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病了。”
“他很健康。”解孓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解孓,他长得像你,可他不是另一个你。咱们儿子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劲。”骆锦商满脸忧色,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解孓的目光紧紧锁在骆锦商身上,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地听着,几缕头发垂落下来,也挡不住他此刻凝重的神情。
骆锦商苦口婆心地说了许久,解孓才缓缓开口:“你觉得他精神出问题了?那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也不正常?”
骆锦商满心疲惫,对他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感到恼火:“你怎么老把自己和他扯到一块儿?你们俩是不同的个体。”
“你知道吗?我最近每晚都梦到他被抑郁症、自闭症这些病症缠上,他把自己关起来,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毁掉自己的。”
“他可是我们的孩子,解孓,你就不心疼吗?你没有心吗?!”
话一出口,骆锦商就后悔了,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解孓望着她,目光平静温和,就像当初她坐月子时,他回国初次看望她们母子那样,轻声说道:“你这几天没工作,出去放松放松吧,阿津我来照顾。”
骆锦商反握住他的手,轻声唤着:“阿孓、老公?”试图安抚他。
解孓怎会不明白妻子的用意,心中的不快瞬间消散,说道:“去加勒比海怎么样?我多派几个保镖跟着,保你一路平安。今天就出发吧,孩子你放心交给我。”
解孓一脸诚恳,骆锦商信以为真。
当天下午,骆锦商便收拾行囊踏上旅程。
解孓在机场目送她通过检票口后,脸色一沉,快步走向车库,驾车飞速往家赶。
没费多少周折,他快速打开房门,环顾四周,房间里空无一人。
转身又去了浴室间。
刚踏入浴室,弥漫的水汽便扑面而来。
解孓一眼就看到了浴缸里的骆无津,水面上漂浮着一些皱巴巴的纸团。
骆无津的手腕被纱布层层缠绕,隐隐透出深色的痕迹。
解孓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眼神中透着一种冷静,仿佛对少年的举动早有心理准备。
解孓身高一米九三,三十出头的年纪,身形挺拔。
他大步跨到浴缸边,迅速伸出手,稳稳地抓住骆无津的手臂,动作利落地将他扶起 。
浴缸里的水被搅得泛起涟漪,解孓的脸上溅上几滴水珠。
骆无津却突然挣扎起来,眼神里满是抗拒,仿佛在抗拒着这个世界,也抗拒着自己。
解孓眼神一凛,手上微微用力,让他安稳下来。
随后松开手,不紧不慢地拿过一旁的毛巾。
像是觉得碍事,不紧不慢地开始挽起自己的袖子。
随着衣袖一点点被挽起,手臂上若隐若现的痕迹在浴室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特别。
他轻轻擦拭着骆无津脸上的水珠。
“是我。”
骆无津沉浸在一种复杂又混沌的情绪里。
之前那些糟糕的念头让他陷入痛苦的漩涡,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黑暗中挣扎。
他缓缓融入水中,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过往的片段。
那些好与不好的都回忆起来了,他努力追逐美好的瞬间,却扑了一个空。
解孓的手握住他的手腕,那一瞬间的外力把他拉扯出水面,拽回现实。
他惊愕地看向父亲,眼中满是被打断解脱的不甘与迷茫 。
男人的目光淡淡地扫过自己的手臂,眼神平静,对着大口喘气的少年道:“你是想好好生活,还是继续这样颓废下去,往前走还是原地踏步哪个更划算。”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听我的,你能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二是听你妈的,走她为你规划的路。”
“不管你选哪条,对你都没有任何坏处。”
“你就想这样随随便放弃自己,不觉得很可惜吗?”
骆无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解孓脸上没有丝毫松动的意思,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深知其中可能有陷阱,“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答应她要帮你重新振作起来,穿好衣服,带你去一个地方。”
骆无津坐上车后就开始后悔,解孓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但他已没有回头的余地。
当解孓把车一路开到郊区,这里有人看守,和门口的人简单交流几句,他们就恭敬地让道开门。
“进去。”
解孓轻轻推了骆无津一把,骆无津看清了里面的全貌。
这是一座看似普通的小洋房,可不知为何,却让人感觉有些压抑,对于他来说却莫名的很心安。
突然,骆无津的腿像是被什么力量拉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还没等他站稳,解孓便走到他身边,声音低沉地说:“你想活就好好想想以后怎么活,我只给你两个月时间想清楚。”
“在这里,你可以静下心好好思考,也没人会打扰你。”
“不仅如此你想要的东西,这里也都有。”
最后,解孓凑近骆无津,又轻声说了句什么。
然后直起身子,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骆无津握着隐隐作痛的手腕,拖着沉重的脚步在房子里走动。
这里所有的窗户都紧闭着。
屋内摆放着一些陌生的物品,有些甚至骆无津从未见过。
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抽象画,色彩浓烈而诡异。
骆无津发现一个布满灰尘的旧箱子,上面的铜锁已经生锈。
他费了些力气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些形状奇特的器具,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深色的印记,像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情绪。
他从里面翻出一个特别的物件,迅速将它戴在手上,扣紧的瞬间,他的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
“这是我的新开始。”
他躺在地上,汗水从额头不断滑落,滴在地板上。
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分不清是解脱还是迷茫。
他喃喃自语:“我要画画……”
他翻身,微微抬起颤抖的手,手上的物件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慢慢解开手腕上的纱布,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希望的气息,伤口虽然还未愈合,但疼痛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地面,沾染着从伤口渗出的液体,在指尖汇聚……
房子外有几个身影来回巡逻。
房子里时不时传出几声低低的笑声。
【求催更~这章改了十几遍唉,原稿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