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欢欢坐在岸边,也没心情捣鼓莲子,不知为何,这两天就是心发慌。
愣愣的看着水中的寒眠发呆,早上给他扎的高马尾,已被他解开,丝丝缕缕的垂在肩头,闭着眼,半仰在一片红花绿叶间,美的像个精灵。
几人收拾好咕咕兽,抬起头却见悦欢欢望着寒眠入了痴,蛇四啧啧声不断:“我就说寒眠就不能长的太好看,你看,她天天看,还是被勾了魂儿。”
众人已经习惯了他的胡言乱语,也没人搭理他,狼七跑过去喊悦欢:“你说的叫花鸡怎么做?”
悦欢欢回神,让他们采了些荷叶上来,忙活着教几个人做叫花鸡。
寒眠在水中泡的身心舒畅,体内躁热下去,回到岸上时,叫花鸡已经做好。
悦欢欢一直偷眼瞅着他呢,见他一上岸立马迎上来,给换了一条白色中裤和扎染的花衬衫。
她以前是见不得男的穿花衬衫的,总感觉像个街溜子,心血来潮下染了个花的,寒眠穿在身上后,又纯又欲。
花衬衫把他气质里复杂多变的一面完全展现了出来,看的她心痒痒,忍不住又多染了几件。
按下他坐好后,又是一系列操作,给他擦干头发,扎了个她平时看的古装男主的半扎发,后面的头发都散在肩头,上面用簪子松松的挽住。
又喂了水,给拿了刨冰,才停下来仔细打量,看着眼前的绝色,她觉得自己像是中了蛊,上了瘾。
打扮他,折腾他,让她心里总是无限满足。穿她做的衣服,吃她做的饭,喝她给的水,恨不得饭也是自己喂。总觉得只有这样,他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寒眠静静的坐在石头上,用勺子挖着刨冰,不动声色的任她折腾,打量,他早就习惯了。
悦欢欢就是喜欢各种鼓捣他,衣服做了无数件,长的短的,薄得厚的。每天穿什么都是她提前想好,搭配好的。
蛇四就算看过了几次,也还是觉得牙疼,一天天的,没完没了,虐他们这些单身兽,真是麻了。
“悦欢,看完了没?再不吃就凉了。他又跑不了,天天搂着抱着还不行,怕热了怕冷了的,你干脆把他含嘴里得了!”
蛇四的声音一出,几人愣了几秒,爆笑了起来,悦欢欢闹了个大红脸,她也觉得自己没出息透了,结侣这么久了,还是每次看寒眠都走神。
寒眠起身抱起悦欢欢,过来给了蛇四一脚,狼七笑的不行:“活该,让你不长记性,嘴碎的很!”
蛇四爬起来,委屈的对着狼七嘟囔:“他踢我干嘛?我说错了吗?悦欢一天恨不得给他换八遍衣服。头发不停的梳梳梳,水不停的喂喂喂,服了真的。”
狼七笑的拍他头:“你个单身蛇懂个屁!赶紧吃去。”
一顿狼吐虎咽,众人恨不得把手指头也吞了,狼七一张小脸喜得像朵花:“咕咕兽这样做太好吃了,我最喜欢猎咕咕兽了。”
悦欢欢看他可爱,摸摸他头:“喜欢,回去我们就养上一些,还可以吃蛋。”
狼七频频点头:“嗯,我也要去那里住,反正也多了他们俩,不差我一个。我还可以给你带崽崽。”
听到崽崽,几人也都喜上眉梢,一顿饭吃完,采了些荷叶和莲子,藕还没有成熟,只能作罢。
一行人又转悠了半天,发现的也都是一些野菜调料之类的,想着反正也有米了,寒季足够了,便也没有再停留,直接回了赤狐部落里。
夕阳西沉,已不是太热,寒眠带着莫染几人在河边教兽人们制作腊肉和腌肉,悦欢欢和狼七,蛇四在树屋外,给寒眠做米糕,他爱吃甜食,悦欢欢也喜欢给他鼓捣。
三人刚刚做好,甜香四溢,准备去叫寒眠回来吃,抬起头,却发现阿元和他的兽夫正走过来。
悦欢欢站起身,心情复杂。她虽放了话,说不会客气,可到底是寒眠阿母,她也不敢真的怎么样。
蛇四有点尴尬,声音小小的:“寒眠没在这里。”
阿元点点头走过来,拉起悦欢欢的手:“悦欢,我是来找你的。”
悦欢欢有些懵,不知如何应对,也不知该称呼什么好,只好笑笑:“有什么事,你说。”
阿元的兽夫递过来一个小小的兽皮裙,阿元伸手接过,放在了悦欢欢手里:“你有崽崽了,我也没什么能送你的,这个兽皮裙是寒眠小时候穿过的,我一直带着,就送给崽崽吧!”
