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长生听着,缓缓坐回椅子上,若有所思:“我们去帮那个梅小妾吧。她一个弱女子,被关在柴房,还要面对那个可能作恶的高僧,太可怜了。”
叶灵梦轻轻摇头,无奈地说:“你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妖僧?且不说那高僧修为如何,单论我这边,也不好插手凡人之事。阴阳有别,规矩不能破,所以我们不要去管。”
松长生眉头紧皱,面露不甘:“就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叶灵梦目光平静,神色却透着不容置疑:“那是她的命。每个人都有自己该承受的命,不该去随意修改他人的命,否则会得到不确定的因果。”
松长生眼眶泛红,满心委屈与不甘:“既然是不确定的因果,那为何不去帮帮试试?说不定帮了她,因果反而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呢?”
叶灵梦看着松长生的倔强劲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因果可能给你引来杀身之祸,到时候,我该如何是好?”
松长生猛地站起身,胸脯剧烈起伏:“我不怕!”
叶灵梦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幼稚!问题不是你怕不怕!而是你不可以。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你以为仅凭一腔热血就能改变一切?这世间因果循环,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松长生紧咬下唇,倔强地与叶灵梦对视,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气氛剑拔弩张 。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先让步。
良久,松长生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可我真的没办法看着她深陷困境而不管,那是一条人命啊,就因为所谓的规矩和因果,我们就要袖手旁观吗?”
叶灵梦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还是狠下心来:“世间受苦之人多如繁星,你救得过来吗?今日救了她,明日又出现新的可怜人,你又该如何?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打破既定的规则。”
松长生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动起来:“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担心我出事,可我不想做个冷漠的旁观者。”
叶灵梦缓缓走近,抬手轻轻抚上松长生的肩膀:“我明白你的善良,可是你不能有一丝闪失,否则… ”
松长生急迫地问:“否则什么?”
叶灵梦微微别过头,似在掩饰眼中的复杂情绪,沉默片刻后,声音低沉而沙哑:“否则我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你于我而言,重于一切。我不想再重复你上世的事,为救他人,献祭灵魂,你知道我那时有多么害怕和恐惧吗?怕你的灵魂从此消失,再无处可寻。”
松长生听着这话,眼眶瞬间湿润,心里像被重重击中。
上一世的记忆他虽没有,可从叶灵梦颤抖的声音里,他真切感受到那份揪心的痛苦。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叶灵梦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对不起,我不知道以前发生过这些,让你这么难过。”
叶灵梦抬起头,双眼泛红,紧紧反握住松长生的手:“所以这一世,我只想护你周全,不想让你再去做太危险的事。所以…不要去管梅小妾的事好不好?”
松长生的目光在叶灵梦脸上游移,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担忧与疲惫,心中一阵酸涩。
可一想到梅小妾绝望的模样,那份想要帮忙的念头又在心底翻涌。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放得很柔:“灵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真的没办法就这么不管。梅小妾现在被关着,又得罪了高僧,肯定凶多吉少。”
他微微用力,回握住叶灵梦的手,继续说道:“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世,我所做的肯定是我认为对的事,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后悔。”
叶灵梦诧异的看着松长生,似乎在思考什么。
不一会,叶灵梦拿出两个镇魂珠的碎片,分别放在左手手心和右手手心。
松长生疑惑地看着,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叶灵梦没有说话,双手轻轻覆上松长生的手背,手贴着手。
紧接着,她双唇微启,开始念起晦涩难懂的咒语。
咒语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隐隐带着神秘的力量。
松长生只觉一股奇异的波动从手背传来,紧接着,脑袋昏昏沉沉,意识逐渐模糊。他想挣扎,却发现浑身发软,眼皮越来越沉。
“灵儿……你……”松长生的话还没说完,便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迷。
叶灵梦看着昏迷的松长生,眼中满是疼惜与无奈,低声呢喃:“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说完,她轻轻将松长生安置在床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转身来到窗户口,叶灵梦玉指轻点,周身灵力涌动,空中浮现出点点微光,汇聚成一个个娟秀的字迹。
这是一封寄给远处叶灵珍的信:“珍儿,我强行用镇魂珠碎片修改了松长生的记忆,让他忘掉了一切关于梅小妾的事。此番做法损耗极大,我现在体力有些微弱,需要闭关修养三年。你速来保护松长生,松长生是楠大哥残魂的转世,万不可让他出任何差错。不要让他知晓关于楠大哥和我们家族的事,还有一事,你顺便暗中救出梅小禾,她深陷困境,此事颇为棘手,全靠你了。”
写完信,叶灵梦指尖轻弹,信件化作一道流光,向着远方飞去。
做完这一切,她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熟睡的松长生,随后身影一闪,消失在房间之中,只留下空荡荡的屋子,和躺在床上一无所知的松长生 。
早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榻上,松长生悠悠转醒,脑袋还有些昏沉,只觉做了一场漫长又模糊的梦。他揉了揉眼睛,视线落在床边,一只白色的小猫正歪着头,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松长生一下子坐起身,满脸疑惑:“灵儿是只黑猫啊,怎么会变成一只白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