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的导师——科恩博士的实验室藏在一颗流浪行星的冰层下,入口伪装成古地球神庙的残骸。货船降落时,林天左眼的银芒已侵蚀至脖颈,星辰之刃的晶体荆棘般刺出皮肤,仿佛要将他“钉”成一件活体兵器。
“扫描显示生命体征临界值……”艾琳的声音被寒风吹散。
“死不了。”林天扯断一根钻出手腕的晶体,黑血溅在冰面上嘶嘶作响,“先找你说的分离装置。”
实验室内却是一片死寂。
数千个培养舱排列在大厅中,舱内悬浮着与林天容貌相似的实验体,但所有人左眼都被挖去,替换成扭曲的机械义眼。中央光屏上滚动着残缺的日志:
【项目名称:“星痕”】
【目标:将星灵基因与人类融合,批量制造可控的“刃之容器”】
【进度:97%实验体因基因崩溃死亡,幸存者(编号Lx-9)出逃,疑似被李将军秘密回收……】
“Lx-9……是我的联邦军籍编号。”林天按住剧痛的头颅,“你导师和李将军是一伙的?”
“不可能!”艾琳踉跄后退,“他明明反对武器化研究,才被联邦除名……”
突然,所有培养舱的舱门同时弹开,尸体睁开了机械义眼。
尸体们如提线木偶般扑来,它们的机械义眼射出红光,交织成一张切割网。林天挥动星辰之刃斩碎光束,晶体却突然失控膨胀,将他右臂钉在墙上。
“芯片……在它们后颈!”艾琳翻滚躲过一具尸体的扑咬,用焊枪烧穿其颈椎——一枚印着“联邦军工”的黑色芯片正在跳动。
林天嘶吼着扯断晶体,左眼银芒暴涨。星辰之刃感应到星灵基因的暴走,骤然分裂成无数碎片,将尸体群绞成肉块。
“停手!你会被彻底吞噬!”艾琳试图靠近,却被碎片划破脸颊。
“那就吞噬吧。”林天在剧痛中冷笑,碎片风暴席卷整个实验室,直到最后一具尸体化为尘埃。
风暴平息时,艾琳发现他的右眼也变成了银色。
实验室底层,他们找到了尘封的分离装置——一台浸泡在血锈中的神经手术舱。但舱体已被改造,顶部贴着李将军的全息留言:
“亲爱的Lx-9,当你看到这段留言时,说明你终于理解了使命。星辰之刃从来不是武器,而是‘钥匙’,用来打开星灵基因的最终枷锁。拥抱它吧,你将成为新人类的救世主……或者陪旧人类殉葬。”
留言下方,一段实时监控正在播放:地球联邦的首都星被熵兽触须包裹,李将军站在议会穹顶,脚下是议员们的尸体。他的右眼植入了一颗跳动的星灵晶体。
“疯子……”艾琳一拳砸向光屏,“他故意放我们找到实验室,就为了诱导你融合星辰之刃!”
“不,他成功了。”林天抬起手,星辰之刃的碎片在他掌心重组为一柄长枪,“我的记忆正在恢复——星灵为什么称人类为盗窃者?因为三千年前,是李将军的祖先篡改了星灵战舰的导航数据,导致它们错过决战。”实验室突然剧烈震颤,冰层上方传来宇宙级咆哮。熵兽的阴影笼罩了流浪行星,它的触须钻透冰盖,所经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
“它比幻境中描述的……更庞大。”艾琳的扫描仪因过载爆炸。
林天却笑了。星辰之刃的长枪形态发出共鸣,他左眼浮现出熵兽的经络结构——那是星灵文明留下的最后遗产:所有继承者都能看见敌人的弱点。
“要试试做英雄吗?”他甩给艾琳一把晶体短刀,“跟紧我,别被时空乱流卷走。”
长枪刺入冰层的瞬间,整颗行星被银光撕成两半。熵兽的触须在光芒中崩解,但转瞬再生。
“没用的!必须攻击核心!”艾琳在狂风中嘶喊。
“那就进去。”林天突然抱住她,任由星辰之刃将两人“拉”向熵兽体内。
熵兽体内是无尽的虚空回廊,时间和空间在此坍缩。林天依靠星灵本能在裂隙间跳跃,艾琳的短刀不断斩断试图同化他们的暗物质触手。
“左前方!”她突然指向一团脉动的黑洞,“那里有人类的信号源……是联邦的船!”
一艘印着地球标志的战舰残骸卡在虚空褶皱中,舱内飘满尸体。但主控室的休眠舱里,竟蜷缩着一名少女——她的容貌与艾琳的克隆体完全一致,胸前却挂着科恩博士的家族项链。
“导师的女儿?”艾琳破译了舱盖上的铭文,“‘星火计划’志愿者……她十年前就失踪了!”
休眠舱突然开启,少女睁开的双瞳中流转着星灵符文:“你们来了。李将军欺骗了所有人,熵兽不是敌人,它是……”
虚空回廊轰然塌陷,熵兽因核心受创将两人“吐”回现实。少女最后的呐喊被时空吞噬:
“它是宇宙的免疫系统……而人类才是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