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岑念脑海中还一直浮现沈寒川在炸鸡店说的那句话。
“念念?念念?”
“啊,怎么了大哥。”岑念缓缓回过神,出声询问。
沈寒川神色如常,缓缓开口:“我从明天开始要去E国出差一段时间。”
闻言,岑念忽地垂下头来,声音闷闷:“大概要多久啊?”
“不知道。”沈寒川不动声色看着岑念的反应,又提议:“如果你想的话,可以一起去,就当是旅游了。”
“那……二哥三哥……”
沈寒川打断了她:“他们不去。”
岑念抿了抿唇,眨眨眼回答:“那我想去。”
沈寒川微不可察勾了勾唇,低沉说:“嗯,今晚让佣人们给你收拾行李,明早出发。”
“好。”
回到沈宅,两人互道晚安后便各自回了房休息。
……
第二日一早,沈寒川便敲响了岑念的房门。
见里面的人迟迟不作回应,沈寒川才拿了钥匙开门而入。
“念念,起床了。”
岑念翻了个身,头塞进了被窝,闷声嘟囔:“这么早。”
沈寒川低低“嗯”了一声,站在床边静静等待。
床上的人默了两分钟,终于舍得探出了头。
见状,沈寒川这才开口出声:“行李已经拿下去了,我在楼下等你。”
岑念睡眼惺忪点了点头,慢吞吞直起了身子。
毛绒睡衣胸前的纽扣开了两颗,若隐若现的雪白映入眼帘。
沈寒川移开视线,转身迈步离开。
岑念洗漱完后,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早上六点。
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打开门便撞上了一面肉墙。
“三……三哥,你这么早就起了。”岑念的瞌睡虫瞬间清醒,目光闪躲。
“念念起这么早,准备去做什么?”沈澈声音冷冽,视线毫不避讳落在她脸上。
“我……我突然想出去锻炼身体,先不说了三哥。”
语音落,岑念便慌乱快步跑下了楼。
沈澈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
他不紧不慢走近楼梯,朝楼下的身影望了过去。
察觉到视线,沈寒川淡淡抬眸跟他对视,只一秒,他便收回了目光。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出去的背影,沈澈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念念就算失忆了也还是对自己这么冷淡。
凭什么沈知言跟沈寒川两人可以得到岑念的另眼相看,而他,却连送的平安锁岑念都没戴过。
怒火越烧越旺,内心的不甘愈加强烈。
迟早有一天岑念会恢复记忆,所以……他根本没必要再扮演一个好哥哥的形象。
这样想着,沈澈便订了去往E国的机票。
……
上车后,见沈澈并未发现,岑念忽地松了口气。
“要是困的话,就靠着我睡一会吧。”沈寒川低声开口。
岑念一愣,摇了摇头,紧接着便将目光落在了沈寒川宽厚的肩上。
只迟疑了两秒,岑念便靠了上去,轻轻出声:“那就……睡一小会。”
鼻翼间传来淡淡的木质香,靠在结实的肩上,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岑念垂眸,心中忽地五味杂陈。
如果慕容宸说的都是真的,那沈寒川……也欺负过自己吗?
这样想着,岑念便紧抿住了唇,神色落寞。
半晌,她轻声询问:“大哥,你有欺骗过我吗?”
沈寒川眼眸一暗,语气依旧是无波无澜:“没有。”
默了几秒,他又淡声询问:“怎么了?”
岑念摇了下头,唇角微扬:“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看见她纯粹的黑眸,沈寒川刚才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
一上飞机,岑念便睡了过去。
抵达目的地时,已是当地傍晚。
沈寒川放下行李后,便匆匆离开,临走时叮嘱岑念出门要时刻带上保镖。
到酒店大厅时,岑念看见了熟悉的面庞。
“好巧啊,你也在这。”她惊讶出声,觉得有些奇妙。
何俞侧过头,朝她温和一笑:“确实好巧。”
“认识一下吧,我叫岑念,你呢?”说完,岑念朝他伸出了手。
何俞眼眸微动,抬手跟她握了上去。
“何俞。”
冰冷的手跟温暖的大掌触碰,岑念很快便缩回了手,面上有些窘迫。
何俞微微勾唇,出声提醒:“E国的冬天比较冷,出门时要注意记得保暖。”
岑念笑了笑,眉眼弯弯:“你也一样,不要感冒了。”
话音落,肚子便发出轻微的咕咕声。
何俞率先提出邀请:“要一起吃晚餐吗?”
岑念不好意思点点头:“可以啊。”
“那你跟我来。”何俞温声笑道。
紧接着,岑念便被带到了酒店里的厨房。
见何俞自顾自地套起了围裙,岑念怔声问:“你……要自己做吗?”
“嗯,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语罢,何俞便转过了身,修长的身影不紧不慢忙碌着。
岑念秀眉一皱,头痛欲裂,面前的场景与记忆中的重叠,还未等她来得及捕捉,画面便一闪而过。
很快,何俞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走了出来。
岑念尝了一口,连连点头:“好吃。”
何俞温润笑了笑,将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到了岑念碗中。
岑念愣了愣,下意识询问:“啊,你不吃吗?”
何俞摇了下头,语气温和:“这个是溏心的,我不爱吃。”
岑念舔着唇笑嘻嘻道:“刚好我爱吃。”
说完,岑念忽然想到了什么,出声问:“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啊?总感觉好熟悉的样子。”
闻言,何俞动作一顿,神色不变:“没有,这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
岑念哦了一声,点点头不再多问。
何俞垂下眼帘,思绪不自觉回到了从前。
小时候沈父沈母不在家时,岑念常常会饿肚子饿上一整天。
瘦小的身影抽噎着跑到何俞的住处,敲门在外等候。
那时的何俞年纪也不大,但又喜静,只有到了饭点保姆才会来家里做饭。
见他家也没吃的,岑念哭得更大声了,委屈得让人心疼。
无奈之下,何俞给她煮了碗鸡蛋面。
明明蛋也没熟,面条也糊了,可岑念却吃得津津有味。
她脸上泪痕未干,软糯的出声开口:“俞哥哥,我以后也想吃。”
何俞抬手替她擦拭着泪,温声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