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驭着灵剑,自剑修门疾驰而出,灵剑光芒耀目,仿若要撕裂这碧空。
狂风呼啸,似要将他的身躯扯碎,衣袂疯狂翻舞,可他的心早就飘向了远方。
脑海中,柳瑶那落寞的模样挥之不去,她静立庭院,风拂发丝,孤寂与失落写满双眸,恰似寒芒入体,让慕容云心口一阵发堵,郁气在胸腔内横冲直撞。
只是这愁绪没能久驻,转瞬之间,谢婉婉的倩影便取而代之。
那盈盈浅笑、灵动含情的眼眸,仿若有魔力一般,化作丝丝柔光,暖着他的心房。
慕容云满心欢喜,迫不及待要回青云派见她,当下催动灵力,灵剑如矢,向着青云派风驰电掣。
却不知,此刻他心心念念的谢婉婉,正被困于思过崖这处绝境。
思过崖仿若被天地遗忘的死角,凛冽寒风好似带着千年冰寒,狠狠刮过,崖壁上几株野草拼命蜷缩,发出簌簌悲鸣。
谢婉婉与欢娇娇已在此处熬过了好些时日。
起初,两人之间气氛紧绷,仿若弓弦拉满,一触即发。
欢娇娇满心不甘,瞅着谢婉婉的眼神好似淬了毒,时不时就从牙缝里挤出几句怨怼:“都落得思过的下场,凭啥你还能这般自在?”
谢婉婉置若罔闻,她身姿轻盈,缓缓闭目,转瞬就沉浸到修炼之中。
一日,欢娇娇瞧见谢婉婉周身环绕着柔和的灵气,丝丝缕缕皆取自周边草木,反观自己,灵力被封,只能干巴巴地看着,顿时妒火中烧,眼眶都快喷出火来。“凭什么你能修炼,我却像个废物一样干瞪眼!这天道太不公!”
她气得原地跺脚,怒吼声在崖壁间来回震荡。
谢婉婉闻声抬眸,目光澄澈又冷静:“修炼讲究的是心境,你这般浮躁,就算条件允许,也难有寸进。”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欢娇娇怒目圆睁,嘶吼道:“少在这儿装好人,说这些风凉话!”谢婉婉轻轻摇头,不再理会,又一次沉浸到修炼里。
打从发现谢婉婉掌握御植灵气的法门,欢娇娇就陷入了痛苦的深渊,嫉恨如同疯长的野草,填满了她的心。
每次见谢婉婉安然入定,引得四周草木灵光闪烁,灵气驯服地融入其体,欢娇娇就气得双手握拳,指甲深陷掌心,指节泛白。
白日里,阳光洒下,谢婉婉身裹一层暖光,神色恬静祥和。欢娇娇在一旁干瞪着,双眼布满血丝,黑眼圈浓重,活脱脱一副恶鬼模样。
她发丝凌乱,几缕糊在汗湿的脸颊上,嘴唇被咬破,血迹凝结,配上那扭曲的面容,格外可怖。
到了夜里,本该沉睡养神,欢娇娇却被心魔纠缠,难以入眠。
只要一闭眼,谢婉婉修炼的场景就如烙铁,烫得她头疼欲裂。她猛地坐起,大口喘气,月光照见她身形消瘦、形容枯槁,衣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为什么是她!”
欢娇娇声嘶力竭地咆哮,沙哑的嗓音惊飞了崖边栖息的飞鸟。
送来的干粮,也被她一股脑摔在地上,看着碎成一地的吃食,她又怔怔落下泪来。曾几何时那个活泼灵动的少女,已被嫉恨消磨得不成人形,只剩一具被心魔啃噬、满心怨毒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