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纷纷告退。姜白收起圣旨,转身离去,步履依旧从容,却让人觉得她的背影格外单薄。
段琦见姜白走远,忍不住凑到段景身边,低声道:“二哥,你真的甘心就这样娶她吗?你们之间……”
“够了。”段景打断了段琦的话,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这是皇上的旨意,谁也无法违抗。”
段琦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段岳一把拉住。“别说了,让他静静。”段岳低声说道,目光深沉地看向段景,“这件事,需要他自己想清楚。”
段景没有再看他们,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去。风雪中,他的背影显得比姜白还要孤独。
夜深人静,段景独自站在城墙上,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中一片迷茫。
他想起了与姜白初识的情景,那时她站他面前,坦然自若的对自己保证能救治大哥。
他想起了大哥昏迷时,她为大哥缝合伤口的情景,她的手指稳得没有一丝颤抖,眼神却那么温柔。
“她……真的愿意嫁给我吗?”段景低声呢喃,声音被风雪吞没。
姜白也在自己的院中独自站立,她仰头望着落雪的天空,眼中透着一丝怅然。她想起了与段景相处的日子,想起了两人之间的那一晚上,本身她已经打算负责跟他好好试着相处了。可如今,这一纸婚书却让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
“姜白,怎的还不休息?”一道沉稳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白回头,看到段岳站在不远处。
“将军。”姜白微微颔首,“夜色尚早,出来走走。”
段岳走上前,与她并肩而立,沉默片刻后,低声道:“今日的赐婚,你可有不满?”
姜白惨淡一笑,被人压着结婚的感觉真不好:“何来不满?”
段岳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可你与仲轩之间……你们本该有更好的结局。”
姜白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段岳:“将军啊,此事已成定局,何必再多言?”
段岳被她这平静的语气噎得一时语塞,心中却愈发焦急。姜白和段景之间的感情本就如同一层窗户纸,一捅即破,如今却被这赐婚生生堵住了出口。他身为大哥,怎能眼睁睁看着两人错失良缘,佳偶变怨偶。
“姜白,”段岳声音中带着一丝认真和恳求,“虽然我这么说有自卖自夸的嫌疑,但在我看来仲轩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姜白目光微闪,沉默片刻后,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声道:“我知道。”
段岳见她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心中更是焦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去,独留姜白一人在雪夜中静立。
翌日清晨,段琦带着两个黑眼圈匆匆找到段岳,脸上写满了焦急,很明显他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
“大哥,这可怎么办?二哥和姜白现在见面都尴尬得很,再这样下去,他们虽然被强行绑在了一起,但怕是真的要成陌路人了!”
段岳眉头紧锁,沉声道:“我知道。可这是皇上的旨意,我们也不能拒绝,而且拒绝了之后他们又不能再一起。”
段琦急得直跺脚:“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就这样错过啊!大哥,你得想想办法!”
“回到平城再想吧,先订婚吧,陛下需要看看他们订下来。”段岳觉得精神上累极了,这事情没想到最后全都迫害到了姜白身上了。
“就怕越拖越严重啊。”段琦觉得头疼。
“你不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吗?”段岳看段琦这么焦急,反而觉得惊奇。
“那也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破坏他俩!”段琦心里有点别扭,其实他已经接受姜白了,但是还有点不好意思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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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寒意未退,御花园中的梅花绽放到了最烈的时候,红白相间,映衬着皑皑白雪,显得格外清冷而雅致。今日是段景与姜白订婚的日子,皇帝特意在御花园设宴,以示恩宠。然而,这场订婚宴却并未带来应有的喜庆,反而让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姜白身着深蓝色衣裙,衣襟上绣着银色的云纹,显得沉稳而内敛。她站在梅树下,目光却始终落在不远处的段景身上。
段景今日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袍,外披一件浅紫色斗篷,发间束了一只白玉做的头冠,儒雅随和。他的神情依旧平静,仿佛这场订婚与他俩无关,取的也不是他最爱的人。
段岳站在段景身旁,低声提醒,就担心段景被谁认出来了:“二弟,待会儿见了陛下,务必谨言慎行,不可失了礼数。”
段景点了点头,感受到姜白直白的目光却不敢看她一眼。他心中百感交集,明明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场景,可如今却只觉得讽刺。他想要靠近她,却又怕自己的靠近会让她更加疏远。
“段军师,姜城主,陛下有请。”一名太监匆匆走来,恭敬地说道。
段景收回思绪,与姜白一同跟随太监走向御花园中央的亭子。亭中,皇帝正端坐在主位上,身旁坐着几位重臣,脸上皆带着笑意,却让人看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臣姜白段景,参见陛下。”段景与姜白一同跪下行礼,声音平静而恭敬。
皇帝微微颔首,笑道:“平身吧。今日是你们二人的大喜之日,不必如此拘礼。”
段景与姜白起身,站在一旁,却始终未曾对视。皇帝见状,眼中闪过满意,随即笑道:“段军师年轻有为,姜城主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朕今日为你们赐婚,也是希望你们能携手共进,为朝廷效力。”
“臣等定不负陛下厚望。”段景与姜白齐声应道,声音却听不出丝毫喜悦。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挥了挥手:“来人,赐酒。”
一名宫女端着一壶酒和两只玉杯走上前,恭敬地递给段景与姜白。段景接过酒杯,目光落在姜白身上,低声道:“城主,请。”
姜白微微颔首,接过酒杯,指尖却微微颤抖。她抬眸看了段景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段景见状,心中一阵酸涩,却也只得将酒饮下。酒入喉中,却只觉得苦涩难当。
“好!”皇帝笑道,“今日你们二人既已饮下订婚酒,便算是正式定下了婚约。待来年春暖花开之时,朕再亲自下旨祝贺你们大婚。”
“谢陛下。”段景与姜白再次行礼,声音却依旧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订婚宴结束后,段景与姜白一同走出御花园。风雪依旧,两人的身影在雪地中显得格外单薄。段景终于忍不住开口:“姜白,你……还好吗?”
