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去看医生,这不是在说他有病?
他黑眸蓄起冷意,“骂我有病?”
羡宜,“这是事实。”
他点点头,“就算是病也只有你能治。”
“……”
他叹息般抚了抚她的脸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梁羡宜,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你能留在我身边,能完完全全属于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眼眸动了动,实在不解,“我现在还不算完全属于你吗?”
不仅是身体,她连感情的天平都已经向他倾斜了。
男人哑声道,“还不够。”
“就非要结婚?”
陈兖生将她抱起放在梳妆台上坐下,双臂撑在两侧,微微低头对上她的眼睛,“与其说我非要结婚,那你又为什么抵触跟我结婚呢?如果说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那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你依旧有打算离开我的念头?”
“我……”
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卡壳了,但很显然这已经惹恼了男人。
粗粝的指腹掐着她下巴,略带轻嘲的声音落在耳畔,“你看看,连这种肯定的回答都不能给我,你这样怎么算完全属于我?你今天可以因为别的男人来跟我吵架,明天就可能因为别的男人和我分手,我也会没有安全感的,梁羡宜。”
他的话像是一块巨石击中了她心头,唇瓣细微的动了动,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随后又听他继续说,“我把那些男人从你身边赶走,或许方法你不喜欢,但那是因为我在乎你。那你呢,你有过因为别的女人靠近我,而想独占我吗?”
好几次他故意很晚回来,就算身上沾了香水味也随意,但是她从来没有问过他什么。
“可是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应该相互信任的吗?”
“是信任我,还是根本没有那么在乎我?”
温凉的声音落下,男人直起身子,两只手也撤回,只是一张脸淡漠如斯。
羡宜还在为他最后那句话咬唇纠结,余光里男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她跳下梳妆台,小跑着从身后拉住了他的衣服。
男人挑眉看她一眼,“还有事找我算账?”
羡宜不懂明明这事是他做的不对,为什么经过一番争论倒好像显得她理亏。
她飞快的理清自己的思绪,再度开口,“第一,我可以接受你是因为爱我在乎我,所以想让别人远离我,但那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伤害别人的理由。
第二,我的确是因为信任你,所以不想对你身边的异性怀有敌意或者其他想法,但这并不表示我不在乎你。”
如果不在乎,他千里迢迢赶回白松镇看她,她又怎会怕他孤单一人住宾馆去陪他?赫德总统生日那晚的大火,她又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找回他送自己的项链?
“第三,我没有抵触结婚,也没有所谓的其他想法,我只是想让彼此经历更多的磨合从而适应和包容对方,这样等到结婚的那天才不会有任何的遗憾和迟疑。”
“说完了?”
这副轻佻的语气,她怀疑他有没有听进去。
末了她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你能不能把我身边的那个人撤了,我不喜欢这种时刻被人监视的感觉。”
说完门外传来萍姨的声音,“大公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需要现在用餐吗?”
陈兖生再度拉起她的手,“先去吃饭。”
原本以为被耽搁的话题,在第二天早上得到了陈兖生的答案。
周五下午有体测,羡宜换了身颜色浅淡的运动服,扎了个高马尾,下楼的时候听见客厅有对话声传来。
沙发上,坐在陈兖生对面的是一个穿深蓝色西装的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侧脸轮廓硬朗,眉骨深邃鼻梁高挺,长相应该是十分英俊的。
听见动静,周身沐浴在阳光里的男人回头看到她,笑容温和地和她打招呼,“你好,还记得我吗,去年家宴上我们见过的。”
他说的家宴是陈沐兮被绑架那晚,但羡宜对面前这人还真没什么印象,站在那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只得看向一旁的陈兖生。
陈兖生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淡淡道,“他叫陈郁辞。”
“你可以叫我表叔。”男人接道。
“表,表叔?”她有些讶异,很显然眼前这人看上去比陈兖生也大不了几岁,不过气质更为成熟估计就三十左右,表哥还差不多。
见她一下来视线就粘在对面男人身上,陈兖生有些不悦的蹙眉,提醒她,“还看什么呢,去吃早餐。”
羡宜这才想起来自己赶时间,“不用了,我去学校吃。”
说完握着背包的带子跟陈郁辞颔首,声音轻软,“表叔再见。”
“侄媳妇再见!”
陈兖生没想到她这声“表叔”叫得如此干脆,直接把他辈分在这男人面前拉低了。
偏偏陈郁辞还打趣他,“你媳妇看上去比你可爱多了。”
陈兖生,“你看上去想死。”
“……”
走到门口,羡宜发现开车的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长得又冷又凶的男人了。
司机替她拉开后座的车门,“梁小姐,大公子说以后我就负责你的出行,有什么事你尽管跟我说。”
她反应过来,陈兖生这是答应撤了对她的监视。
她心情终于明朗了些,“谢谢。”
-
下午体测结束后,三个人躺在学校后面的小山坡上晒太阳。
“那个,其实之前原珩送的早餐是我收下的,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要所以也就没跟你说。”陈沐兮心虚的把这事说出来。
洛洛直接坐了起来,头发上沾了根草,看上去有点炸毛,“你在搞什么陈沐兮,这种事你也做的出来,搞不好原珩还以为羡宜对他也有意思呢?”
陈沐兮又委屈又惭愧,“那我不是没办法吗,社团招不到人,好不容易有个主动参加的,我怕拒绝他他就跑了,所以就收了他的早餐。不过那早餐我可没吃啊,我都是分给其他人了。”
“呵,更过分了!”
陈沐兮抱住羡宜的胳膊,眼睛都红了,“对不起,这件事好像确实是我害惨了你,需要我去跟他解释吗?”
羡宜摸了摸她的脑袋,“算了,其实也不完全是你的原因,是他的控制欲太强有的时候我也觉得很累。”
陈沐兮靠在她肩膀上,小声嘀咕着,“还是今淮哥好,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反对你们了……对了,你最近有见到今淮哥吗?”
羡宜摇摇头,好像从h国分开后就没再见到陈今淮。
“说起来今淮哥最近也挺奇怪的,上次见到他跟他打招呼都不怎么理我,发消息也不回,人好像都变冷漠了。”她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忽然捂住了嘴巴,“今淮哥该不会又出事了吧?”
陈沐兮是真的担心陈今淮,所以打算放学后去三叔家一趟,问问三叔知不知道他去了哪。
羡宜觉得自己不适合进去就在车里等她。
直到车门被人敲响,她以为是陈沐兮回来了。
刚推开车门,发现一个身形枯瘦的年轻男人驱动着轮椅过来。
是陈子尧。
她神色一变,刚想把车门关起那人幽幽地开口了。
“你来也是想问陈今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