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几人精神抖擞的开始出发进山。
这全靠唯真中途回来交给师父的一盒药丸,说是担心他们被浊气熏到会影响身体和运气,让他们睡觉之前都服用一颗,并且特意叮嘱他们开着门窗休息。
大家吃完后就早早躺下睡觉了,从半夜开始不停放屁,此起彼伏的声音都没有把几人吵醒,幸亏开着门窗睡觉,不然屋里就成毒气室了。
有艾嘎木领路,还有二毛第一天深夜跟唯真已经进山一次的记忆,大家的一路上都很顺利。
听着艾嘎木介绍各种风土人情,孙胖子手里的小型摄像机就没停过。
大家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那个神龛前。
二毛对师父说道:“师父,这就是师伯说的地龙被困的地方。”
师父低头查看,阴暗的神龛里里面除了一些贡品跟香灰,什么都没有。
孙胖子问道:“老张,能看出什么吗?”
师父摇头:“处理的很干净,除了些污浊气息别的都看不出来。”
“那这里需要处理下吗?直接推了的话,恐怕村民们会认为是大不敬。”
师父拿出包里东西说到:“没错,还是再清理下吧,省的再招惹些不干净的东西。”
师父将包中的符纸取出,口中念念有词之后,将符纸贴在神龛四周。
随后,他又拿出一把特制的刷子,蘸了些瓶中的液体,开始仔细刷洗神龛内部。
每刷一下,就能看到些许微弱的黑烟冒出。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周围的温度骤降。
艾嘎木害怕地往二毛身后躲,孙胖子也打了个寒颤,手中摄像机却还固执地对着神龛拍摄。
师父不为所动,加快了刷洗的速度。
随着最后一下刷洗完毕,神龛内发出一道短暂的光亮,而后恢复平静。
师父松了口气,说道:“好了,这下彻底清净了。”
众人围上前去看,发现神龛内部仿佛焕然一新,原本那种压抑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毛好奇地问师父:“师父,那些不好的东西都去哪儿了呢?”
师父笑了笑说:“被驱散到它们该去的地方了,好了,咱们走吧。”
艾嘎木带领几人一路向上,她果然很熟悉山路,能带大家绕过崎岖陡峭的小路,找到一些先人开凿出来的台阶,这让大家省了不少力气。
下午,几人来到了那片头骨树林前。
艾嘎木说道:“不能再往上去了,后面就是我们这里的禁地,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孙胖子转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随后问她:“有没有小路能绕过去呢?”
艾嘎木摇头:“没有,两边都是悬崖断壁,而且我也不知道穿过对面有什么。”
见孙胖子还在执着的到处转悠,师父疑惑的问他:“我说胖子,你到底在找什么?
是不是没钱了想在这挖点金子美玉什么的?”
孙胖子看了艾嘎木一眼,嘿嘿一笑:“没有的事,我就是想再深入探索一下。
既然里面是圣地不能进去,那咱们下山吧!”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艾嘎木:“小姑娘,辛苦你了,这是工资,多出来的给你爷爷买点好吃的。
你先回去吧,我们对这里的风景特别欣赏,想沿途拍点照片留念。就不用你陪着耽误时间了。”
艾嘎木接过信封说道:“可是爷爷让我把你们安全护送回家。我不能先走。”
“我们几个大男人,回去的路还能不认识吗?没事的。
这些钱,你也交给你爷爷,我们累了一天了晚上想吃点好的,麻烦他去给买点肉菜,晚上做顿大餐,把周围邻居都喊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如果你回去晚了,咱们到家连热乎饭都吃不上。”
说着,又从钱包里拿出一些钱递给她。
听到孙胖子这样说,艾嘎木也觉得很有道理,叮嘱他们千万不要进禁地,就独自一人提前下山了。
师父见孙胖子把艾嘎木忽悠走了,点根烟坐地上休息,问他:“说吧,你真实目的在哪里?”
