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黑瓶也已经醒了,虽然伤还很重,但是已恢复了行动能力。于是我们一起动手,把树汁抹到自己的鞋子、裤子、脖子、脸上,然后再把树叶嚼碎了黏在腿上,最后踩两脚炸药粉。在食人蚁彻底收缩包围圈时,我们终于冲了出去。
穿行在那些暗红色的土塔和无数昆虫之间,一行人继续深入。我看着两旁损毁后被昆虫占领的建筑,问老鬼道:“你们要找的东西会不会就在这些建筑里?”他回答我道:“不会在那里,所以没必要浪费时间去冒险查找。”
“你怎么能肯定?”我奇怪道。
“因为我们有具体信息和资料,你跟着就行了。”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就不想再多问什么,闷着头一路傻走。渐渐的气温开始降低,建筑废墟也看不见了,我已经把备用的衣服全都穿上,可还是牙齿发抖。其他人也都一样,步行已经改为了小跑,可身体还是热不起来。也许是因为没有时间补充足够的能量,又或许是因为吃了那种清凉降火的树汁和叶子。
可忽然间,有一滴水落在了我的鼻尖上,更增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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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习惯性的抬头看了一眼,心想这哪儿来的水啊?难不成你还下雨?这可是在地下!
可这一抬头虽然没在黑暗中看见什么,却多淋了几滴水,好像还真下雨了!只是这雨滴特别大,密度却不高。我喊道:“这是什么鬼地方?竟然还会下雨,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
老鬼没搭理我,还是博道天解释道:“那是类似溶洞的结构滴下来的钟乳石水,小心脚底下。”
二胖子也在我耳边搭话道:“邪坤啊,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你现在也不可能一个人回去,就心平气和的跟着走吧。问那么多也没用,该告诉你的,老鬼自然会告诉你。知道的越多,只有更累!”
“哈!”我摇着头苦笑一声,心里却是平静了一些。
在这奇怪的寒雨中,视线变得模糊不能及远。我浑身上下湿透,只有抱紧了自己,小心地一步步走着,已经没了力气跑了,地面凹凸不平,还很滑。身边不再有暗红色的土塔,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石笋。可是头顶却看不到钟乳石的影子,真不知道上面有多高。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老鬼停下来,让干酪打一发照明弹,他要确认方向。因为那条地下河突然转向,远离了我们能走的道路。
一个明亮的火球在前面的空中升起,然后划出一条弧线向下坠落。我看见了,上千米的高空,竟然是连绵不绝的山峦,倒着向下的山峰一座接着一座,高低起伏。就好像在大别山上倒立看见的景色,惊奇而有趣。估计我们头顶上也是一座山峰倒立,上面长着许多钟乳石在那儿“下雨”。
又见地面上光影复杂,简直就像一个恶魔丛林,毫无准备的走进去铁定迷路!“哎?那影子的运动方向好怪!特立独行,反着来!这不符合光学原理吧?”
二胖子道:“什么样的影子?你是不是眼花了?”
博道天则回答我:“也许那里有什么可以折射或反射光线的物质。”
让我受宠若惊的是,老鬼竟然也有反应,对我说道:“正好在我们的路线上,过去看了就知道。”
我“哦。”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道:“感觉不像是折射或反射,运动速度和方式都不同啊?”
前方再次陷入黑暗,老鬼问了句:“拍下来了吗?”也不知谁“嗯”了一声。好家伙,竟然还有人拍摄记录!活儿够细的!这也让我可以更放心的跟他们走进去。
这时,寒冷的雨滴也不是很多,正有利于加快步伐,我们一口气走出了将近二十分钟的路程。据博道天讲,这里就是我刚才观察到怪异阴影的区域,可以多留意一下附近的地质结构。
可这时“雨水”偏偏又大了起来,这样赶路既危险又消耗体力,所以老鬼也打算找个地方避避雨。
也算是老天的补偿,还真就让找见一个类似山洞的岩窟。我们来到跟前,二胖子和鬼眼做先锋,进洞里探探,必须确认里面的安全,大队人马进出不方便。可他俩倒快,刚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到底了吗?这么快!”
二胖子回答老鬼:“咳,屁大点儿地方,也就够躲个雨!”
