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男子跑了进来,焦急地问道:“仪琳师妹,你没事吧?”
仪琳转身看向来人,开始露出笑容,微微颔首:“令狐师兄,我没事,被这位公子救了。”
令狐冲这才注意到站在仪琳身旁的年轻男子。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总觉得对方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尽管如此,他还是拱手向对方致谢:“多谢这位兄台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沈逸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
三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令狐冲松了口气,转向沈逸:“兄台不知是哪个门派的高徒?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沈逸淡然一笑:“令狐兄倒是健忘了,当初在夺宝大会上打过照面。”
经过他这一提醒,令狐冲想起来了,原来是他。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渐渐熟络起来。
谈话间,令狐冲谈到一件最近让人惋惜的事情。
他长叹一声:“唉,说起来真是可惜,前些日子,刘正风的金盘洗手大会上发生了一件惨事。”
仪琳和沈逸都竖起耳朵,等待下文。
令狐冲继续道:“刘正风全家以及他的那日月神教的好友曲洋,都被嵩山派的人给杀了。”
仪琳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
“听说是因为刘正风想退出五岳剑派,嵩山派便借机下手。”
仪琳皱眉问道:“这嵩山派未免太霸道了吧?难道江湖中人连退出门派的自由都没有吗?”
只见令狐冲苦笑道:“江湖规矩,向来如此,一入江湖深似海,从此万劫不复。”
“那曲洋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日月神教的人吗?”仪琳继续问道。
令狐冲叹息道,“那曲洋与刘正风乃是莫逆之交,刘正风遇害时,曲洋挺身而出,最终也难逃厄运。”
沈逸若有所思说道:“江湖中竟有如此惨事,真是令人心寒。”
令狐冲点点头:“是啊,刘正风为人豪爽,曲洋更是一代琴魔,虽说是那日月神教中人,但也能称得上是一代大侠,实在可惜。”
“这嵩山派行事向来霸道,此次更是无法无天,难道就没有人出来主持公道吗?”仪琳天真的问道。
令狐冲冷笑一声:“主持公道?在这弱肉强食的江湖中,谁又有这个胆量去挑战嵩山派?”
仪琳双手合十,轻声念诵佛号:“阿弥陀佛,愿他们来世得享安宁。”
只是,三人说着说着,很快令狐冲的状态就开始不对劲了。
只见他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着烈酒,丝毫不顾及仪琳的劝阻,像是要把自己灌醉似的。
仪琳担忧地看着他:“令狐大哥,你别喝了,刘正风的事情虽然令人难过,但也不至于这样伤神啊。”
沈逸站在一旁,目光如炬地盯着令狐冲。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仪琳姑娘,你错了,令狐兄这样,分明是为情所伤。”
令狐冲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了沈逸一眼,但很快又低下头去,继续痛饮。
沈逸见状,不禁叹了口气:“令狐兄,何必这样折磨自己?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也许我们能帮上忙。”
令狐冲放下酒杯,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沈兄,你太高看我了。我哪有什么情伤?不过是……不过是……”
话未说完,令狐冲突然站起身来,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仪琳连忙上前扶住他。
“令狐大哥,你没事吧?”仪琳担心地问道。
令狐冲摆了摆手,推开仪琳的搀扶:“我没事,让我一个人静静。”
说完,他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
就在前些日子,师傅岳不群新收了一个弟子,名为林平之,初来时还好,一切平静。
但是时间长了之后,岳师妹对他的态度好像变得很不一样。
沈逸与仪琳担心令狐冲醉酒之后出什么意外,便跟在脚步踉跄的令狐冲身后。
仪琳双手紧攥着衣角,贝齿轻咬下唇,眼神里写满了焦急。
她自幼在佛门长大,本应清心寡欲,可如今出门遇到的种种事情都不像书中描写的这么美好。
此刻见他醉成这般模样,生怕他一个不稳摔倒受伤,又或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心中不住地默念:“令狐大哥,你可千万要稳住啊。”
沈逸亦是眉头紧锁,他深知令狐冲向来洒脱不羁,但如此买醉,看来岳灵珊在他心中确是重要的紧啊。
三人一路同行,很快就抵达了华山派。
华山派庄严肃穆的大门映入眼帘时,仪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她一个恒山派弟子,此番贸然前来,总归有些心虚。
沈逸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刚进得门去,便瞧见岳灵珊亭亭玉立在那儿,旁边站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沈逸心中暗忖,这想必就是那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了,瞧他这外貌果真是一表人才。
岳灵珊见令狐冲被,醉得人事不省,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疼惜,随即快步上前,急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大师兄他为何喝成这样?” 话语里满是关切。
沈逸与仪琳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仪琳垂下眼眸,轻轻摇了摇头,她又何尝不想知晓缘由,只是令狐冲从未对她吐露半分。
沈逸亦是叹了口气,这江湖中的爱恨情仇太过复杂,有些事,令狐冲不愿说,旁人又怎好多说。
况且,他深知令狐冲对岳灵珊有着别样的情愫,如今这局面,怕是又勾起了令狐冲心底的诸多酸涩。
岳灵珊见两人不答,心中愈发焦急,又看向令狐冲那毫无血色的面庞,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她与令狐冲一同长大,从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大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岳灵珊喃喃自语,伸手想去探探令狐冲的额头,却又在半空中顿住,似是顾忌着什么。
林平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初入华山派,对令狐冲的过往了解不多,但是从平时他对岳师姐的种种态度,心中也猜到几分这其中的纠葛。
他微微抿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既有着对令狐冲此刻狼狈模样的同情,又有着一丝难以言说的醋意,毕竟,岳灵珊眼中的疼惜,他看得真切。
一时间,华山派的庭院里弥漫着一股压抑又复杂的气息,众人各怀心事,而醉酒的令狐冲,却沉浸在自己的愁苦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