姜白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他,目光平静如水,她知道这个事情不怪段景,但是就忍不住自己的脾气,语气有些冲:“军师,今日之事已成定局,倒是委屈了军师了。”
段景心中一痛,眼中闪过决绝:“我知道你不愿意,可这是陛下的旨意,我们无法违抗。但……若你心中有任何不满,我愿为你承担。”
姜白微微摇头,她现在脑子清醒的很,不想再生事端,这个地方能不待还是最好不待,再做挣扎也是给自己找事情,还不如回到平城一切再议论。
“军师,你我皆是臣子,自当以大局为重。至于其他……不必再提。”
段景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感。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什么,也无法阻止什么。这场订婚,彻底成了他们之间的一道鸿沟。
姜白没关注身后的男人在想什么,她现在满脑子的仇恨,决定去做一件大事!
姜白的步伐坚定,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江家的嚣张气焰已经让她忍无可忍,既然他们敢在朝廷上如此放肆,那她也不必再顾忌什么。被人抓住自己是个妖女又如何?发现自己身上有奇异又如何?干死这群爹了个腿儿的。
最主要的是分封和赐婚已经让她段神经很脆弱,姜白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
姜白迅速清点着身上带的物品,她决定亲自前往江家,彻底解决这个大头隐患。这可能会是一场危险的行动,但姜白已经做好了准备。
夜色渐深,姜白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她一路疾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彻底铲除江家,为自己报仇!
看着姜白怒气冲冲离开的段景和段岳,现在在书房中相对无言。段景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姜白的行动,也无法改变这场订婚的结果。他只能默默祈祷顺便把段琦派出去保护姜白,希望姜白能够平安归来。
“仲轩,我们真的就这样坐视不管吗?”段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段景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们无法违抗圣人的旨意,也无法阻止姜白的行动。现在,我们只能相信她,相信她能够处理好这一切。”
段岳点了点头,但眼中依然充满了担忧。
夜色中,姜白终于来到了江家的府邸。她站在府邸外,抬头看着那高耸的围墙,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
姜白深吸一口气,随后便纵身一跃,翻过了围墙。她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一只灵巧的猫,迅速潜入了江家的府邸。
府邸内,江家的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姜白一路潜行,避开了所有的守卫,最终来到了江家家主的书房外。
姜白站在书房外,透过窗户的缝隙,冷冷地注视着江家家主江远山。他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一支笔,似乎在批阅着什么。
烛光映照在他的那张老脸上,显得格外阴沉。姜白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姜白心想,江远山,你今日的嚣张,便是你明日的坟墓!就是可惜了,不能立刻彻底杀了你,不过可以…
姜白轻轻抬起手,指尖微微一动,一股无形的木系异能悄然释放。书房内的烛火突然摇曳起来,仿佛被一阵无形的风吹动。
江远山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四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但逡巡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只得继续低头处理文件。
姜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指轻轻一弹,书房内的盆栽植物突然开始疯狂生长,如同藤蔓一样的变形,像灵蛇般迅速蔓延,瞬间缠绕上了江远山的身体。
江远山猛地一惊,手中的笔掉落在地,他试图挣扎,但藤蔓越缠越紧,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江远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他四处张望,只瞧见身上束缚着的藤蔓,却看不到任何人影。
姜白站在窗外,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她再次抬手,木系异能继续释放,书房内的家具开始发出“吱呀”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操控。
书架上的书籍突然飞起,如同利箭般射向江远山,虽然并未真正伤到他,但足以让他心惊胆战。
“谁,到底是谁?”江远山惊恐至极。
姜白没有吭声,静静的欣赏着江远山惊恐的表情。
江远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想从这突如其来的恐怖事件中找出答案。然而,他只能感觉到恐怖的气息越来越近,却看不到任何人。
书房内的情景变得越来越诡异。书架上的书籍不断地飞起,砸向江远山,让他皮肉疼痛,却没有伤到他的筋骨,一切都让他惊恐不已。那些书籍似乎被什么人操控,像是有意识地攻击他。
这时一条藤蔓轻轻的抚摸这江远山的脸,好像野兽伸出舌头舔舐着猎物脸颊来确定猎物段新鲜程度。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江远山感受着脸上的触感声音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
姜白继续操控着木系异能,书房内的地板突然裂开,藤蔓从地底钻出,将江远山牢牢捆住,随后将他高高吊起。江远山挣扎着,但藤蔓的力量远非他所能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