但鬼眼的神色却比较奇怪,盯着我们直看。“嘿,你看什么呢?见鬼了?!哈哈!”狗子嬉皮笑脸道。
可鬼眼仍旧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别学二虎,没个正经!”二胖子一听正要伸冤反驳他,鬼眼正色道:“怎么少一个人?!......老雷呢?!”
我四下里一看,还真的没有雷老四的人影,前面还在的,这会儿跑哪儿去了?
“咦,老四呢?什么时候离队的?”
“该不会是掉队了吧?!”钱师傅显得很是紧张。
“不会,他是不是自己去找什么好东西了?”二胖子刚说完就被鬼眼狠狠瞪了一下,吓得赶快捂住嘴巴。
鬼老二边说边往岩窟里走去:“别管他了,咱们先躲躲雨,他又不是小孩,自己能回来。”
按理说他这老江湖是不应该自己走丢,而且也没有听见什么打斗惊叫之类的,所以大家也就暂且进洞躲雨等他,希望他自己一会儿能赶过来。钱师傅还特意用一束手电光打向空中,作为归队信号。
我坐在洞里,也用手电光四处寻找可能出现的雷老四。可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他就是不出现。我反倒是瞄见了一个毛茸茸的影子突然一缩,消失在了远处的一大块钟乳石后头。“那是什么?难道雷老四在跟我们玩儿捉迷藏?不会那么幼稚胡闹吧?!”
二胖子笑道:“他又不是老顽童!”我心想你倒是有点儿接近,不过他的功夫可是没人比得了。
我试着对那边大声喊道:“雷老四,出来吧,快回来!你在干嘛呢?”回应我的只有沉默,除了雨声,洞外没有任何反应。可我却感觉有什么在那里,并且传来一种危险的压迫感。而且这种感觉还在慢慢逼近,不断增加。
我对老鬼道:“雷老四一定是出事了!咱们应该去找他,兴许还能救回来!”
老鬼有些犹豫,鬼老二反对道:“如果真的有危险,我们就更不应该去救他了,只会把其他人也搭上!”
“同伴有了危险,怎么能不救?!那还算什么同伴?!”我生气的质问他。
鬼老二辩道:“我们为了达成目标,少几个人也是在所难免的!”
可我下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他却无言以对,“那么如果是少了你呢?”
老鬼突然开口道:“好啦,别说了!把外套脱了,都跟你说了要露出来!”
“啊?哦!”我一下想起来这变态佬的癖好,脱掉一件外套后,被撕坏的袖子间露出了那三颗血痣。老鬼依然多此一举的啐了一口唾沫,然后狠狠的一把握住那里。
大概三秒钟后,他看着那三颗依旧是鲜红的“乾坤血痣”,迷信的点头笑了笑。鬼老二则是在旁边不肖地“切!”了一声。
老鬼继而对洞里的人说道:“咱们分成两组,邪坤、博道天、鬼眼、二虎和我去找雷老四。剩下的人一组守在这里,保持灯光信号。当心点儿,这里并不安全!”
“不行,我也要去!”紫兰自告奋勇道。
可老鬼却很坚决的告诫她,“听命令,没得商量!”
“那好吧,你们也速去速回,不要耽搁太长时间!”紫兰说这句的时候却不是看着老鬼。
我们五个立刻动身,救人的话必须争分夺秒,更何况我们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真后悔没在第一时间就去找他,怎么能指望等他自己回来?!
五个人朝来路返回,希望能找见雷老四最后留下的线索。因此不是纵队而是横队,一路排查寻找。可是在这种钟乳石地面上,不像在土地上会留下脚印或拖拉痕迹,再加上不停的下雨,很难有什么发现。我最怕就是直接找见雷老四的尸体,或是大量鲜血。最好是能找见他的物品或是衣料碎片,要是有他刻的记号那就更好了。
但我们搜索出很远还是一无所获,直到鬼眼在一个小水坑里发现了一点儿黑灰色沉淀物,“你们看,这是他前面拆出来过的那种炸药,而且这个位置并不是我们来时经过的。老雷一定是在经过这附近时出的事,然后往这边去了!”
“嗯,没错,快走吧!希望他还有救。”
往这个方向追查下去,我们又接连两次发现了这种炸药的踪迹,我感觉已经离雷老四越来越近了。可是那种危险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烈。
(下一章“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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