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听完那旨意,整个人都崩溃了,“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冤枉啊!这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奸贼在搞事儿,给我扣上这么个十恶不赦、不可赦免的大帽子!我在这宫里勤勤恳恳、克勤克俭多少年了,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规规矩矩的,哪敢乱来啊,我可从没做过半点有愧于皇后身份的事儿。这下倒好,皇上也不查查清楚,就这么把我押到西宫去,我这是生死未卜啊,可咋整!”姜后哭得那叫一个悲悲切切,泪水跟决堤的洪水似的,把衣襟都给湿透了。
奉御官没办法,只能带着姜后往西宫走。到了西宫,黄贵妃恭恭敬敬地把圣旨供在上头,一切都按国法来办。姜皇后“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我姜氏打从心底里忠诚善良,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它们都能给我作证啊!如今我倒了八辈子霉,被人算计陷害,贤妃啊,您平日里也知道我是啥样的人,求您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帮我洗清这泼天的冤枉!”
黄妃皱着眉头,一脸为难地说:“圣旨上可写得明明白白,说你指使姜环去刺杀君主,还打算把国家拱手送给东伯侯姜桓楚,篡夺咱成汤的江山。这事儿可太大了,完全违背礼法伦理,夫妻的情分没了,原配的恩情也断了。要真论起来,按律得诛灭九族啊!”
姜后一听,哭得更惨了,抽抽搭搭地说:“贤妃啊,您想想,我姜氏是姜桓楚的亲女儿,我父亲在东鲁那可是手握重兵,镇守一方,是二百镇诸侯的老大,官职高得吓人,地位在三公之上,妥妥的国戚啊。我呢,身为中宫皇后,地位比四大诸侯还高呢。再说了,我生的儿子殷郊,早就是东宫太子了,等圣上哪天归了西,我儿子就继承大位,我顺理成章就是太后。您听说过有父亲当皇帝,女儿还能配享太庙的事儿吗?我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可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啊。而且天底下的诸侯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我父亲一个,要是因为这莫须有的事儿,引得天下诸侯一起兴师问罪,这江山还能保得住吗?贤妃您可得明察秋毫,还我清白,我真没干这事儿啊,求您回旨的时候,帮我把这话带到,您要是帮了我,这恩情我下辈子都忘不了!”
这边话还没说完呢,那边催旨的人就到了。黄妃没办法,只能坐上辇车往寿仙宫赶,去等候旨意。到了寿仙宫,纣王宣她进宫,黄妃朝拜完毕,纣王就迫不及待地问:“那个贱人招了没?”
黄妃心里叹了口气,不慌不忙地上奏:“奉旨去严厉审问姜后,我可一点儿私心都没有,姜后那确实是有贞洁安静、贤能的品德。人家是原配,伺候陛下这么多年,承蒙陛下恩宠,生下的殿下已经是东宫太子了,等陛下万岁之后,她就是太后,啥都有了,还有啥不满足的,犯得着昧着良心,去干这种灭族的大祸事吗?再说了,姜桓楚在东伯侯的位置上稳稳当当,那是臣子中的天花板级别,哪敢派人来刺杀,这根本就没道理啊。姜后现在心里苦啊,冤得没处申诉。就算她再傻,也不可能干出父亲当天子,女儿当太后,外甥继承宗庙这种事儿。放着尊贵的日子不过,去干那低贱的事儿,傻子都不干,何况姜后在正宫待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懂礼教啊。臣妾恳请陛下查明冤情,洗清冤枉,别让原配被人诬陷,失了圣上的圣德。再看在太子生母的份上,可怜可怜她,赦免了吧,要是这样,臣妾就谢天谢地了,姜后全家也能逃过一劫。”
纣王听完,心里犯起了嘀咕:“黄妃说得挺在理,看样子真没这事儿,这里头肯定有隐情。”正犹豫着呢,一扭头,看见妲己在旁边微微冷笑。纣王纳闷了,就问:“美人,你笑啥呢,咋不说话?”
