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地将手中马鞭甩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大喊:“二王子!你清醒清醒,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你为了这几个逃犯,公然和我们作对!你忘了平日里大王子对你的疼爱与关照了吗?他事事都想着你,宠着你!这事要是让大王子知道了,他该多痛心啊!” 那些士兵们拉满弓,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在将领的呼喊声中,他们的眼神里满是纠结与挣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场面一时陷入僵持。
金梓奇听到将领提起大王子,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他沉默着,双唇紧闭,眼神复杂难辨,脑海中瞬间闪过与大王子相处的诸多画面。那些温馨的过往,此刻却像尖锐的针,刺得他内心隐隐作痛。
将领见他不说话,以为戳中要害,乘胜追击道:“二王子,回头吧,只要你现在放弃这些人,既往不咎,大王子肯定还像从前那般待你。”金梓奇依旧沉默,只是攥紧长剑的指节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短暂的寂静后,金梓奇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应将领的话,而是转身对阿风、子兰和子语低声说道:“加快速度,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阿风加快了捆绑浮木的动作,子兰也更加迅速地传递着藤蔓,弟弟虽然满心疑惑,但看到金梓奇严肃的表情,也不敢多问,只是埋头帮忙。
木筏终于扎好,金梓奇率先跳上木筏,稳定住重心后,伸手将子兰拉了上来,阿风和弟弟也跟着登筏。他们用简易的木桨奋力划动,木筏缓缓驶向河心。
将领见状,气急败坏地再次喊道:“二王子,你今日这般任性,日后必定后悔!”金梓奇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划桨的速度,他的背影透着决绝。随着木筏渐行渐远,岸上的追兵身影越来越小,可将领的话却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金梓奇神色凝重,眉头紧锁,他明白,自己这一选择,或许会彻底改变与大王子之间的关系,可他心中的执念的承诺,让他无法退缩
木筏在湍急汹涌的河水中一路跌宕起伏,犹如狂风中的落叶般身不由己。四溅的水花接连不断地拍打在众人身上,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肌肤直往骨髓里钻。但金梓奇、子兰、弟弟和阿风浑然不觉,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远离身后那如附骨之疽般的追兵。他们的耳畔,风声、水声交织成一片喧嚣,也不知艰难地撑过了多久,身后追兵的呼喊声终于彻底消散,此时,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水流的滚滚咆哮,以及木筏与水面剧烈撞击发出的沉闷声响。
子语坐在木筏上,双腿因为长时间的紧张与寒冷而微微发颤,他抬眼望向沉默不语的金梓奇,对方紧蹙的眉头和凝重的神色,让子语心中满是疑惑与担忧。子语犹豫再三,内心的好奇与关心还是压过了不安,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鼓起勇气开口:“子奇哥哥,方才那将领提到的大王子,他……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金梓奇听到这话,原本奋力划桨的动作瞬间一滞,握着船桨的手不自觉地攥紧,骨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依旧直直地望向远方,仿佛穿透层层水流,看到了往昔的岁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大王子于我,不仅仅是兄长,更是我从小到大最敬重的人。小时候,我生性顽劣,没少闯祸,每一次都是他挺身而出,替我承担后果,护我平安。那些日子,我一直依赖着他的庇护 。”
子兰轻轻挪了挪身子,凑过来,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解:“那你为什么还要这般坚定地帮我们?你就不怕因此伤了大王子的心吗?”金梓奇闻言,动作顿住,脸上浮起一抹苦笑,缓缓摇了摇头,声音里透着迷茫与纠结:“我……我也不知道。”
阿风一直默不作声地划着桨,听到这番对话,也忍不住抬起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恕小的直言,主子,您平日行事向来顾全大局,这次却为了这素未谋面的商国公主,不惜与大王子对立,难道……是……主子对公主动了心?”
金梓奇听到这话,猛地转过头,眼中瞬间涌起怒意,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场:“你!怎能如此揣测我?我岂是那种沉迷儿女情长、只爱胭脂水粉的人!我帮公主,只因这是正义之举,是我心中的坚守,与其他无关!”说罢,金梓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他明白,在这危急关头,不能乱了阵脚 。
金梓奇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闭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时,眼中只剩下冷静与坚毅。他望向波涛汹涌的河面,声音低沉却坚定:“当务之急是先摆脱困境,其他的事,日后再议。”众人纷纷点头,不再言语,齐心协力地划动木筏。
随着河面逐渐开阔,水流愈发湍急,木筏像一片孤舟在浪尖上起伏。子兰紧紧抓着木筏边缘,指节泛白,她望着前方茫茫的水面,担忧地说:“这河水越来越急,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万一木筏散了……”话还没说完,一个巨浪猛地拍来,木筏剧烈摇晃,众人险些被甩入水中。
金梓奇大声喊道:“大家稳住!阿风,控制好方向,往水流平缓些的地方靠!”阿风咬紧牙关,双臂青筋暴起,拼尽全力转动木筏。然而,湍急的水流像是有生命一般,一次次将木筏冲回原来的方向。
就在众人感到绝望时,金梓奇突然发现远处有一座隐隐约约的小岛。
他激动地指着前方:“快看,那里有座岛!我们往那边划,说不定能找到安全的地方。”众人闻言,眼中燃起希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小岛的方向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