
“我可不是那种人,是钟点想看不好意思,我代她说出口。”李瞿溪话题瞄准钟点,决口撇清自己。
钟点几乎和她同时开口,“是曲屏儿想要看,我只是被拉过来的。”
几个女生默契极了,谢知盐心知肚明。
“你们谁有剪刀啊。”
一句话,已经有两把剪刀递在身侧了。
“从大到小开吧。”
骆无津买来的礼物都是得物上面下单,送过来很快。
起初她并不知晓礼物一事,还是人家快递站打电话告诉她,她快递已经到了。
骆无津说那些都是想要送她的礼物,本来计划是元旦亲手送,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随着包装一点点打开,她的呼吸也变得略微急促起来。
“我靠,这哥们太有实力了,上来就投其所好。”
一台精致的摄像机展露在所有人眼前。其机身线条流畅,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手指温柔地触摸着摄像机的轮廓,然后轻轻将摄像机捧起,眼中满是惊叹与喜爱。
谢知盐喜欢摄影,初中攒钱买了自己首台相机。
而这将是她收获的第二台。
“啧啧啧,这是下血本了。”钟点微微张着嘴,眼神中满是钦羡,轻声说道,“这是今年出的最新款,至少二十万。”
闻言,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被那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金钱数额深深震撼。
过了许久,才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微弱且带着一丝颤抖地呢喃:“这……也太贵了吧……简直超乎想象。”
她轻轻把这份昂贵的礼物放回原处,随即,她迅速侧身,眼睛快速地在周围一扫。
脑袋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急切地转向一旁放置手机的桌角,莲步轻移,伸手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起来。
谢知盐:好贵!
谢知盐点击发送不过短短数秒,那头的消息迅速回了过来。
骆无津:你值得。
骆无津:才拆一个,继续拆完。
谢知盐内心惴惴不安,又回复: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也不怕我是情感骗子,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骆无津:我语文不太好,有句话我记得是这么说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骆无津:你提供我情绪价值,我愿意对你好。
谢知盐:你会吃亏。
骆无津:那下次回来你可以给我一点甜头尝尝。
谢知盐收起聊天对话框,把手机往衣服兜里塞,几个女生兴致冲冲打趣:“哎哟,甜蜜着呢,瞧瞧这小脸笑的。”
谢知盐笑骂,“我哪有。”
“大美人,还拆你小情人的快递吗?”
“拆,怎么不拆。”
骆无津送过来的礼物,个个都得谢知盐心意,其他大部分就是书籍,谢知盐跟朋友提起却没有买的。
“老天爷,梦女愿信奉您一生,只愿得一良人。”钟点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模样,“不求别的,像我闺蜜对象那样就行。”
钟点已经往人怀里钻,拉都拉不出来,“我的闺蜜啊,你会包养我的对吗?”
天气越发冷了,熬过漫长的寒季就是和煦的春天。
晚上回寝打开手机骆无津接二连三发来许多消息。
他的生活照何其多,如此自恋,热衷怼脸拍。
几分钟的小视频就是好几个,就连一天三餐都不落下。
什么时间什么地方通通报备,碎碎念说小话。
时间眨眼间就到放寒假,与好友告别,离开校园,踏上回家的旅途。
谢知盐买好了火车票,拖着笨拙的行李,步子缓慢的进入等候区。
还有两小时的车程就可以到家了。
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人来人往、嘈杂喧闹。
她坐在那里,身着一件卡其色的长款羽绒服,蓬松的衣领半掩着她冻得微微泛红的脸颊,几缕发丝俏皮地散落在额前。
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静静地望着车次显示屏。
身旁放着银灰色的箱子,轮子上沾了些踏过来的污渍,箱面上贴着几张卡通的贴纸。
骆无津打过来电话,谢知盐接通听到的第一句。
“谢知盐,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
“骆无津,你今天打了多少通电话,你心里有没有数。”谢知盐右手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
心疼死话费了。
寒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双脚在原地轻轻跺着。
说话间,她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哈了哈气,试图让冰冷的手指暖和起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话要跟我说,不要卖关子。”
一阵杂音过后,男生的声音似被一层阴霾笼罩,沉闷地传来。
节奏缓慢而拖沓,语句间停顿颇多,十分考究人耐心,“我……在犹豫一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话语里满是迷茫,那深深的困惑与矛盾,透过这沉闷的声线,如潮水般向女生涌来。
“说说看。”
“我父母希望我去瑞士留学,因为我爷爷奶奶现在在那边养老,想要我多陪陪他们。”
她静静地听着,眼神无波,嘴角的弧度未曾有丝毫改变,既无惊讶之色,亦无欣喜之意。
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平淡得如同冬日里的一潭静水,未起一丝涟漪。
“是我会毫不犹豫答应,但我不是你,不能枉自替你做决定。”
“我很喜欢国内的生活。”那天他语速陡然加快,话语像连珠炮般急切地蹦出,“我没有朝你炫耀的意思,也没有说瞧不起人的意思。”
“我小时候回来过几次,印象都很模糊,比起国外荒诞的生活,我更喜欢充满人间烟火的都市。”
“我喜欢吃火锅,喜欢吃嬢嬢下的小面,我喜欢夏天的夜晚拿着蒲扇坐在椅子上睡觉。”
“与其说我初中是被赶回国,其实是我主动要求的。”
“你眼光不错。”她低下眉眼落在地面上,唇角轻扬,绽出一抹明媚如阳的笑,那眼波里似盛着细碎的光,“这是一座魔幻立体的城市,没人会不喜欢它。”
山峦起伏间高楼林立,轻轨穿楼而过,索道横跨长江。
火锅香四溢,江风拂面庞。
可是换作她,前程高于一切,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前程是一辈子的事情。
他声音不大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对,还有我喜欢的你。”
男生慵懒地趴在柔软的床上,整个身体都陷进了床铺里。
他双手捧着手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嘴角慢慢上扬,逐渐咧成一个大大的弧度,那笑容纯粹而又带着一丝傻气。
肩膀微微抖动,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
手机的震鸣声催动回他的意识。
谢知盐无声无息挂断了电话,屏幕显示了陈时青三个大字。
他收了收嘴角的笑,接通视频,“干嘛。”
“你送我的新年礼物,这么破费。”陈时青兴奋又有所顾虑,“上次我妹看见跑去告状,我爸妈以为我干不正经勾当对我一通训。”
“这简单,收买你妹,嘴就严实了。”
陈时青傻乐了会儿,“前段时间跟你说我以后想吃金饭碗当教师,没想到你还记得。”
“它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儿,打造的真逼真。”
“这不是假的。”
原本还在兴致冲冲摆把玩金饭碗的陈时青吓了个不轻,跌退几步路。
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错愕,因情绪的激荡而不自觉拔高,带着几分颤抖与尖锐,“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