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吊扇吱呀转,小雨水正给何雨柱擦着汗。
他从轧钢厂一出来,就把妹妹从学校接来了刑侦科。
王大力指头在案板上有节奏敲打。
案板下压着三张劳保领用单。
某张单据边缘,还沾有轧钢厂食堂特供酱油渍。
最上面那张纸是何雨柱的判案依据。
也是他对李怀德的反击。
螺纹钢月耗量比上季度多出两成,白线手套磨损得飞快。
按着这条线查,没准就有意外惊喜。
“你这双眼睛够毒啊,手套磨边儿能瞧出货号?”
王大力有点同情轧钢厂那帮人。
在“活资料”眼下犯案,简直就是寿星公上吊。
何雨柱曲着食指在雨水,小鼻子上刮了刮。
小雨水顿时闭着眼睛皱鼻子,煞是可爱。
“劳保手套针脚该走七道,那帮孙子偷工减料,顶多五道半。”
“这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我刚领津贴时,工厂还没转型,西区废料库居然有两吨烟煤,你敢信?”
“现在是公家的东西,这些人还敢伸手,我看不到,这双眼睛就不用要了。”
他站了起来,拉着小雨水往外走。
“王队,我们今晚和小军他们一起吃,顺便看看院子那番茄发芽了没。”
院子是何雨柱向娄半城买的独门小院。
现在租给了王大力养那八个娃。
就当提前做投资。
这投资,可以说是房地产,也可以说是人。
王大力教育方式,挺符合“行不言之教”。
他当好榜样,军子监管孩子安全。
王大力也会严肃认真告诉他们,什么是底线。
何雨柱时不时,给他们,做顿好吃的。
导致几个娃都要跟着他当厨子。
何雨柱收了三娃,直接把话撂下。
“三年学徒,两年效力。”
也不知道有几个娃,能从他身上学到安身立命的本事。
他们刚到院门口。
听到动静,八个小崽子挤出房门,身上汗褂子全是补丁摞补丁。
“师父,这月的租金。”
小军攥着蓝布包往前递,后头窜出来个虎头小子。
“好!”何雨柱接过了租金,“每个五毛钱你记瓷实喽!”
“一个月底交不上,你们家那口腌菜缸归我抵账。”
何雨柱从轧钢厂食材采购单上,给这些孩子,找了个活计。
还教了他们一个手艺。
腌咸菜,准确来说叫“灵泉咸菜”。
轧钢厂里没有一个人,说买这个咸菜不好。
王大力还以为是菜缸的问题,腌出来的咸菜特别清脆回甘。
直夸拜师三个娃,这师拜得值。
这些小屁孩也以为这菜缸是个宝贝。
嗯,腌久了,还真能成为“灵泉腌缸”。
当宝贝也没错。
小雨水仰着头看向他。
“哥昨儿还给虎子塞桃酥呢!怎么今儿还收军子哥房租。”
“傻丫头!”
何雨柱蹲了下去,对她认真说道,
“白给的馍养出白眼狼!”
“前街赵二婶白给刘寡妇送一年煤球,末了让人举报‘腐蚀群众’!”
升米恩,斗米仇。
老好人当不得,害人害己。
你不以利诱惑,人家也有可能成不了坏人。
姑息养奸,也是这个理。
傻柱前世就养出半个盗圣。
按何雨柱观点,哪个生物只要不是丧尸,都有可能被驯化。
白给、无所图,就是驯化白眼狼的最佳方法。
小雨水歪着脑袋想。
王大力蹲在井台边给孩子们剃头。
“你哥说的对,不劳而获培养坏人。”
他冲最大的军子努嘴,“每月初八晌午给你师父交租,这事记本儿上。”
他接触的案件多,人生阅历是普通人的好几倍。
能分得清好坏。
何雨柱带着小雨柱给院子里的番茄,全浇了一遍水。
灵泉水,他混着下了一些,保证这番茄长的又快又好。
……
日子过去好几天。
四合院,公用水槽边。
何雨柱蹬着自行车进院门,正看见自家工装挂在水龙头把手上滴水。
小雨水小跑过来,“易大爷说要管全院衣裳。”
“我把哥哥的衣服端了出来,给大妈、大嫂她们洗。”
何雨柱直接把妹妹抱起。
“还是咱亲妹妹会心痛哥哥。”
他眼眸微抬。
易中海正端着茶缸子,蹲在槐树底下,手指头弹了弹,自编《公约》。
何雨柱了解了一下,大概是让院子里面的居民互帮互助,互惠互利。
现在帮他洗衣服,然后呢?
易中海看他把公约看完,便说道。
“柱子,大家伙帮你把衣服清洗了。”
“第三条写得明明白白,受助者得回馈……”
“您等会儿!”何雨柱薅下晾衣绳上的工装抖搂开,
“前襟少俩扣子,袖口扯个三角口……这是互助还是糟践?”
其实他衣服随便下点灵泉水,踩两脚就行。
这易中海成立这个什么“洗衣互助”,也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
甭管什么主意,把它搞黄了就是。
他摸出五颗水果糖,塞妹妹兜里:“去,把厂里宣传科小吴她们叫来。”
日头偏西时,轧钢厂广播站四个姑娘一踩一坐着自行车进院。
自行车都是分配给后厨用的,由何雨柱支配。
车筐里檀香皂摞成一堆,甜香味儿勾得杨瑞华直抽鼻子。
何雨柱打开自家屋门,拎出几个铁皮脸盆。
“姐儿几个受累!”他撕开香皂包装纸,甜腻腻的香气扑来。
“劳驾把这堆脏衣裳拾掇了,完事儿每人两块香胰子。”
后世想让四个大美女给他洗衣服,可难咯。
秦淮茹愣了愣,何雨柱这是免费请人给大家洗衣服。
这事要传出去,她们全院这些女人丢尽脸了。
都怪易中海,还说可以在何雨柱手里谋份差事。
杨瑞华蹭到小吴跟前,手指头摸了下香皂金纸:“这得是华侨商店的货……”
小吴甩着两条大辫子搓衣裳:“何师傅说这是慰问先进生产者剩的。”
小吴正把何雨柱的袜子,往那上头拧水。
她没忍住,往鼻子里闻了一下,“奇怪,何师傅的袜子怎么没脚味。”
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易中海扒着槐树咳嗽:“这……这不符合公约精神……”
何雨柱从屋里“拿”出一根黄瓜,跷着二郎腿坐着啃:
“你那公约,写不让请先进生产者洗衣裳?”
全院的衣服很快就洗完了。
小吴把最后一件工装甩平整,香皂往兜里一揣:“何师傅下回有活儿还找我们啊!”
何雨柱名声极好,他找什么人办事,一准是好事。
感觉兜里沉甸甸的香皂,小吴她们自行车铃铛叮铃铃响成串。
易中海扫了一眼何雨柱,径直往后罩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