妲己眼珠子一转,不紧不慢地回答:“黄娘娘这是被姜后给迷惑了。您想啊,历来干坏事的人,好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坏事就往别人身上推。况且这谋逆可是天大的事儿,她能轻易就承认?再说了,姜环可是她父亲手底下的人,既然都供出有主使了,她怎么可能赖得掉。而且三宫的后妃那么多,为啥刺客不攀扯别人,单单指姜后,这里面能没猫腻?恐怕不加重刑罚,她是不会认的。陛下您可得仔细查查。”
纣王一听,点了点头:“美人说得有道理。”
黄妃在旁边一听,急了,冲着妲己就喊:“苏妲己你可别瞎搅和!皇后那可是天子的原配,是天下的国母,尊贵得跟至尊没啥两样,就算从三皇五帝那会儿算起,就算皇后犯了大错,顶天了也就是贬谪,哪有诛杀正宫的律法啊。”
妲己不屑地哼了一声,振振有词地说:“律法那是给天下人定的,天子是代天宣化,也不能因为自己方便就乱来。况且犯法这事儿,不管你是尊贵的、亲近的,还是贫贱的,罪行都一样。陛下您大可以传旨,要是姜后不认,就挖掉她一只眼睛。眼睛可是心灵的窗户,她害怕挖眼的痛苦,自然就会招认。让文武百官都知道,这也是律法常规,不算过分苛求。”
纣王琢磨了一下,觉得妲己说得对,就点了点头。
黄贵妃一听要挖姜后的眼睛,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急急忙忙坐辇回西宫。下了辇,看到姜后,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跺着脚说:“我的皇娘啊,妲己可真是你百世的冤家!在君主面前进谗言,嫉妒你,要是你不认,就要挖你一只眼睛。听我的,认了吧!历来的君王,哪有加害正宫的道理,大不了把你贬到个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宫殿里,也就算了。”
姜后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和血水,边哭边说:“贤妹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这辈子最看重礼教,怎么能认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呢?认了,我父母的脸往哪儿搁,祖宗社稷都得怪罪我。再说了,妻子刺杀丈夫,这成何体统,败坏纲常啊,还得让我父亲背上不忠不义的骂名,我自己也成了辱门败户的贱人,这恶名得流传千年,后人说起我都得咬牙切齿,还让太子在储位上不安心,这影响太大了,我怎么能草率地冒认呢?别说挖我一只眼睛,就算把我扔到鼎里煮,千刀万剐,那也是我生前作孽今生报,我绝不能违背大义。古人都说‘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我也一样啊……”
这边话还没说完,圣旨就到了:“要是姜后不认,就挖掉一只眼睛!”
黄妃急得直冒汗,冲着姜后喊:“快认了吧!”
姜后哭得肝肠寸断,大声说:“就算死,我也不能冒认这冤屈的事儿!”
奉御官没办法,上头有旨,容不得拖延,上前就把姜皇后的一只眼睛给挖了,鲜血“噗”的一下喷出来,把衣襟都染红了,姜后疼得昏死在地上。黄妃急忙叫左右宫人赶紧扶救,可一时半会儿,姜后还没醒过来。这场景,真是可怜啊!有诗为证:
挖眼飞来灾祸不停,只因为规谏话语冒犯。早知道国家破灭最终无法挽救,白白在西宫血染衣襟。
黄贵妃看着姜后遭这么大的罪,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止不住地流。奉御官把挖下来还滴滴流血的那只眼睛盛在盘子里,和黄妃一起坐辇回去回复纣王。黄妃下了辇,进了宫。纣王心急火燎地问:“那个贱人招认了没?”