孙胖子表情严肃起来,他见艾嘎木走远了,也点根烟坐下:“其实,我这次来,除了了解当地人文环境,还有个目的,就是找一个人。”
几人第一次见他如此认真,都安静听着他的诉说。
孙胖子单位有个老领导,姓杜,有个独生女,大学毕业后,放弃爸爸给安排的好工作,满腔热情的跟同学一起报名去支教。
极其宠爱女儿的老杜原本并不舍得让女儿去支教,但是拗不过女儿软磨硬泡,而且一再保证自己会注意安全,锻炼两年就回来。
老杜妻子也认为娇生惯养的女儿既然有一颗善心,就应该支持她,毕竟以后两口子百年后,她还是需要独自一人在社会上生存。
与其以后让女儿孤身一人闯荡,不如趁现在两夫妻还有点能力保护她,让她去见见外边的世界。
最终老杜答应了,并且打招呼安排女儿去离家近些,不是太偏远贫困的地方锻炼一段时间。
不知中间哪里流程出问题,女儿不仅和同学分开不在一个地方,而且被分到了一个偏远山区里。
那个地方离二毛几人现在所在村子不到一百公里,跟这里一样,到处都是连绵山脉,层峦叠嶂。
甚至比这里还要偏僻些,山间的道路错综复杂,像迷宫一样交织在一起,有的是狭窄的羊肠小道,或者是陡峭的山脊路,还有的是被荒草掩盖的深浅不一的坑洞,失足掉进去几乎没有生还可能。
唯一通向外边的是近几年国家给修建的一条蜿蜒曲折的公路,这给当地山民提供了特别大的便利。
当老杜得知自己闺女所处位置时候, 他女儿已经在当地住了两三天。
女儿在村长安排下住进小学里宿舍,山里的风景让她觉得新鲜又稀奇,全然忘了父母叮嘱的一到地方就给家里报平安。
当时老杜就要去把女儿接回来,在女儿强烈反对下,答应让她先尝试一个月,如果觉得辛苦立马接回来。
好在后面每过一两天女儿就会跟他联系报平安,这让他渐渐放松下来。
然而两个月后,突然联系不到女儿了。
在耐着性子等了两天没消息后,老杜立马联系村里村长,询问女儿情况。
这才得知女儿洗澡时摔倒了,现在在村卫生所躺着。
老杜当即就摔了电话,大骂村里不负责,孩子受伤也不通知家里人,并且立刻要出发去接女儿。
刚好孙胖子当时就在他旁边,他担心老杜年龄大了又生着气,一个人去不行,就找了两个同事跟自己一起陪同老杜过去。
几人到了卫生所见到老杜女儿后,孙胖子就看出来不对劲。
他女儿脸色苍白躺床上,一直昏迷不醒,对外界刺激没有任何反应。
问村长摔到哪里,他也说不清楚。
身上没有骨折,淤青外伤,那就只可能是摔到头部。
老杜心疼的眼泪哗哗的,看到毫无反应的女儿,他差点支撑不住也晕过去。
他声嘶力竭的对村长吼道:“为什么当时发现她摔倒不立刻送医院,为什么不通知她家里人?”
村长唯唯诺诺的解释:“咱这大山里晚上哪里有救护车愿意过来,而且我们发现后立刻把她送卫生所里了,当时她还活蹦乱跳呢,并且不让我们通知你们。说自己没事。
这,这就是今天,刚刚你们来之前,才晕过去的。”
但是村长的话孙胖子几人一句也不信,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救命要紧。
孙胖子联系外边医院叫个救护车把女孩拉出山里抢救去了。
孙胖子叫了一个同事陪老杜坐救护车先回去,他和另外一个在村里问问情况。
转悠一圈后,趁村长不注意,他先来到老杜女儿摔倒的浴室查看。
说是浴室,就是在宿舍后边搭的一个简易棚屋,门上连锁都没有,钻个洞,用铁丝穿过去,洗澡时候挂着。
里面有个小炉子,一个木桶,一点洗漱用品。
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凹凸不平,一点不光滑,也没有什么能绊倒的物品。
屋里明显被打扫过了,物品摆放的很整齐。
孙胖子抬头看屋顶,发现屋顶是瓦片铺的,中间有一大块像新补的,颜色比后边干净鲜艳许多。
他来到屋外查看,发现屋顶有坡度,越靠近屋后越矮,垫块石头就能轻易爬上去。
这越发让他怀疑老杜女儿是不是自己摔倒的。
这时他发现几个孩子正躲屋后看着他们。
孙胖子从包里拿出一板当早餐用的巧克力,
他笑咪咪的对几个小孩说道:“小朋友,不用怕,我们是山外来的老板,打算给你们学校赠送一批学习用品和玩具,现在来看看环境的。
来,这是巧克力,可甜了,快拿去尝尝。”
几个小孩一窝蜂跑过来,抓住他手里的巧克力就往嘴里塞。
香甜的口感让几个小孩放松许多,孙胖子继续问道:“今天不是放假吗?你们来这里干嘛来的?”
