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料,梁羡宜是和陈兖生同住一个房间。
卧室没锁门,他推开门进去。
本以为是色调冷淡的装潢,但其实不是,房间整个偏暖色调,米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床上甚至还有个粉色的玩偶。
房间里随处可见两个人息息相关的生活痕迹,比如衣柜里有男人的西装衬衫也有女孩各式各样的裙子,桌子上有她爱看的书也有他的烟盒打火机,浴室里有男人的须后水也有女孩的护肤品……
这种相互渗入彼此的生活真是看得人眼红啊!
最后,他视线落在一个相框上。
萍姨收拾完客厅后,准备上来问问陈今淮想吃什么,她好去准备。
可刚走到楼梯口,她突然听见一道玻璃摔碎的声音。
她寻声望去,居然是大公子的房间。
“二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萍姨走进来一看,果真发现二公子在大公子的卧室里。
她注意到地上被摔碎的相框,“哎呀”了一声。
“这相框怎么摔坏了,这可是大公子最宝贝的东西。”
陈今淮连忙弯腰去拾,一边道歉,“萍姨是我不好,我也是好奇你说的那个女孩到底什么样,所以才想看看的,没想到不小心把哥的东西弄坏了。”
萍姨印象里,陈今淮一直是个温润懂事的,不会是不知轻重的人。
更何况,人家是主人,她一个佣人身份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她刚准备捡起照片想重新弄个相框装起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先拿走了照片。
陈今淮,“萍姨,是我弄坏了哥的东西,这个我来负责修好吧。”
萍姨想着也行,还问他想吃什么,她先去准备。
陈今淮随便报了几个菜名,等萍姨离开后,他视线再次落回手里的照片上。
照片上的人自然是陈兖生和梁羡宜,画面里两个人在接吻,更贴切一点来说是陈兖生在吻她。
照片应该是抓拍的,因为女孩似乎没有料到这个吻会发生,所以脸上还带着肉眼可见的羞涩和讶异。
不是他以为的厌恶和反感。
他眉头狠狠皱起,平整的照片被捏皱,最后在他走出房间前又被撕得粉碎。
*
白色的保时捷在行驶了一天的路程后,最后停在了一处民宿前。
民宿位于山脚下,环境清幽,门前还有一片草地,只不过冬天都变得光秃秃的,显得有些落败。
江晏书停好车将梁羡宜扶下来。
“我们这是到哪了?”
江晏书,“到江城了,总之陈兖生的人暂时还没发现我们,你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但因为他们路上开了很久总归是要找个地方休息的,他倒是无所谓,就是怕梁羡宜会累。
此时天色渐暗,民宿被周围的树木包围,光线更是暗淡,唯有几束橘色的霞光从树隙间透落,映在人身上显得有几分暖意。
江晏书牵着她进了民宿,快速的办理了入住,又让人准备了晚餐送进房间。
他没说他们接下来的行程,梁羡宜也没问。
用完晚餐后江晏书出去接电话,梁羡宜有些无聊地坐在沙发上,刚好摸到一个遥控器,手指一摁,挂在墙上的电视机就打开了。
也挺好的,在小楼的时候她没有手机甚至连电视机都没有,根本无法得知外界发生的事。
比如此刻,电视新闻里正在报道,江氏集团旗下控股的某制药公司发生药物致人死亡事件,死者家属举牌跪在公司前讨公道,媒体纷纷报道,网民个个谴责谩骂,相关负责人已经被带去调查了。
梁羡宜看不见,但是新闻报道的整个过程她都听完了,预感江晏书接的电话跟这件事有关。
而且不像凑巧。
江晏书回来时,梁羡宜问他是不是他家里出事了。
江晏书扫了眼电视机,淡淡一笑,“没什么大事,媒体都喜欢夸大其词,这事有公关部会处理的,不用担心。”
话虽这么说,但梁羡宜还是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疲惫。
“江晏书……”
“真的没事,相信我好吗?”江晏书温和地打断她的话,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冰,江晏书才意识到今天出来时她走的匆忙,衣服穿的太少了。
果不其然,半夜的时候梁羡宜发起了高烧。
入睡前,天空忽然飘起了小雪。
江晏书敲响了她的门,想叫她看看。
还好敲门了,不然都怕梁羡宜给烧糊涂了。
他找民宿前台要了支体温计,一量,39.7度,人都快叫不醒了。
这一整夜江晏书都在忙前忙后的照顾她,又是喂药又是擦汗。
等天快亮时,他摸了摸女孩额头,真好终于不烫了。
清晨,梁羡宜睁开眼睛被窗外一抹雪白的光线刺得眼球有些疼。
她不知道,此刻窗外的世界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
刚准备起身发现身上的被子被人压住了,隐隐感觉到床边趴着一个人。
江晏书照顾了她一晚上,差不多到天亮撑不住了,才趴在她床沿边睡着了。
她一动,江晏书就惊醒了。
见她清醒,男生眼底涌出惊喜,伸手贴在她额头。
“谢天谢地真的退烧了,羡宜,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梁羡宜抿了抿唇,听着他沙哑的声音似乎也能想象得到他满眼血丝的疲惫样。
她有些难受,“你昨晚一夜没睡,是一直在照顾我吗?”
她昨晚烧得厉害,但偶尔是有意识的,能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照顾她。
江晏书被她看得脸颊有些发热。
清晨,屋内温暖静谧,屋外雪景美好,这种特定氛围之下好像很容易滋生暧昧的情愫。
他挠了挠头发,讪讪一笑,“昨晚下雪了,本来想叫你出去看看的,没想到你发烧了,还好我发现及时。”
梁羡宜见他说的轻松,喉咙一哽,眼眶有股灼热变得汹涌。
江晏书怕她说“谢谢”,更怕她哭,这样煽情起来反而会把气氛弄得很尴尬。
他说,“外面的雪好像挺厚的,要出去看看吗?”
在江瑞明给他们安排的路线里,他们在这间民宿里只能休息一个晚上,今天就要离开了。
吃完早餐,江晏书见时间还早,便给梁羡宜加了一件羽绒服,然后带着她出去看雪。
为了防止静电,梁羡宜把头发用皮筋简单地扎了个丸子头,碎发自然垂落在耳边,是一种干净清新的美。
“这个发卡是你的吧,别忘了。”
江晏书拿起桌子上的心形发卡替她别在头发上,增添了一丝甜美感。
梁羡宜摸了摸发卡,才想起来这是司墨送给她的,他说第一次送她礼物,是心意也是爱意,让她一定要每天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