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回家赶路的王阿婆走到半程遇到同样来市里的知青,王阿婆背着背篓步履蹒跚她年纪太大了,今天背甘蔗来市里前半段路程是坐村里的牛车。
跟祝清禾交易后估计是傍晚时分,赶牛车的人早就回家替牛喂上鲜嫩的青草。
现在只好跟着村里的知青一起走路回去,好在知青们都很和善,体谅她是老年人故意走得很慢,甚至有热心肠的想要替她背背篓,不过都被她拒绝了。
她背上的东西贵重她不敢让别人替她背走,且别人都很贴心放缓脚步就不要麻烦知青们,做人要知道知足她现在只感觉浑身都是劲儿。
知青们一开始走得很欢快聊着家常,到了后面一个个都沉默赶路,村里离市里还是太远,一阵风吹过来王阿婆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知青们也纷纷把脱下来的厚衣服穿上,王阿婆也有样学样地穿上祝清禾捎上的军大衣,军大衣应该是最大码的,这样家里最高的男人都能穿上这件衣服。
亦或者把大衣拆了做成两件小码的棉衣,霓虹人制作的军大衣用的都是好棉花,面料也是贴肤的好布料。
王阿婆抚摸军大衣的布料浑浊的眼球又开始流淌泪水,她不知道怎么感谢祝清禾,只希望菩萨保佑好心人能得到好报。
衣服实在太长王阿婆像穿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只好背着背篓外面套上军大衣,恰好能挡住别人窥探她背篓里的东西。
知青们见到王阿婆从背篓里掏出一件崭新的军大衣,不像部队里流传出来的军大衣,是深色的大衣神似军大衣。
不由得好奇地询问王阿婆,王阿婆只说是远房亲戚寄过来的,并没有暴露祝清禾与她交易的事情,这个特殊时代一不留神就会被人举报。
知青们相处下来人品都不错,可谁敢保证见到的就事实呢?一件军大衣能让和谐友好的邻里变成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敌。
都怪这个时代实在太苦了,人与人之间互相举报,仿佛昔日的熟人都变成通国大间谍。
王阿婆不想被别人举报害了家里人,好在知青们也不太习惯挖掘别人私事。
只是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王阿婆身上的军大衣,刚才上手摸了一会儿,就确定那件军大衣是御寒好物。
针脚细密用的上好棉花,外衣部分用的布料柔软亲肤,拆下来可以给婴儿做衣服。
知青们都是知趣的知识分子,可也有人读书读到狗肚子里了。眼神一骨碌就开始有各种坏招接连出现,知青里恰好有一个女知青就是喜欢贪小便宜。
王春花是下乡半年的老知青,一开始来村里的时候什么都瞧不上。
矫情的做派让很多人不喜,可她做的事情不至于让人对她出手,最多就是口角上有些龌龊。
王春花追求村里新来的男知青周鹤年,周鹤年是个长相优异的男知青,自带一股书卷气不爱说话总是蹙眉,好一个忧郁美男子。
周鹤年不喜欢和人交流他总是很悲伤,知青住所里的女孩都被他的气质吸引主动找他说话,可周鹤年总是很礼貌地回答很快结束对话。
再加上周鹤年干农活实在不行,挑担子快把自个给弄到粪池里,锄地碰伤自己脚,拔草把庄稼拔了草留下……总之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
久而久之见到忧郁男神笨手笨脚,挣到的工分比自己还少的时候,知青住所里的女知青们也放弃了拯救忧郁男神计划。
也许是常住在一个屋檐下,见到男神太多窘迫的样子,近距离接触后那些女孩们都脱敏了。
在乡下下乡插队两眼一睁就是挣工分,帅哥不能当饭吃,可工分能啊。
且与男神在一起还要补贴他实在是不划算,久而久之女知青们就把周鹤年剔除择偶范围。
风花雪月的时候没有遇到周鹤年,现在柴米油盐酱醋茶把她们变得现实。
可王春花是个十足颜控,她见到周鹤年的第一面就追他身后。不管周鹤年怎么拒绝,王春花依旧我行我素,知青之间传出来很多他们的绯闻。
王春花不是个传统意义的华夏女孩,她讲究的就是强扭的瓜甜不甜,都要咬上一口。
她不单对周鹤年如此,村里长得好看的男人她都跟他们纠缠不清,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她随口编造,村里的男人对她苦不堪言。
好几个想要相看的男孩都被她这么搅和相不成了,她还嫉妒女同志总是拿很私密的话题在饭桌上讨论,惹哭好几个面皮薄的女知青。
她重男轻女还呼吁女同志给男同志洗衣服,美其名曰顺手的事,可她从不参与。
没人听她的,硬是在女同志洗衣服的盆里扔男同志的衣服,然后叉腰监督女同志洗干净衣服。
现在更是过分,要求女同志打饭的时候多给男同志,明明一样干活累得要死还要女同志给男同志做饭。
很多女知青对她意见很大,可每次和她吵架男同志就过来和稀泥,往小了说知青女同志气量太小,往大了说就给那些女知青扣上不团结集体帽子。
毕竟他们也知道王春花提出的那些提议都是有益他们,作为既得利益者该出手的时候还是要出手的。
知青住所变得乌烟瘴气都是被王春花带动的,王春花还特别喜欢给人扣帽子,只要不顺心不和意就开始说女知青们不团结集体。
整个王家村的知青大院被王春花搅动舆论,加上她总是骚扰村里的男娃,害得别人说不了亲。
王家村的村民们本来对知青插队就不满意,现在多了王春花这个人,知青和村民们关系也很紧张。
她还嫉妒女知青们的美貌,但凡长得好看的她就开始在背后造谣,让村民们以为她讨厌的女知青是个放浪形骸的坏女人。
现在王阿婆的军大衣被这个女人给盯上了,她小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精光,上起拿去抚摸军大衣的细茸,不讲究卫生的她把洁白的细茸给摸上一个脏手印。
王春花不在意的又摸上黑泥,拨开腻乎乎的头发露出一丝奸诈的笑容:“王阿婆,你们家这么穷怎么会有这么阔气的亲戚。这件大衣不会是你偷城里人的吧?我知道你儿媳妇刚生孩子,再穷也不能去偷东西啊,再说了你这么老还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我真替你感到害臊。”
王阿婆本来看到王春花抚摸过的细茸被她弄脏,心里就很不舒服,现在王春花朝她说的那些话,快要把她直接气死:“王春花,我们很熟吗?我家有什么东西你都知道,是不是你们知青的所有东西所有钱财你都知道?要是知青大院丢了钱第一个怀疑的人是不是你啊?”
王阿婆也是个人精,她没必要和王春花解释她的远房亲戚,王春花的本意就是想要诈她,看自己手上的军大衣是不是来路不明。
要是她出现一丝犹豫王春花就借题发挥,说她的军大衣是偷来的,到时候自己为了息事宁人只好跟她低声下气。
王春花这个人最是没皮没脸,要是被她抓到把柄,军大衣背篓里的东西都被她要去一大半,对这种人不能怂就要硬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