其中一个七八岁孩子回答:“我们来看看杜老师好点没有。给她带点山里的果子吃。”
“杜老师好多了,但是现在还得去大医院检查一下,这样会好的快点,能尽快回来给你们上课。
你们喜欢杜老师吗?”
几个孩子七嘴八舌的回答:“喜欢,杜老师又漂亮又温柔,除了教我们写字,还教我们唱歌跳舞。”
一个小点的孩子问孙胖子:“大伯,杜老师还要多久才能回来,我还等着把我画的画交给她检查呢!”
“杜老师好了以后立马回来。很快的。
看样子,你们都特别喜欢她了,有没有不喜欢她的人?”
“没有,我们都喜欢她,特别是村长儿子,最喜欢她了!
但是杜老师很讨厌他,说他老趁晚上睡觉时候敲她的门,还偷看她洗澡。”
孙胖子和同事对视一眼,继续问道:“这可不是好行为,我得批评他。
你们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几个孩子互相看看,都沉默了。
“现在杜老师受伤了,心情也不好,一想到有人偷看她洗澡更生气,她就不愿意回来带你们读书了。
难道我们不应该给她出口气吗?”
听到杜老师不愿意回来了,几个孩子着急了,其中最大的一个说道:“村长儿子跑了,村长警告我们不准到处乱说。
但是我们都知道,杜老师是被他害的。”
其他几个孩子听闻胆子也大了,都给孙胖子汇报情况。
“杜老师晚上洗澡时候,村长儿子爬屋顶偷看她洗澡,不小心掉下去了,把杜老师砸伤了,当时我爹还说要通知她家里人呢,但是村长不让。”
“我也听我娘来家说了,因为杜老师衣服都是她给穿上的。
杜老师肚子都被砸扁了,身上软的跟面条一样。村长当时给他儿子骂的一顿,就让他赶紧跑。”
孙胖子越听越气愤,他忍着怒意从包里掏出一点零钱,分给几个小孩:“行,我都知道了,咱们今天说的话,大家都要保守秘密,这是奖励你们的零花钱。”
几个孩子拿着钱兴高采烈的走了,孙胖子没跟村长打招呼就走了。
医院里,老杜两口子也都受不了刺激,在女儿隔壁插管躺着。
孙胖子问单位同事:“医生怎么说?”
他同事说道:“怪不得咱们当时看不出来伤痕,都在衣服里呢,胸口骨折,骨盆轻微骨裂,锁骨骨折。好在都没有伤到内脏。头部没事。”
“那怎么一直昏迷不醒?”
“孙局,医生检查完我们就看过了,她三魂中缺了一个,而且一直召唤不回来。
这样长久下去,可能就会成植物人。”
孙胖子暗骂一句,吩咐手下人:“这是我从村长儿子房间里顺过来的衣服,让昊哥看看能不能寻到那孙子的位置。”
最终,孙胖子的同事把村长儿子大概位置定在了他们现在所处附近。
听完孙胖子叙述,二毛心里能猜出来前天晚上他在山洞里看到吃泡面的男人是谁了。
他对孙胖子说道:“孙哥,我能带你找到那个人,但是眼前我们要先想办法弄一大捆绳子。”
孙胖子表情从惊喜变成疑惑:“就咱们几个大老爷们,还按不住一个小鸡仔吗?”
“不是捆他用的,他在前方二三十米深的山洞里,没有绳子我们下不去。
而且下到洞底还有许多弯路和岔路,我们需要绳子做标记,不然容易迷路。
山洞四周都是锋利的石头凸起,绳子荡来荡去容易被石头磨断,所以,您这个体重,得多来些加粗加长的绳子。”
“这个臭傻冒,还挺会藏!等会,我打电话让人送些登山装备来。”
打完电话,孙胖子问师父:“老张,你说,老杜女儿丢失的魂魄到底哪里去了?
后面我们又去了一趟她支教的小学,招魂一点反应没有。”
师父沉吟一番,回答:“如果到处都找不到,那可能在压倒她的男人身上。这个还得看到他本人才能知道。
不过,咱们要抓紧了,魂魄离体时间太久的话,可就回不去了。”
孙胖子叹口气:“我也知道啊,所以前两天才催他们上山,要不是单位人手不够,我早就来了。
不过来了也不好弄,这里是人家禁地,不能硬闯。
而且要不是你徒弟告诉我他在咱们脚下,还不知道我们要浪费多少时间在这团团转呢。
谁能想到这大山上还有个那么深那么大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