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一时刻,位于战场另一侧的祁天正率领着一队人马在茂密的树林里急速穿行。他并未选择直接带领队伍阻挡在孟烦了等人前方,而是巧妙地迂回到了日军的侧翼位置。
尽管这种策略会耗费更多的时间,但却能够有效地减少己方人员不必要伤亡。此刻的祁天正已是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然而,他顾不上擦拭汗水,只是紧紧握着手中的望远镜,透过茂密的丛林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前方不远处日军的炮兵阵地。
稍作停顿之后,祁天正先用衣袖快速擦去了脸上的汗水,随后才将手中的望远镜递到身旁同样气喘吁吁的时小毛手中,并压低声音开口问道:
“怎么样啊,死胖子,你觉得这个距离足够我们发动炮击吗?”
接过望远镜后的时小毛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立刻聚精会神地观察起来。只见他认真地伸出右手大拇指,在空中比划着,大致测量双方之间的距离。片刻过后,时小毛放下手臂,转过头来看着祁天正,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长官,这个距离完全没问题!”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祁天正微微点头,表示赞同。紧接着,时小毛毫不犹豫地转身开始指挥众人迅速架设火炮。不得不承认,曾经在德国进修过的时小毛,在操纵火炮方面有着独特的造诣。他有条不紊地调整着每一门火炮的角度,将它们对准了鬼子的炮兵阵地所在的坐标。
在校对工作完成之后,时小毛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他再次伸出大拇指,仔细地重新测量了一遍目标的位置,以确保万无一失。
日军的步兵小心翼翼地拉着散兵线,猫着腰缓缓地向孟烦了他们的阵地逼近。每一名士兵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就仿佛像是一条猎犬一般,准备随时扑向猎物。与此同时,他们的炮兵也在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不断调整着射击诸元,以确保能够为前方的步兵提供最强大的火力支援。
不得不说,在这个特定的历史时期,日军的步炮协同作战能力堪称登峰造极。他们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和实战经验积累,各兵种之间的配合默契到了令人惊叹的程度。不过,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这一次,他们遇到了祁天正以及喝过洋墨水具备专业素养的炮兵时小毛。
就在日军的炮兵刚刚打完第一轮炮击,正准备继续装填弹药之际,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破风声。那声音犹如死神的呼啸,瞬间划破了战场的沉寂。紧接着,一颗颗小口径的迫击炮弹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砸落在日军的炮兵阵地上。
由于日军的炮兵阵地周围囤积了不少的炮弹,这些炮弹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一旦有一颗引爆,便会引发可怕的连锁反应,刹那间。
“轰隆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弥漫,整个炮兵阵地转眼间化作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在这片混乱与毁灭之中,四门九二式步兵炮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堆扭曲变形的废铁。原本井然有序的炮兵队伍此刻乱作一团,有的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惨不忍睹;有的则惊恐万分,四处逃窜。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出乎了日军的意料,让他们一时间手足无措,陷入了极度的慌乱之中。
见此情形,祁天正当机立断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弟兄们,撤!”
随着他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收起武器装备,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茫茫丛林之中,不给敌人留下丝毫反击的机会。
虽然成功地干掉了鬼子的炮兵,但祁天正可没狂妄到用手中区区两个连的兵力,去冲击日军的一个大队,哪怕对方是不满编的,也是不可能的。这样贸然行动无异于以卵击石,于是他没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地下达了撤退命令。
与此同时,在战场的另一边,宫本少佐突然听到了这阵突如其来的巨大爆炸声。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令他不由得眉头紧皱。没过多久,负责为炮兵中队警戒的小队长正一脸惊恐、战战兢兢地朝着他跑来,并结结巴巴地向他汇报了所发生的一切。
宫本少佐听完后,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名小队长。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紧接着,他伸出手,一把揪住了那名小队长的衣领,怒不可遏地开口大骂:
“混蛋!你这个没用的废物!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粗心大意和玩忽职守,才导致我们整个大队现在都失去了炮火支援!你犯下的过错简直不可饶恕,你这头蠢猪!”
与此同时,原本正疯狂地猛攻孟烦了等人所在防线的日军部队,突然发现己方那原本震耳欲聋的炮火竟然毫无征兆地停歇了下来。
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些日本士兵丝毫没有察觉到形势已然急转直下,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浑然不觉,相反,他们仍旧一丝不苟地严格执行着步兵操典,只要炮声一停止,步兵立刻向敌人发起冲锋,用孟烦了的话说就是:
“他们的呆板,好像是得到了阿译的真传!”
只见他们之中有的人头上紧紧缠着白色布条,布条之上用黑色墨水赫然书写着“武运长久”四个大字;还有些人的白布条中央,则是一个格外醒目的大红色圆点,宛如鲜血染就。如此怪异而又张扬的装扮,在那些枪法精湛的中国士兵眼中,这些日军简直就是一个个移动标靶,而且更为可笑的是,这些标靶居然还自动标定好了自己的靶心位置。
与此同时,伴随着日军一浪高过一浪、此起彼伏的喊杀声:
“板载!”
“板载!”
“……”
一场血腥残酷的生死较量就此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