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吴王关心了!” 吕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轻声回复道。那笑容温婉而不失风度,仿佛朱雄英刚刚略带无礼的发问,不过是孩童的无心之举,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神色间尽显从容与大度。
马皇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叹,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神色。
她轻轻拍了拍手,招呼着众人说道:“你们爷俩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们娘俩了。老大家的,带着雄英回去吧,这天还有些风,可别让孩子着了凉。” 她的声音柔和而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众人听了,纷纷应诺。
在马皇后的吩咐下,众人渐渐散去,脚步声和低声的交谈声逐渐远去,原本热闹的地方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朱桂最终也被放了下来,不过他的处境可就没有那么乐观了。他的爵位从亲王一降为郡王,身份地位瞬间跌落不少,而且还被下令禁足半年,不得随意踏出自己的居所半步。这对于平日里骄纵惯了的朱桂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在朱元璋返回的路上,毛骧恰好也完成任务匆匆赶来。毛骧办事向来雷厉风行,效率极高,这也是朱元璋一直颇为看重他的原因之一。朱元璋在路边随意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微微眯起眼睛,似在养神。朱标则站在他的身旁,身姿挺拔,父子二人一同等着毛骧的汇报。
“陛下!” 毛骧单膝跪地,神色严肃,开口说道,“杀死喜儿的是一个太监,名叫来福,现在已经畏罪自杀了!臣查到,来福和喜儿生前有仇怨,来福曾对身边人说要杀了喜儿。目前,并没有发现这两个人和其他人有什么牵连。” 毛骧一五一十地汇报着,然而随着他的讲述,朱元璋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眉头也渐渐拧成了一个疙瘩。
毛骧心中一紧,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细汗,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至于那个栏杆,初步检查是因榫卯松动引起的损坏,不能排除人为故意破坏的因素。还…… 还需要进一步深入调查!”
朱元璋面上看似平静,波澜不惊,可内心却早已是怒火中烧。皇宫大内,本应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却在一天之内死了两个人,而且还险些害了自己最疼爱的大孙子,这让他如何能不愤怒。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寒意,缓缓对着毛骧说道:“毛骧啊!你还想不想干了!”
毛骧大惊失色,心中被恐惧紧紧笼罩,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连忙匍匐着向前,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臣,臣有失察之罪,望陛下宽宥!”
皇爷的意思很简单,你毛骧是干什么吃的,没有提前预防这事儿就罢了,现在出了事情还查不出来,那留你还有什么用呢!
朱元璋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目光扫过毛骧,说道:“瞧瞧你吓得,知道自己差事没办好就行。咱知道,锦衣卫初创,后宫的情况你不了解也属正常。这样吧!金顷!”
他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一位瘦瘦高高的老太监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了过来。这老太监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身形干枯瘦弱,仿佛一具行走的骷髅,让人看了不寒而栗。他低头垂手,规规矩矩地跪倒在朱元璋的身边,尖着嗓子说道:“皇爷!”
“毛骧!这人你认识吗?” 朱元璋问道。
“这是司礼监的金公公!” 毛骧连忙回答。
朱元璋摆了摆手,带着朱标转身离开,临走时抛下一句话:“认识就好,你们两个把这事儿查清楚了,到底有没有幕后黑手!务必要给咱一个交代。”
“是!” 毛骧和金顷齐声应道,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紧张与凝重
……
而现在朱雄英处,马皇后和常逸云给朱雄英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铺上了厚厚的被褥,甚至还将冬天的暖炉给弄出来了!
在一旁默默等待的滑寿,见朱雄英已安置妥当,便上前一步,伸出手为朱雄英把脉。片刻后,他轻轻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对着马皇后和常逸云说道:“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吴王殿下如今寒气入体,不过并无大碍。臣这就给殿下开个驱寒增暖的方子,殿下按时服用,出出汗,应该就能痊愈了。还请两位娘娘放心。”
滑寿的这番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让马皇后和常逸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毕竟,滑寿这些年来在太医院的医术可谓是有目共睹。
“好!辛苦你了,滑太医,你且先去吧。” 常逸云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激的微笑。
滑寿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房间。当他刚迈出院门,就看见王老吉正站在院外,似乎早已在此等候多时。滑寿心中微微一动,便主动上前,轻声问道:“王公公,您这是有什么事儿吗?”
王老吉今日一早便忙得不可开交,担惊受怕了许久,但他在此次事件中表现出的忠勇,不仅让朱雄英铭记于心,太子妃常逸云也对他称赞有加。此时,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凑到滑寿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殿下让我来问问,您之前所做的那个东西的实验进展得如何了?现在能掌握好用量了吗?”
滑寿一听,便知他所问何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已经有一百多人接种了痘苗,到目前为止,暂无死亡案例。”
王老吉眼睛一亮,连忙说道:“殿下的意思是,明天您给他种个痘。要是您方便的话,也给我种一个吧。”
滑寿闻言,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微微皱起眉头问道:“殿下在这个时候种痘,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王老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管殿下是为了什么呢!殿下怎么吩咐,咱们就怎么做便是了!”
屋内,朱雄英在柔软的床上睡着了,实在是这段时间早起上学太辛苦了,好不容易不用上学,得多睡会儿。
马皇后看朱雄英睡着了,对着一旁的常逸云道:“常丫头,你过来,我有事儿嘱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