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赵行谨要去谢玖那里,皇后的笑意就淡了几分。
不过还是语气温和,“也好,谢婕妤素来心细。”
边说着,还是不死心的看了眼坐在赵行谨左侧的太后。
太后刚才肯定也听到了赵行谨的话,皇后想着,前不久是太后亲口说谢玖不宜御前侍奉的,这会子总该管管吧。
却不曾想,太后接收到皇后投来的目光,只道了句,“时辰不早了,哀家也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儿臣恭送母后。”皇后抿了抿唇,垂下眸子。
其实皇后也想到了,今日宴席上,谢玖狠狠骂了那个西迟国的上官翊,维护了赵行谨的颜面,挫对方锐气,扬我方威风,为了表示嘉奖,赵行谨肯定会抬举谢玖的。
但她的心里就是难忍的不快。
以至于回未央宫后,昭庆公主犹豫着,小心开口问道,“母后,是不是因为今晚我没能好好表现,您生气了。”
今晚宴会的内容,她真的是没找到机会插嘴,文熙出对联那会儿,昭庆就有些急,可她晓得急也没法子,想着师傅叮嘱她,若是贸然露脸,为了表现而表现,反倒落了下承,她便就忍住了,没有冲动。
不过这会子看见皇后这样心烦意乱,昭庆又有些后悔了。
想着自己要是能主动好好的表现一番,给母后争光,母后也就不会被谢婕妤压一头,以至于这样难受了。
皇后察觉到女儿的情绪,忙是将昭庆拉过来,强打精神,笑着摸了摸昭庆的脸。
“傻孩子,母后为你骄傲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所谓厚积薄发,你用心准备了这么久,总有机会表现的,何须急在一时,母后今日只是有些累了,不是因为你。”
“况且母后怎么看不出,文熙出的那上联,根本不是她自己做的,比起她,你在诗书方面要更优秀的,不过你如今年纪还小,自然与那些大臣们比不得,但日后肯定也是大才女!”
皇后对两个女儿是发自真心的疼爱,她纵有千万不是,但对孩子是极好的。
昭庆公主得了这番安慰,也是心里好受不少,主动上前抱住了皇后,说着自己一定会好好争气之类的话。
母女俩抱了好一会儿,又闲话半晌,昭庆公主才退下了。
听云正想安慰皇后两句,皇后却摆了摆手。
“行了,不必多说,歇息吧,这样的日子还少么,皇上早已不大来未央宫留宿了,谢氏得意,且让她得意几日,将来新人入宫,她那儿早晚和本宫这里一样冷清。”
闻言,听云心疼的厉害,可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默默伺候着皇后躺下了。
而彼时宁华宫内,谢玖刚扶着沐浴完的赵行谨躺下。
“去哪儿?随朕一起躺着。”
赵行谨拉着谢玖的手不让走,有点耍酒劲的意思。
谢玖无奈,“臣妾尚未卸妆沐浴呢,皇上先躺会儿,臣妾稍后就来。”
“不必卸妆,这样就很好。”赵行谨没松手。
谢玖瞥他一眼,没好气道,“皇上是想说臣妾卸妆后,素面朝天的样子不好了?”
“那自然不是了,你怎样都好看。”
赵行谨半敛着凤眸,眼里朦朦胧胧的带着笑意,半醉半醒的仰躺在榻上,寝衣的领口处有些松垮,恰如其分的露出有力的脖颈线条,直至胸膛,这般模样竟叫谢玖在他身上看到了几分魅惑之意。
好一个男妖精!
可惜她不上套。
伸手将赵行谨的领口拢拢紧,便抽身而起,“皇上先睡吧,臣妾沐浴完就来。”
赵行谨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放她去了。
等谢玖收拾完回来,赵行谨果然已经睡着了。
累了一整日,晚上又醉酒,不困才怪呢,尤其现如今十二月里,屋里烧了火盆,暖洋洋的,就更催眠了。
谢玖也累,赶紧跟着躺下。
次日清晨醒来时,是因为旁边某人正无聊的把玩着她的手。
“时辰还早呢,皇上不睡觉,臣妾还要睡的。”谢玖有点烦躁,扭身背对着他。
赵行谨也不恼,反倒是从后头把人扣入了怀中,“昨日晚宴,朕还没赏你呢,可有什么想要的?”
说到这事儿,谢玖就精神不少。
立马转过身来面对着赵行谨,美眸睁的溜圆。
“皇上真要赏臣妾?”
“朕开口,还能是假的不成。”赵行谨捏捏她的鼻尖,“昨日文熙出的上联,是你在背后帮她吧。”
皇后都能意识到的事情,赵行谨当然也猜到了。
谢玖抿唇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皇上。”
随即伸手环住赵行谨的脖子,面上愤愤的。
“上官翊那个老匹夫,嘴里句句都是不客气,臣妾实在看不惯他那傲慢的样子,非得治治他才好,文熙公主年纪小,由公主出面难住他们,才最解气呢。”
“朕便喜欢你这张嘴,伶俐不饶人。”赵行谨搂着她,唇角微扬,“昨日西迟国那群人被你一番话气的不轻,该是要老实些了,也是从前惠帝无能,把这群人惯的个个目中无人。”
从前惠帝在位时,与西迟国的结交中是弱势方,所以每每西迟国来人,惠帝都生怕得罪了对方,那可是费尽心思讨好招待,这也让上官翊此类当过使臣的人,心里从一开始就没看得起赵行谨,还把两国之间的结交,按过去的法子处理呢。
可这在赵行谨这里不可能行得通。
能好好谈是最好,谈不拢,赵行谨不介意把他们打服。
如今的西迟国君王,已经是第五代君主,可也比不得从前的君王了。
“时移世易,还用老眼光看人做事,也该让他吃点教训。”谢玖哼了一声。
赵行谨勾起唇角,“所以,想要朕赏你什么?”
“一时倒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谢玖抿了抿唇,手指勾起赵行谨垂落在胸前的一缕头发,圈圈缠绕至自己的手上,“皇上的那块儿松烟墨赏了公主,不如把那支犀角紫毫湖笔,赏给臣妾?”
她这么说,赵行谨便是挑了挑眉,做不舍模样。
“啧,你可真是会挑,天下毛笔数湖笔最好,又是犀角、紫毫制成,朕那支笔还是出自名家之手,是朕登基时贡上来的。”
谢玖闻言,略略撇嘴,“皇上问了,臣妾说了,皇上又舍不得,没意思。”
边说,还边翻了个白眼。
这模样逗的赵行谨唇边笑意越发深了几分,旋即抬手轻在她后腰上拍了一下,道。
“还敢说朕小气,今日不赏你些什么好东西,是说不过去了,行,笔给你,另外再给你晋嫔位,赐封号瑾字,这可够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