黄妃哭着上奏:“姜后根本没这事儿,怎么严厉追究都没用,她遭受了挖眼这等屈刑,也不肯失去大节。奉旨已经挖掉一只眼睛了。”说着,黄妃把姜后那只血淋淋的眼睛捧了上来。
纣王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毕竟和姜后恩爱多年,这会儿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低头不说话,心里别提多伤心了。过了一会儿,纣王回头责备妲己:“都怪我刚才轻信了你一句话,把姜后挖去一只眼睛,结果她还没招认,这过错算谁的?这事都怪你太轻率妄动了。倘若百官不服,这可咋整,咋整啊!”
妲己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主意,跪着上奏:“姜后不招,百官自然有话说,这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况且东伯侯坐镇一国,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受冤?肯定得为她讨说法。这事必须得让姜后招认,才能免去百官百姓的议论。”
纣王沉吟不语,心里跟油煎似的,难受得很,就像公羊钻进了篱笆,进也进不去,退也退不出,左右为难。过了好久,纣王问妲己:“现在咋办,用啥办法处理才妥当?”
妲己不慌不忙地说:“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一不做二不休,她招认了,大家就消停了,不招认,议论就没完没了,永无安宁。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严刑拷打,不怕她不认。现在传旨,让贵妃用一只铜斗,里面放上烧红的炭,要是不肯招认,就炮烙姜后的两只手。十指连心,痛苦难忍,不愁她不承认!”
纣王皱着眉头,一脸为难:“根据黄妃所说,姜后确实没这事;现在又要用这种惨刑,屈审中宫,恐怕百官有意见。挖眼都已经错了,怎么能再这样?”
妲己不耐烦地说:“陛下您错啦!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是骑虎难下,宁可屈审姜后,您也不能得罪天下诸侯、满朝文武。”
纣王实在没办法,只得传旨:“要是再不认,用炮烙两只手,不要顾念隐瞒!”
黄妃听到这话,吓得魂飞魄散,坐辇回宫,来看姜后。只见姜后可怜兮兮地倒在尘埃里,鲜血把衣襟都染红了,那场景惨得让人不忍心看。黄妃放声大哭:“我的贤德娘娘!您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孽,得罪了天地,要遭受这样的横祸!”说着,黄妃扶起姜后,安慰道:“贤后娘娘,您认了吧!昏君脑子糊涂,心又狠,听信了贱人的话,铁了心要置您于死地。要是您再不招,就要用铜斗炮烙您的两只手。这太残忍了,我都不忍心看。”
姜后血泪满面,大哭:“我生前罪深孽重,一死又有什么可说的!只是您替我做个见证,我死也能闭眼!”
话还没说完,只见奉御官把铜斗烧得通红,传旨说:“要是姜后不认,就烙她的两只手!”
姜后心如铁石,意志坚定,哪肯认这诬陷的冤情。奉御官不由分说,把铜斗放在姜后的两只手上,只听得“滋滋”几声,姜后的手瞬间筋断皮焦,骨头枯焦烟臭。十指连心啊,姜后疼得昏死在地上。后人看到这情景,非常伤感,有诗感叹:
铜斗烧得红焰生起,宫人这时候没有情分。可怜一片忠贞之意,化作空流日夜哀鸣!
黄妃看到这等惨状,兔死狐悲,心如刀绞,意似油煎,痛哭一场,坐辇回宫,进宫见纣王。黄妃含着泪上奏:“惨刑酷法,严厉审问多次,并没有行刺的真情。只怕奸臣内外勾结,加害中宫,事情有变,祸患不小。”
纣王听了,大惊失色:“这事都是美人教我传旨审问,事情既然这样,怎么办,怎么办!”
妲己跪着上奏:“陛下不必忧虑。刺客姜环还在,传旨让威武大将军晁田、晁雷,押解姜环进西宫,两人当面质问,难道姜后还能推脱?这次必定招认。”
纣王无奈地点点头:“这事很好。”
传旨:“宣押刺客对审。”
黄妃回宫。这事儿还没完,话说晁田、晁雷押着刺客姜环进西宫对质。到底姜后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