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盐戳了戳他的腰,想要他松开,“你今天缺考了语文,明天的考试课好好准备。”
骆无津现在看上去心情很好,眉眼弯弯像他家那只摇着尾巴的萨摩耶,“知道啦,姐姐。”
骆无津松开手,迫切的想要知道,“看裙子好不好?看看喜不喜欢。”
骆无津挑选的是湛蓝色的牛仔半身裙。
“嗯,挺喜欢的。”
“姐姐你喜欢就好。” 他笑起来像呆毛的小狗。
慢慢的,月考挨过去了,最后一堂考试结束的下午钟点就拽着她去操场打羽毛球。
谢知盐累得气喘吁吁,她一次都没有接住,“我真不行了,换人行不行。”
旁边的羽毛球场地正好是慕云遮和沈听弦在打,谢沉眠在看两边热闹。
“想要我替你?”谢沉眠看着两个人,笑了,“我男的跟女的打,赢了胜之不武吧。”
“谢知盐你身体素质太差了,稀罕他替,我再教你。”钟点对着谢知盐轻声细语,提到谢沉眠恨不得翻白眼。
“屁,你不如天天拉着她跑几圈操场,来得快活。”谢沉眠看钟点起势教学,骂道:“你个鬼迷日眼的。”
钟点示以威胁,微笑道:“闭上你的贱嘴,信不信等会儿我羽毛球拍扇你脸上。”
谢沉眠也不说普通话了,开口流利地说起方言:“你赌不赌嘛,跑步比你那个羽毛球更锻炼她身体!”
他说方言的时候,人瞬间变得更搞笑。
钟点短暂犹豫了一下,开口说话的舌头不听使唤,像普通话又像本地口音。
“嘿,宝器,还是可以这个主意。”
“我呸谢沉眠,你把我口音带偏了。”
谢知盐听见心都要死了,拽着钟点的胳膊,钟点回头就看见她生无可恋的脸,“你别,我受不了。”
谁知,更加坚定钟点的决心。
“来来来,崽儿,我们两个带她!”钟点拍了拍手,一脸决然仿佛在说你放心,又对着谢沉眠招手,“快点哩。”
谢沉眠跟两个打得激烈的人说了一声,扑哧扑哧过来了。
谢知盐要跑,两个人就把她架起来拖到跑道上。
谢知盐挣脱不开这两个人任何一个,“我没有参加运动会!放过我吧。”
谢沉眠胸有成竹,开什么玩笑啊,他初中长跑第一,“放心,我们两个人绝对让你体测肺活量一跃猛升。”
钟点的短跑爆发力很好,同样有信心带动她,“对,从两千一直奔两千六。”
慕云遮和沈听弦不是一般人,打得有来有往,对今天考的数学题进行分析。
身体彻底疲累下来,两个人一起坐在地上休息,喝着矿泉水。
看跑道上三个人齐头并进的跑,只是可怜被架起来的中间那个女生,拖着拽着跑。
慕云遮喝下一口的水直接喷出来了,转而咳嗽。
“谢沉眠是不是搞长跑的。”
沈听弦话很少,嗯了一声。
得到回答的慕云遮立马起身,追上那三个狂奔的人。
脚步终于停下,谢知盐直接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三个人怎么交谈的她都顾不上,极致的缺氧,使得拼命的夺取她所呼吸到的空气。
谢知盐坐在操场上面的凳子上,喝着钟点给的矿泉水。
就在这时,一直阴沉的天空忽然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下,给整个操场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湛蓝天空澄澈如洗,棉絮般的云朵飘浮其间。
谢知盐欣喜地问身边的人,“钟点,想不想要拍照。”
钟点含糊地嗯一声,“我没有带相机来学校,我放家里了。”
“我有啊,我寝室里有。”
骆无津上学期送的摄影机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拆开用过,这次不失为一次机会。
钟点满脑疑问:“你想到什么出片大作了吗?”
“你等会儿在操场上的草坪上等我,我回寝室拿东西。”
谢知盐说完就赶忙跑回寝室里去了。
慕云遮看见钟点一个人在操场上杵着,“我们要回教室了,要不要一路?”
钟点摇头,“不用,我在等谢知盐。”
谢沉眠站在中间,勾着他哥和慕云遮的脖子,问钟点:“咦,准备搞什么小动作,能不能带上我一个。”
钟点拒绝得干脆:“不能。”
亲哥开腔怼人:“谢沉眠,你无不无聊啊,整天四处犯贱。”
谢沉眠没听进去,又做了个鬼脸,主要目的就是气死钟点,“切,哥几个走,不理她们。”
钟点根本不上套。
一堆人里不大说话的沈听弦点了点头,慕云遮是最礼貌的一个,好歹还会说——
“我们走了,钟点。”
又等了几分钟,谢知盐已经拿着东西来到操场上。
谢知盐看准位置,拉着钟点到合适的位置,要求她坐下。
阳光正好打在钟点的脸上,她仰着头询问谢知盐,“然后呢?”
谢知盐瞬间拍下这个时刻,钟点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又做了很多个poss。
“自然点,钟点。”
“对对对,太棒太美了。”
“你很漂亮哦,你是全世界最好看的。”
“哇,你这个姿势保持,太好了这个。”
……
“你等一下,等等哦。”
钟点一头雾水,等一下什么?
晚风吹了过来,披着的长发有了自我意识,扰乱了她的视线。
钟点无奈地笑了笑。
“好了。”
这样就完了?不是再等等吗?
钟点心里犯嘀咕,但是等她和谢知盐站在一起看拍摄的照片,大部分都是抓拍,更鲜活漂亮。
钟点眼睛噌噌的亮起来,“回头发我!必须!”
“当然了,这张怎么样,要不要留?”
钟点发自内心的夸赞,“可以啊,你这是无p图直接出图的程度。”
钟点唏嘘不已,“这摄影机设备真好,骆无津真舍得掏钱。”
“对了,你们两个到底分手没有,你们情侣手表还戴着。”
骆无津送的表太冷门,如果不是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是情侣款。
钟点状似不经意的问她,谢知盐神情莫辩,“没有,还在谈。”
钟点有些好奇他们的情况,毕竟年级传开他们已经分手了,因为月考的事情又一直没有来得及问,“你们准备谈到哪步呀。”
谢知盐真心实意的回答,“不知道,没有考虑。”
“你是不是一直知道说他是舔狗。”
钟点吓得一哆嗦,然后承认这件事,“是。”
谢知盐无言,脑袋很混乱。
钟点似乎有什么忌惮,凑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不敢告诉你,是因为我怕他憋着坏,以为我故意想要拆开你们,劝你分手。”
谢知盐无法联想到她说的和自己见到的人是同一个,“他是这样的人?”
钟点耸了耸肩,“他要是想要你知道,你早就知道了。”
“钟点,他有一点不好,他太喜欢我大过爱自己。”
“我想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告诉他恋爱不是要为谁卑微。”
“哪怕没有我,他也可以很好的谈恋爱。”
“他有爱别人的权利,我并不在乎感情的结果,太计较结果往往不尽人意,我穷尽一生改变了自己人生才能追得上他。”
“但——我不想追着他,我只想追着自己跑,从南跑北。”
“以后再见,是别来无恙。”
两个人的对话惆怅,而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
戴着手腕上的手表置立阳光之下,那隐藏着的针孔摄像头却悄然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像是黑暗中藏匿的眼睛。
隐秘的在无声中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