悦欢欢看着手里小小的兽皮裙,一时间乱了分寸。
阿元握着她的手,眼泪一滴滴掉落:“谢谢你,寒眠是个有福气的。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他。”
说完转过身就要走,悦欢欢脑袋一抽:“我做了发糕,你带点回去吃吧。甜的,你崽崽也喜欢。”
阿元转过身,泪眼里带着惊喜,连连点头,蛇四忙拿来木盆,悦欢欢装了满满一盆递给阿元的兽夫:“若是喜欢吃,来告诉蛇四,让蛇四去教你做。”
待二人离开后,蛇四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有些难过:“悦欢,你真的不劝劝寒眠吗?他阿母看着也很可怜。”
悦欢欢心下也不舒服,蹲在地上拿着根小木棍划拉:“蛇四,你觉得寒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好人啊!对谁都挺好的,心也软,刚认识我们,就愿意带我们出来。”
悦欢欢点头,语气幽幽:“是,他心软是因为他善良,可他也是真的狠,对他自己更狠。他决定的事,我管不了,他以前要送我走,我都快哭瞎了,他都没改变主意。”
“他不听你的?”蛇四有点惊讶,雄性不都是要听伴侣的吗?
悦欢欢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长出一口气:“你不懂,我只是想让他随心所欲的活着,他阿母来的事,我会告诉他,怎么选择,他自己说了算,我真的干涉不了。”
蛇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月上梢头,寒眠和莫染几个人回来了,米糕一直温在锅里,还是热的,几人坐在桌旁,还没有开始吃饭,寒眠的眼神就被放在椅子上的兽皮裙吸引。
蛇四连忙和他讲述,他阿母来的事,一个字都没漏,寒眠眼神闪烁,沉默了一瞬,笑的意味不明:“欢欢,既然是我穿过的,就收起来吧!”
悦欢欢点点头,把兽皮裙叠好放在了包里。蛇四犹犹豫豫了半天,见谁也不开口说话,只好硬着头皮又问:“寒眠,你不去看看她吗?她哭的很可怜。”
寒眠在几人的注视下,拿起一块米糕咬下去,嗯,很甜。
眼神明明暗暗,很久才开口:“我徘徊在部落外很多年,受伤了,饿了,都很想她,吃的都是野草和果子,第一次捕到猎物时,很开心,很想告诉她。
她以前总是对我发脾气,问我为什么不去死,可我还是很想念她。
后来死心离开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了,我再也不会有阿父阿母。”
众人还在沉默中,寒眠起身站了起来,声音悲凉:“时光回不去,没有人可怜和救赎当时才三个年轮的我。”
悦欢欢哭红了眼,迎过来,拉起他的手:“寒眠,累了?要先休息吗?”
寒眠点点头,往里间走:“嗯,我先睡一会儿,你们吃。”
几人哪还吃的下去,一个个如泥塑般坐在桌旁。他们本以为寒眠收下兽皮裙,可以和她阿母和解,有伴侣,有朋友,有崽崽,又有了阿母,也算是圆满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