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眠和悦欢欢回到木屋后,点了竹灯,洗漱过后,坐在床头,悦欢欢才问道:“寒眠,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寒眠搂过悦欢欢:“没有,蛇四大惊小怪惯了,你信他?”
悦欢欢看他脸色和精神都很好,放下心,也笑了起来,伸手扒他衣服:“真没有吗?让我看看。”
寒眠抓住她的手,忍着笑:“不给看,以后我得藏着点儿。免得你喜新厌旧。”
悦欢欢笑的不行,扑倒他抽出手继续扒拉他:“我哪里有新的?快,给我看看嘛!”
寒眠怕碰到她的肚子,也不逗她了,忙双手托腰把她从身上抱了下来,搂着她躺好,轻声哄着:“欢欢,不闹了,小心崽崽。”
悦欢欢脸垮了下来,伸手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胸口:“寒眠,还要有好几个月崽崽才出生呢!现在五个月是稳定期,没事儿的。你把衣服脱了睡嘛!”
寒眠正在想她说的稳定期是什么意思,最后一句却又让他笑了起来:“欢欢,这和脱衣服有什么关系?”
悦欢欢脸一红,她想说孕中期那个啥也没事的,注意点力度就行了,她都好几个月没有……
可怎么好像在一起越久,脸皮越薄了?她以前敢生扑他的,现在说句想……都觉得难开口。
寒眠本是下巴抵在她额头上,见她不言声,扶起她头看过去,欢欢居然脸红了?
双眸含笑,忍不住逗她:“欢欢,你在想什么?脸怎么红了?喜欢我?”
悦欢欢本被她问的更羞了,一听最后那句喜欢我,也忘了害羞,蠢蠢欲动的小心思也丢到一边了,脸一扬:“你这不废话吗?我不喜欢你喜欢谁?”
寒眠搂紧她笑起来:“好,我知道了,你这些天没休息好,我抱着你睡,好不好?乖!”
悦欢欢满意了,扎在她怀里,笑的一脸甜蜜,好喜欢他轻声细语的让她乖。
脑子里忽然冒出来:自己上辈子怕不是他养的一个萨摩耶吧?怎么就这么喜欢粘着他?
千刃和阿鸢并肩走在沙滩上,月影下,两排脚印清晰可见。
望着阿鸢美的让他窒息的侧脸,千刃几次欲言又止。
他本打算在她成年当日再告诉她,他喜欢她的,可这会儿却有点忍不住,他看到了她盯着寒眠发呆的模样,也看到了她一晚上都绯红的脸。
虽然寒眠已经结侣,不怕阿鸢会随他跑了,可他还是很难受,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早早告诉阿鸢。
阿鸢感觉到了他似乎有话想说,停下脚步:“千刃哥哥,你是怕我阿父不给鲛绡吗?”
千刃还在纠结,被阿鸢问的一愣,胡乱的点了点头。
阿鸢神色郑重:“我阿父一定会答应的!你放心。”
千刃心里发堵,她不是怕他担心,是为了蛇兽吧?便没在言声,两人一路沉默的来到了云一的树屋。
云一坐在床上发呆,他的伴侣当时只有他一个兽夫,在生下阿鸢后,身子一直虚弱,缠绵病榻,用了多少天材地宝都没起作用。
听闻海的尽头有一孤岛,孤岛下的宫殿里,藏有蛟珠,是水蛟入海化龙后所留,蕴含水蛟千年修为,可祛百病。
心生向往,便忍痛将伴侣和幼崽托付族人, 孤身前往。
可茫茫大海哪有尽头?他在海里穿行月余,一无所获,又惦记伴侣身体,不得已两手空空赶回来。
却没想到,连她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
他有幼崽要养,又有族人要管,尽管痛彻心扉,也还是苟活了下来。
这些年痛定思痛,他下了决心,一定要为阿鸢多选几个有能力的兽夫。
当时若不是只有他一个,那么多的兽夫,多几个人去寻蛟珠,希望自然就更多一点。
还可以有人留下来照顾伴侣,不至于让她在离开时,身边连个可以呵护她的人也没有。
还有四日,阿鸢就要成年,他选好了六个族中最强的雄性,单等成年礼后,一起结侣。
不能拖,当时他和伴侣刚结侣就有了阿鸢,心下喜悦,浓情蜜意,伴侣也没急着再选兽夫,后来阿鸢出生,伴侣病倒,自然也就没有心思再收他人。
世事无常,云一不想有任何差错,一起结侣也没什么,顶多是争抢交配先后而已。
他在心里正盘算着,猛见千刃和阿鸢一起进屋,有些许愣怔,听阿鸢说这几日都要住在族里后,不禁喜上眉梢。
阿鸢不常回来,平时多和南溪住一起,回来也只是待一会儿,这要回来住,他自然是满心喜悦。
待阿鸢回到自己树屋后,千刃坐在云一对面,犹豫一瞬才艰难开口说明了来意。
云一脸色有点不好看:“他们要全部鲛绡?”
千刃点头:“那个蛇兽没了护心麟,以后离不得鲛绡,想多求一点,也不奇怪!”
云一没做声,给一点可以,都给了他还是不愿意的,以后又不能再得。
“剩下的鲛绡不多,还要给阿鸢做几个裙子,成年礼时穿。”
千刃想了想,笑起来:“你把给阿鸢做裙子的裁下来,剩余的给他们就行了,他们也不知道有多少。”
云一有些犹豫:“可那剩下的也只够做两三条你这样的短裙。他们会同意?”
千刃笑道:“无碍,反正是都给他了,我们也不算食言!你明日带着鲛绡来海豹族就行!”
两人又商定一些细节,待千刃离开后,阿鸢推门而入:“阿父,我不喜欢鲛绡,你都给他们吧!”
云一满脸惊讶,阿鸢不早就说想要鲛绡的裙子吗?
打量了一下阿鸢,脸色变了:“阿鸢,你的鱼丹红呢?”
阿鸢抬头看他,神色自若:“我送给了寒眠。”
云一心中惊涛骇浪,阿鸢这些年,虽未养在他身边,可性格他还是了解的,不会这么不知轻重的,随意把族中圣物赠与外人。
打量她良久,心下明了,叹了一声:“阿鸢,你幼时我告诫你的话,可还记得?”
阿鸢苦笑,阿父说过,动情易伤,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伤人又易自伤!若想长安,心就要筑起堡垒。
这些年,她看着阿父在思念里煎熬挣扎,便时时警醒自己。
可心动来的猝不及防,已经入了心的人,就像种子生根发芽,盘踞成痴,岂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阿鸢低下了头,声音放低:“阿父,我知道,喜欢太奢侈,我不该动心。只此一次,不会再有。”
顿了下又抬起头看向云一,眼神暗淡,声音却很坚定:“阿父,你明日把鲛绡都给寒眠,就当是成全我!四日后,我会和他们一起结侣,好好生活,不会薄待任何一个。”
云一看着她,长叹一口气,红了眼眶,转过头,背对阿鸢:“好!”
在阿鸢转身要出去时,云一声音又响起:“结侣后,切记,不可动情,有情就会有偏颇。一旦偏宠,麻烦就会无穷无尽。”
阿鸢点头离开,偏宠是不可能了,心门已关,以后他们都是她的伴侣,是要共度一生的人,自是不会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