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趴在江夜身上，别扭地模仿着各类物体的状态。
江夜张大嘴巴，望着身上的少女，只感到一阵恶寒。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少女在表演杂技，江夜不得不佩服少女的想象力和表演能力。
少女向后弯下腰，双手撑地，告诉江夜这是凳子，意思是江夜可以直接坐在她的肚子上。
她又躺在地上，张开嘴，告诉江夜这是飞机*
江夜表情复杂，很显然，身前的少女为了获得他的“爱”，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自己怎么会遇上这种怪人？
少年颤抖地伸出手，咬着牙，扶住少女的肩膀。少女有些恍惚，以为江夜被她的“诚意”所打动，嘴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主人，你可以尽情的……”她把额头贴上了江夜脸，凑在他的耳边小声呢喃：“支配我~”
说完，她收回视线，盯着地面，发烫的脸萦绕着白雾。
只是，事情并没有按照少女所期待的方向发展。江夜一咬牙，趁着少女疏忽防备的刹那，奋力地推开了少女。
江夜喘着粗气，在寒冷的冬夜之中吐出阵阵白雾。
少女呆呆地跪坐在江夜身边，呆滞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江夜就这样，和少女面对面地坐着，眼睛死死盯着少女的眼睛。少年的这张脸，透过漆黑的墨镜，占据了少女的瞳孔。
她希冀地望着江夜，等待着他的回应。
江夜嘴角抽搐：“你有病吧。”
“啊……我是不是听错了……”少女盯着江夜那认真的神情，微不可察地摇着头：“我一定是听错了……对吧？”
江夜盯着少女的眼睛：“我有点听不懂你的意思，什么叫把爱给你？”
一个正常人真的会说出来这种话吗？
“不，我没听见，我听错了，这都是我的幻觉……”
“……”江夜闭麦了。
“都是幻觉，都是幻觉……”少女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喃喃自语。
江夜也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身前的少女，眸中满是复杂。
怎么看，她都像是一个疯子。
又或者，像是一个在大街上找人月……的……
这就说的通了，毕竟，她口中的爱说不定就是这个意思。
这绝对不行。
即便少女用这种湮灭人性的方式苦苦哀求，他也不会同意。
他不知道少女为什么会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也不知道少女索求的“爱”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少女所需要的爱，绝对不是他能给她的。
虽然有一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孩子，确实很让人心动。但是，江夜是何许人也，沈洛莹这么多年都没有拿下的高档原木，有自己绝对不能违背的底线。
“为什么……为什么……”少女像是从自己的世界之中脱离了出来，墨镜之下的眸中满是愤怒又不可置信。
“我明明已经为你做到这个份上了……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但是你却连一点点爱意也不愿意施舍给我吗。”少女的声音软糯但却低沉，给人一种可爱但又恐怖的反差感。
“施舍吗……”江夜摇了摇头，“这种东西是没办法施舍的啊。”江夜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所谓的‘爱’是不可能靠祈求得来的，即便你对我有什么特殊的情感，那也不代表我必须给予你相应的回应……”
江夜努力组织着语言，希望自己能够让少女醒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少女机械性地重复着口中的话，双手握拳，指甲嵌入了血肉之中，流出殷红的血液。
江夜的这些话就如同耳旁风一样，没有经过少女的大脑。她似乎完全再次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任江夜说什么，她都没有丝毫反应。
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我说的话是没有什么效果了，就这样吧，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把你送进精神病院了，我感觉你可能需要接受精神治疗。”
少女一怔，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目光死死锁定在江夜那略带惊恐的眼睛上。
“原来……原来是这样。”
“你也觉得我有病，我疯了，是吗？”
“所以，主人才会抛弃我……清雪，是没有用的废物。”
“清雪，连给主人当工具都不配。”
江夜咽了咽口水，他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在打游戏的时候，碰到了空血的boSS要开启二阶段。
现在，少女的表现就像是开启二阶段之前的转场动画。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少女的嘴角咧开了一个更加恐怖的弧度，伴随着如同变身咒语一般的轻笑声，整个人如同一只正在呢喃的地狱恶鬼。
