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与这个世界截然不同。
她从小被父母抛弃,跟着爷爷在乡下生活。初中毕业后,爷爷去世,岑念选择孤身一人进入大城市谋生。
她那时未成年,人又瘦小,没什么地方愿意要她。
就这样,她开始流落街头,身上带着仅有的两百块。
她没有地方住,每次到了夜晚,她只能在城市寻找相对安全的地方眯一会。
不到半个月,她身上的两百块也没了。
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了韩律。
他一身西装,风度翩翩,面容温和。
那时岑念在大街上坐着,看着人来人往,眼神空洞。
而在她旁边坐着的是一位瘸腿的乞讨老人,跟她一样脏兮兮的。
当时韩律就这么缓缓走了过来,将钱包里所有的现金都给了她旁边的老人。
老人感激得痛哭流涕,跪着道谢。
韩律只是笑了笑,接着将人扶起后便转身离开了。
等韩律一走后,老人便擦干净泪,嘴上嘟囔:“赚大发了”,紧接着,将那走路用的木棍扔掉,健步如飞的走了。
岑念一愣,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原来老人是骗子。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韩律离开的方向,但是这里人山人海,男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岑念紧抿着唇,看着眼前繁华的景色陷入了迷茫。
就这样浑浑噩噩又过了两天,在相同的地点,她又看见了韩律。
他依旧是一身西装,身上干净整洁,气度不凡。
而这一次,他朝着坐在地上的岑念走了过来。
岑念抬眸与他深邃的眼对视上,细声询问:“有事吗?”
韩律见她浑身脏兮兮,身子也瘦小得像一阵风便能吹倒,忍不住开口:“你爷爷呢?”
岑念一顿,反应过来后才知道他说的是前两天乞讨的老人,认真回道:“他不是我爷爷。”
犹豫了几秒,岑念接着细声补充:“你被骗了,他的腿没有瘸。”
闻言,韩律脸色一如既往的平淡。
岑念抿着唇,不再多言。
半晌后,她听见韩律磁性的声音响起:“你家在哪?”
岑念下意识抠着自己的指甲,闷声嘟囔:“我没家……”
韩律蹲下身,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淡声开口:“现在有了,今后跟着我。”
……
梦境戛然而止,岑念是被自己饿醒的,醒来时头还昏昏涨涨。
她艰难动了动身子,睁开眼一片漆黑。
慕容宸睡得浅,察觉到她的动作后沙哑开口:“醒了?”
岑念一愣,轻轻“嗯”了一声。
慕容宸从床上起身,将卧室的灯打开。
岑念下意识将手挡在了眼前,待到适应后,又睁开眼询问:“几点了?”
慕容宸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三点。”
岑念从床上下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换过,脸上瞬间泛着淡淡的粉色。
慕容宸见状,微不可察勾了勾唇:“饿了吗?”
岑念只是点点头,抿着唇没吭声。
慕容宸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那下楼吧。”
因为现在是深夜,保姆们都休息睡觉了,所以慕容宸选择了亲自下厨。
岑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上放着最新的搞笑综艺。
她仔细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可最终记忆只停留在了沈寒川的办公室内。
不一会,慕容宸端着一碗鸡蛋面走了过来。
岑念回过神,接过碗筷后笑着道了声谢。
两人都坐在沙发上,一个低头吃面,一个低头看着别人吃面。
岑念吃得不紧不慢,小嘴一张一合,发出细微的声响。
慕容宸勾了勾唇,开口问道:“好吃吗?”
岑念点了点头,下意识回道:“比你之前做的好吃。”
语音落,慕容宸笑容一滞,搭在她身后的手攥成了拳。
十五分钟后,岑念吃完了面,慕容宸拿着碗筷进了厨房。
岑念跟着走了进去,看着慕容宸洗碗的身影,她从后面环抱住了他劲瘦的腰。
慕容宸轻笑一声,手上的动作没停:“怎么了?”
岑念将脸贴在他的背后,闻了闻他身上干净的气息,细声道:“我刚刚梦见你了。”
慕容宸下意识询问:“梦见什么了?”
岑念柔声开口:“梦见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被乞丐骗了。然后第二次见面,你把我带回了家。”
“阿律,你当时为什么把我带回家啊?”
闻言,慕容宸目光黯淡下来,默默将洗好的碗放在一旁。
他转过身,脸色不再像刚才那般温和。
“别再叫我阿律了,我现在不叫这个名字。”
岑念一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咬了咬唇,艰难开口:“你之前……不是很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慕容宸蹙眉,内心一阵烦躁:“我现在不喜欢了。”
岑念低着头,良久才露出一抹笑回应:“好……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叫了。”
说完,岑念便转身上楼回到了自己房间。
“操!”
慕容宸低骂一句,将洗好的碗摔了出去。
砰!
碎片散落一地。
慕容宸又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明明刚才两人还那么亲密,而此刻却剩下了他一人。
他下意识从口袋掏烟拿打火机,但后面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衣,没有口袋。
烦躁得不到舒缓,内心的不安愈演愈烈。
慕容宸最终拿起来桌子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一接听,对面便不耐烦破口大骂:“慕容宸你tm脑子有病啊,不知道现在几点吗?”
沈澈起床气极为严重,更何况半夜睡觉被人吵醒。
慕容宸将手机离远了些,淡声开口:“三天后,我会在别墅举办宴会。”
语音落,便听见沈澈呵笑一声,起床气瞬间烟消云散:“行,到时候我车库的车随便给你开一辆车。”
慕容宸不再多言,干脆利落的将电话挂断。
明明一开始只是觉得养个宠物也挺好玩的,但是知道自己只是个冒牌货时,内心却忍不住愤怒。
既然查不到岑念的任何信息,那他就只好亲自上阵了。
属于他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再惦记着其他人。
他要岑念,从身到心,都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