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深夜,月色隐没在厚重云层后,冷风如刀割般刮过校园。
学校荒废的后门,铁栅栏表面的黑漆早已剥落殆尽,露出锈迹斑斑的内里,铁锈层层堆积,宛如一片片干涸的血痂。
栅栏底部的水泥基座也出现了一道道裂痕,缝隙中长出了几株枯黄的杂草。
女生站在门外,裹着厚厚的围巾,可凛冽寒风仍灌进衣领。
她双脚不停交替跺脚,双手紧紧攥着一个大口袋,指节都泛白了。
呼出的热气瞬间化作一团团白雾,转瞬消散在冷风中。
她提着一个购物袋张望着校园里面。
破旧的门在风中吱呀作响,为这寂静又寒冷的夜添了几分萧索。
终于在黑夜中闪过一抹蓝色,十分凸显。
他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奔来,脚步急促有力,在地面上踏出一连串匆忙的声响。
还没等完全站稳,他双手就急切地扒上那满是锈迹的铁栅栏,指缝间落满斑驳铁锈。
目光穿过栅栏的缝隙,紧紧锁住她,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惊喜与欢喜。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着说:“姐姐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点吃的,下午发消息不是说没有什么胃口吗?”
谢知盐摸着他的手,是温热的,不冷。
她心里暗暗松口气,“我去药店买了健胃消食片,还有你喜欢吃的零食。”
“嗯。”他就看着她,就连东西在递给他都没有丝毫反应,满心的雀跃没有冰冷的铁栅栏阻挡,“谢谢姐姐,姐姐对我真好哎。”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我要走了。”
她不自然地撇过脸,想要跑路,结果手腕就被他轻轻攥住。
力度不大,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执拗。
他微微用力,将她拉回自己面前。
“只是这样就要走啊,姐姐真过分。”骆无津将她的小表情收入眼底,开玩笑道:“要不然我现在翻出来找你玩算了,我不想回教室待着。”
把东西放在地上。
他双手撑在铁栅栏上,微微踮起脚,一边说着,一边假装做出要攀爬的动作,眼中闪烁着促狭的笑意。
她一下子慌了神,眼睛瞪得溜圆,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像是要把他这个疯狂的念头拍散。
她双手紧紧拽住他的胳膊,语气里满是焦急,生怕他真的付诸行动。
“骆无津,你大晚上是不是犯病,你现在以学习为主知不知道。”
“我没疯也没有病,我很正常。”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得逞的坏笑,任由她拽着自己,“我知道学习最重要,我刚刚骗你的。”
“我对学习这事儿上非常有信心,不会影响学习,我现在可聪明了。”
“我最近学习还挺有劲头的,上次模拟考成绩进步了不少呢 。”
唯独想到要分离,他有些恋恋不舍。
望向她的眼眸十分认真,“姐姐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等我毕业后就有更多时间陪你。”
她像被电流击中,浑身一颤,眼睛一心查看附近有没有监控。
她的反应可爱至极,他嘴角的笑意更甚。
她嘀嘀咕咕地斥责他,“胡闹,先把学习搞好。”
“姐姐,你觉得我像不像——”
他居然想说出这种话,谢知盐捂住他嘴,又踮脚摸他的头:“你真的是病得不轻。”
“姐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骆无津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笑起来迷死个人,“我会在学校乖乖上课,认真听老师讲课。”
他的动作毫无预兆。
她手抽离不了,“骆无津,你真的是在发疯。”
“你松开我手啊……”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带着几分嗔怒和哀求,“你听话好不好。”
“不要,你把我招过来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打发。”
他非常擅长撒娇,她吃那套。
“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下次再见得猴年马月了。”
他最喜欢磨磨蹭蹭。
她有点被他吓得说不出来话,从耳根一路蔓延至脖颈,脸烧得通红,“脏。”
“我不允许这样说自己,姐姐以后不要贬低自己。”
“我等会儿要回KtV。”
谢知盐刚说完,手上传来吃痛,她下意识地轻呼一声,眉头轻皱,有些嗔怪地看向他,“嘶,你干嘛。”
他却没有松开的意思,抬眸与她对视,眼中满是不甘与委屈,像是在无声地控诉她的离开。
“今天是陪朋友一起来玩的,KtV正好就在附近,我找借口出来的,不能耽误太久不然他们会发现的。”
“哦。”骆无津松嘴,心里不大高兴,面上还是维持着不在乎:“你想走就走呗,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谁,什么男朋友啊之类的,我就是个路人甲乙丙丁。”
“那好,我现在出来的时间有点久了。”
听见他这样形容自己,她心有不满,但是已经顾不上了。
她没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道:“你好好吃饭,我走了。”
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脚步急促,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耳畔。
他站在原地,隔着那道冷冰冰的铁栅栏,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骆无津你这个蠢货。”他低声呢喃,声音里满是被忽视的愤怒与委屈。
“谢知盐你怎么电话打那么久,点的歌都过好久了。”歌唱一半,钟点看见人进来把人招呼到身边,麦筒对着她嘴巴,“来唱。”
谢知盐推开并婉拒,“我不会这个。”
慕云遮特意挑了一首她歌单里的曲子,他背着她,自然看不见她的表情,“那会不会告五人到《唯一》。”
“我不会,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你们比较好。”上次唱破音,被谢沉眠录下去发群里公开处刑,不想再感受一把了,她汗颜道:“我是气氛组。”
“我会。”这时,李藏夏举手。
“来来来,跟姐姐唱。”钟点目标转移,把他拉起来站在一块,招呼慕云遮播放音乐。
她回来后谢沉眠就退到一边玩手机,眼睛就没有从屏幕上挪开。
沈听弦玩弄桌上几个不同牌子的酒,调制成为新的。
“你在调什么。”谢知盐兴致冲冲地过去,紧挨着坐下,十分新奇看倒出来的酒杯里变化为藏蓝色,“颜色好漂亮。”
“爱情药。”
沈听弦一句话把她干懵了。
她说,“你没搞错吧。”
“你喝两口试试有没有成效。”沈听弦交叠着双手,提出一个很诱惑人的事情,“我没有变态,逗你玩呢,这个味道很甜的,很漂亮像你喜欢的大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