“怎么办……”江夜感受到了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如果处理不好的话，自己今天有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那我只能再退一步了……”少女握紧了手中的粗大树枝，丝丝血液顺着树枝流淌下来。她的嘴唇也被咬破，血液顺着她优美的下颚线成股流下，缓缓滴落在地面上：“现在得不到你的爱没有关系，我只要得到你的身体……”
少女单手托着自己的脸颊，血液被她的这一举动涂抹在脸上，现在的她就像是刚刚行凶完成的杀人恶魔，正在端详着自己的下一个猎物。
“没有关系的……没有关系的哦……”
“只要把主人关起来，让主人和清雪待在一起……”
“主人想要清雪做什么，清雪就学什么。”
“虽然，清雪是一个连工具都不配当的废物。”
“但是，只要主人愿意调脚我……”
江夜只觉得毛骨悚然。
年轻的江夜并不知道病娇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病娇的可怕程度。他只感觉，面前的少女脑子可能真的有点问题。
“算了算了，跟一个精神病有什么好交流的。”江夜大概清楚了，这人纯纯就是一个精神病。他暗自打定主意，先把这个少女稳定下来，再找机会打电话让精神病院的人来把她抓走。
合着刚才自己跟一个精神病说了那么多大道理，江夜感觉自己根本不用白费口舌的。当少女说出那个什么爱不爱的条件的时候，自己就可以打电话给精神病院了。
“咳咳……好吧好吧，我爱你可以了吧。”江夜决定先稳住对方，让她不要做出过激之举。
听到这句话，少女墨镜之下的眼眸缓缓瞪大，呆愣在原地，树枝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你说……什么？”少女踉跄着几步来到江夜身前，扶住江夜的肩膀，把头埋在江夜怀中，抬起脑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与之前截然不同。
江夜深吸了一口气：“我爱你，可以了吧。”
“真的吗……”少女此时的智商受限，她只知道，自己心爱之人亲口说出了“我爱你”这三个字。
“清雪也爱你……”少女呜咽着，就这样抱着江夜，许久无言。
“哎……多好的女孩子，可惜是一个精神病。”江夜摸了摸她的脑袋，少女的脑袋往江夜的手心里蹭了蹭。
“好机会，现在就打电话给精神病院。”江夜一手按着少女的脑袋，另一只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既然这样的话……”
“什么？”
“这样的话，我就把你关起来吧。”少女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平淡说道。
“不是，我不是已经说了爱你了吗，怎么还要把我关起来？”江夜瞪大了眼睛。
“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呀……”
“你爱我，我也爱你，所以我们要永远待在一块，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要在一起。”
“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这样才是爱呀。”少女无辜地歪着脑袋，声音之中满是疑惑：“难道不是吗？”
同时，少女的手瞬间用力，握住了江夜拿着手机的手。手机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主人，摸清雪头的时候怎么可以玩手机呢？”少女嗔怪道，下一刻，她看向了手机屏幕上面的电话号码，那是江夜刚刚查到的魔都精神病院的电话号码，在输入号码之后，手机智能地在屏幕上显示出了“魔都精神病院”这六个大字。
少女低头，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字。
“原来如此，主人是觉得清雪太笨了，对主人一点用也没有，是吗。”
“我爸爸也是这么和我说的。清雪都明白……”
“不是的……”江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知道，自己彻底玩完了。
“原来，你和所有人都一样，觉得清雪是一个精神病。”
“明明，清雪以为你和别的人不一样……”
“明明，是你把清雪从精神病院里带出来的。”
“现在，你却要和他们一样，再次把清雪送进去吗？”
“不是，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叫我把你从精神病院里带出来？”江夜感觉事情越发复杂了，他刚准备把事情问清楚，自己的喉咙就被少女的手掐住了。
少女的嘴唇微微颤动，脸上满是病态的痴迷，就好像，江夜的脸蛋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神圣的事物。
“你……松开……”江夜双手握住少女掐着自己脖子的那一只手，想要将其掰开。只不过，少女的力量出奇的大，任江夜怎么使劲都无济于事。
只不过，少女没有说话，依旧自顾自地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