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十七次慕云遮看见骆姓男子在教室外张望,同桌还在背语文。
“你俩复合了吗?”慕云遮放下手中的笔,侧过头轻声问道。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又似乎隐藏着一些别的情绪。
谢知盐背得朗朗上口,听见他的发问慢慢把目光移向玻璃外,说道,“没有的事情,他现在爱咋样就咋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了,有件事情还是很谢谢你。”谢知盐落下的阴影极浅淡,看不出她的情绪变化,“蒋禾是我的偶像,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我非常荣幸能跟他合作了两次。”
“有人脉关系不用白不用,以后记得我的好就行。”
谢知盐看着他说,“上学期录的两个在播了。”
慕云遮瞧她撑着脸笑,内心欢喜不知多少倍,十分只显三分。
“我知道,我翻看了评论区,很喜欢你声色的不少。”
“那你觉得我还有没有进步的空间。”谢知盐听出慕云遮话里的客气也不气恼,只是兴致上来就想追问,“以后当个优秀的配音员。”
“播音主持都可以。”
慕云遮笑了笑,“我听张姐说你这周末还要去一次?看来你成功是指日可待。”
“你大学什么计划。”
慕云遮好像对什么都兴致阑珊,如果稍微能提点兴趣估计只有打麻将才让他惬意地消磨时光。
他的成绩很好,好到学文科还是学理科全凭自己的喜好就可以做好选择,顺顺利利考上好的大学。
至今为止,慕云遮一路过来颇为顺遂。
“考京大还是青大?”
他们都有自己的计划,谢知盐有,他也有。
他淡淡地瞅了一眼她好奇的神色,“我想考国防科大。”
谢知盐倒吸一口凉气,国防科大毕业出来哪是一般人,都是国家重点栽培对象。
不过她的表情没有多久就彻底凌乱了,他略带遗憾地告诉她,“寒假去检查视力发现出了问题,一只远视,一只近视。”
“你闯鬼了?”
“……”慕云遮被哽得哑口无言,好会儿才反应过来,“谢知盐我发现你越来越有喜感,净说些接不上的话题真有死感。”
“正所谓白日不做亏心事,夜晚不怕鬼敲门。”谢知盐的头顶落了一本书不轻不重,她眼皮掀起看见那只作恶的手,说起废话来一套套的,“你是相信鬼打墙还是鬼压床。”
“学校都是踩着墓地修建的,你说学校现在是阴气重还是阳气重。”
谢知盐摊双手的掌心像平台维系着平衡,慕云遮把书拿下放在她手上,很快又抽了一本书放在另一只手上。
“居然有比得过学校里学生的怨气。”
谢知盐的右手掌心放着的是上次慕云遮从她那里借的,她看见了夹在里面的书签,“你在看我上次推荐的书啊。”
“我还没有看完,期末前肯定物归原主。”慕云遮又提起关于鱼跃配音工作室的事情,“这周末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
谢知盐信誓旦旦的跟他说,“已经见过那么多次,我现在非常有经验,保证不会社恐的。”
这时有人叫了一声她名字。
她发出短促的疑问声,扭头就看见班上的劳动委员屈期手里提着一个包装袋。
屈期刚上完厕所回教室,后领子就被人拎起来。
扯他的,是他惹不起的人,面对对方的吩咐,他也不敢违抗。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幕,他心一横,“外面的人给你的。”
谢知盐道了声谢,等人走脸就又冷下。
那道目光如炬,她刻意忽略,人如坐针毡。
身边的人弱下来勾起她的思绪,“谢知盐,有没有糖。”
“有是有,不过……”谢知盐说着下意识就开始掏兜里的糖,手心的糖正好顺着伸过来的手流入掌心,此刻她对上他的眼眸,“是草莓味的。”
慕云遮看着用彩色的糖纸包裹的糖发神,回答:“没关系。”
他还在看她,谢知盐手提着袋子放在地面上。
慕云遮含着糖,看她的举动,脑子转得极快,“你还有多少,明天还你。”
谢知盐皱眉,她讨厌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一直吃不来,想也不想拒绝了,“不用还,我不爱吃糖。”
然后谢知盐把兜里所有的糖掏出来全部丢在慕云遮的课桌上,前方的谢沉眠回头问头正好看见。
他不乐意极了,直接抢走一颗,气愤愤弟说她小气,只对慕云遮好,不顾其他朋友的死活。
谢知盐见怪不怪,对他翻了个白眼,“你又没有低血糖。”
拿在自己手里,谢沉眠拆开就塞嘴里了,嚼吧嚼吧,“草莓味的啊,有没有其他味道我不喜欢吃。”
谢沉眠伸手,她一巴掌拍开,“没有。”
谢沉眠哼哼唧唧地扭回去,顺带把自己的目的给忘记个彻底。
“谢知盐,下次我们两个换位置吧。”
慕云遮忽然提议,谢知盐愣半天问他,“下次你不想要坐靠墙的位置了,可是不是你说宁可望风景也不望走廊嘛?”
他说,“你坐外面方便出去上厕所。”
谢知盐默默吐槽,之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好心好意。
午休时间谢知盐在女厕的洗漱台静默地反复搓洗自己的手。
水龙头被拧开到最大,流出的清水探入指缝,随后“哗哗”地落入下方的水槽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不多时,她洗好关紧水龙头走出厕所没几步路,后腰就被人挟抱进怀里。
她身体微微一僵。
“是不是我追求你送的礼物不喜欢所以才丢弃的,你告诉我,我改。”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又有着深深的失落。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不喜欢。”
她冷漠的话扎入自己耳里,是骆无津一开始就猜得到的回答,当真的亲耳听见又是另一番感受。
就像精心培养的花脱离土地开始枯萎,转而丢入花瓶里培养,再怎么掩盖也遮不住衰败。
骆无津抱着她的双臂不自觉地收紧,让谢知盐有些喘不过气来。
哪怕这样,她还在告诉他,她现在对他厌恶的事实。
“你是什么牌子的狗皮膏药,甩又甩不掉,整天就知道跟着我,你没有自尊心是不是。”
“骆无津,我不喜欢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你太烦了,哄你也很累。”
骆无津头深深的埋着她脖颈里,声音嘶哑,“我知道。”
“你不愿意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我知道你即使答应也只想戏耍我,可我还是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