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看着笑容中略带贱兮兮的房遗爱,心中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立马重新定义他的说辞。
“不过咱们事先说好啊,你的要求不能触犯大唐贞观律法,不然我可帮不了你。”
房遗爱打了一个响指,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说道。
“oK。”
李承乾看着怪你怪样的房遗爱,疑惑道:“oK是什么意思?”
自知说漏嘴的房遗爱,搪塞李承乾。
“咳咳,不重要,不重要,。”
现在房遗爱不由重新审视起李承乾,这个出身显赫的李二嫡长子来。
记忆中据史书记载,李承乾幼年聪慧,早期表现中规中矩,贞观初年少年监国理政时就有颇识大体的评价,就连李二都赞其能断大事,是个政治潜力不错的储君。
只不过是后来因为足疾与心理压力,行动不便,逐渐自卑敏感,担忧失宠。
为宣泄压力,渐渐沉溺突厥文化,离谱做出命东宫仆从扮作突厥人,自称可汗等行为。
乃至后来长孙皇后死后,说这家伙宠信宦官,纵情声色,弑师(未遂),弑父篡位(失败)等一系列失败操作。
房遗爱大致明白,李承乾性格转变以及前后如此反差行为,基本上都是从失去母亲长孙皇后教导开始的。
穿越前房遗爱就在想,如果长孙皇后还活着,能压制李二,李泰,他们。
恐怕李承乾也不会落个最终那般凄惨流放下场,房遗爱心中巨震。
“我救了长孙皇后,这个举动会不会改变历史走向?会不会改变大唐格局?”
李承乾见房遗爱陷入沉思,不说话,就打断房遗爱的沉思。
“房遗爱,你在想什么?”
“喔喔喔,没,没想什么,太子殿下要学习课业请自便,我为皇后医治颇耗心神,乏了要睡一会。”
房遗爱刚说完,张宝藏就拎着食盒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小郎君,给皇后娘娘熬的鸡汤熬好了。”
房遗爱眼睛一亮,鸡汤到了,正好自己有些饿了,还没吃早餐呢。
“拿过来。”
房遗爱接过张宝藏手中的食盒,打开,盛了一碗,端起来。
“滋溜。”
有些烫嘴,鸡汤上的浮油有些大,用嘴往碗边吹了吹,又是“滋溜”一小口。
“差评,鸡汤不够浓,不够白,凑乎喝吧。”
评价完之后,夹起碗中的小半截看上去有些年份的人参,放在嘴中“嘶哈,嘶哈”吞咽下肚。
李承乾和张宝藏看着房遗爱的迷之操作,瞪大眼睛。
张宝藏不敢说,也不敢问。
李承乾的手指在房遗爱和食盒的鸡汤之间来回切换,不可思议道。
“这,这,这,这鸡汤难道不是给我阿娘准备的吗?”
房遗爱咽下人参,又喝了口鸡汤,边咀嚼嘴中的鸡肉含糊不清道。
“不是啊,我这为皇后医治颇耗心神,这鸡汤是给我进补的。”
“再说了这鸡汤过于油腻,并不太适合皇后食用,等有机会我亲自熬制一锅鸡汤给皇后服用。”
房遗爱看李承乾一直盯着自己碗里的鸡汤看,于是将鸡汤往李承乾面前一递。
“来点?”
李承乾摆摆手,示意不喝。
“我不喝,你喝吧。”
房遗爱在李承乾的注视下,心安理得的喝完鸡汤,喝完之后见李承乾还是看着自己。
感觉不好意思,便岔开话题,将最后一块鸡骨头嗦完吐出,说道。
“太子殿下不是要完成课业吗?为何不见你开始?”
李承乾经房遗爱提醒,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没干,自己的课业,孔夫子是要检查的。
进入学习状态的李承乾,说实话还是很有别人家孩子的感觉的。
最起码国子监的那些优秀同窗是没有这般定力的,更别提尉迟宝琪几个大傻蛋了。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自己穿越前的前身,可能现在自己也做不到李承乾这般模样。
半个时辰,李承乾就完成了课业,期间一气呵成,看的房遗爱都越发觉得这家伙是个三好学生。
房遗爱凑过去,对李承乾说道。
“太子殿下,我能看看你的课业吗?”
李承乾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看不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我找人打听了,坊间传闻你是纨绔子,笨如家豚。”
房遗爱一听,顿时不高兴了,这都是谁说的啊,真不爱听,今儿必须得给自己正名。
“放…………。”
本来想说放屁的,感觉不合适,生生把屁给咽回来,改口道。
“那是他们羡慕我长的帅,摸黑我罢了,想我熟读四书五经,经史子集信手拈来怎会笨如家豚。”
李承乾不信房遗爱的鬼话,心想你一个臭大街的无学之人,怎么好意思吹这个牛逼。
将案头那卷《论周礼井田制与今时均田法得失》的策论递给房遗爱。
“你看吧!”
房遗爱大大方方接过纸张,心道:“看不起谁呢!”
一看,书面整体整洁没有没有涂改,字也写的有模有样,有股子笔劲锋芒。
“殿下这篇策论,倒让我想起《盐铁论》里桑弘羊与贤良文学的激辩。";
房遗爱捧着尚带墨香的纸张,指尖划过“阡陌纵横而民有恒产”几个字,忽而抬眸笑道。
“只是殿下将《周礼》的九夫为井,与圣人在陇右推行的计口授田比照,倒让臣想起西域商队说的笑话。”
“胡商拿波斯地毯换长安锦缎,偏说自己的花纹更古雅。”
李承乾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
“你真看的懂?”
“略懂,略懂。”
房遗爱谦虚的说道,李承乾自然是不信的,要知道昨夜为这篇策论,他可是翻烂了《通典·食货志》。
此刻听着房遗爱绵里藏针的点评,倒像饮了盏醒神的苦茶。
你说你略懂?
接着房遗爱对李承乾说道:“殿下引《郑注》释';不易之地家百亩';,却未提永业田可传子孙的弊端,就像胡商的地毯虽美,经不得河西道的风沙。”
李承乾不可思议道:“不会吧,连这你都知道,坊间传闻不是说你诞率无学吗?”
房遗爱一挺胸膛,昂着头,骄傲道。
“我都说了是他们嫉妒我长的帅,污蔑我的,有时候你听见的未必就是真实的。”
李承乾望着自己誊写工整的“耕者有其田”,忽然觉得房遗爱说的话,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