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观远见她脸上阴云密布,饶有兴趣问:“这是怎么了?谁又惹到你了?”
他不过就是去了趟洗手间的功夫,回来她就一副幽怨的神情,跟谁欠她钱似的。
时楚欣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笑容苦涩,没有回答他。
见她不吭声,时观远也没在意,他眯了眯眼,对她说:“明天有一批货到江北,你去接。”
时楚欣脸上多了些情绪,“为什么要我去接?你手下的人呢?”
这种有风险的事,她才不愿意沾手, 搞不好会把自己送进去。
“警方再查他们,这段时间还是不要让他们出面比较好。”
时楚欣冷笑:“你手下的人不止他们几个吧?又何必要我出面呢?”
时观远凑近她,盯着她的双眼,认真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办事细心,不会出错,更何况你还是我最亲爱的堂妹。”
最后那句话,他说的有些暧昧,却让时楚欣感觉到反胃。
她质问:“你之前说过不会再让我碰这些,为什么还要让我去?”
时观远不紧不慢的回答:“因为我只相信你,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碰这些事。”
“上次你就说过是最后一次,你觉得你的话还有可信度吗?”时楚欣觉得他就像个疯子,什么都敢做,原以为他已经金盆洗手,不会再碰那些东西,没想到他还在做。
他们之所以回到江北来,就是想要洗白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们之前干的事都见不得光。
她很想远离时观远,因为只要一看见他,她就会想起曾经不堪的自己。
时观远拿着酒杯轻轻摇晃,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让人感觉到寒意。
“别忘了你的荣华富贵是怎么来的,要是没有我,你能有今天?”时观远不会轻易发火,因为他拿捏到她的痛点,只需几句话,便能让她乖乖顺从。
时楚欣忍下情绪,她知道自己没得选择,因为时观远手里握着她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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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温安柠已经熟睡,时锦潇却没有睡意,他侧身看着躺在他怀里的人,低头在她额前落下一吻,眼中带着深深的眷恋。
突然想到什么,时锦潇从床上起身,拿着手机走出卧室。
夜,很静。
他拿着手机走到阳台,拨通季深的号码。
“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鉴定结果表示,这瓶药物不是降压药,而是外形一样的升压药。”
听着季深的解释,时锦潇握着手机的手在用力,手背青筋暴起。
老爷子本就血压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升压药,所以才导致脑出血。
而老爷子根本不可能会吃升压药,也就是说有人偷换老爷子的降压药,让他差点因此丢了性命。
时锦潇眸色黑沉,与夜色融为一体,让人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在加重。
见他不出声,季深还以为他将电话挂断了,正要开口问,听见时锦潇那冷得彻骨的声音:“把换药的人揪出来,绝不轻饶。”
这事还得从老宅查起,家里的佣人要逐一排查,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偷换老爷子的药。
时家老宅。
乔女士看着站在眼前的女佣,眼神从她们脸上掠过,语气清冷:“究竟是谁动了老爷的药?你们最好是自己站出来,不然我就报警处理。”
有胆子小的女佣已经开始害怕,连声说:“老夫人,不是我,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种事。”
金叔冷冷的瞥她一眼:“不是你做的你怕什么?你们有没有看见谁进去过老爷的书房?”
几人纷纷看向那位年长一点的女佣,此时女人脸上已满是细汗,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金叔沉声问:“说,你为什么要偷换老爷的药?”
女人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支支吾吾道:“不、不是我,不是我换的。”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乔女士神情冰冷看着她:“我平日里待你们不薄,你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
女人连忙跪在她眼前,哭着解释:“老夫人,不是我,求你相信我,我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害老爷的药啊。”
乔女士语气凌厉:“那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人擦了擦眼泪,回想起时观远来老宅的那天。
“当时老爷和观远少爷在书房下完棋之后,我进去打扫,观远少爷还在里面没有离开,我看见桌上放着一瓶药,观远少爷说那是老爷的降压药,要给他收好,我知道老爷的药一般都会放在抽屉,当时也没在意,就拿着放抽屉了,可我真的没想到那居然会是……”
金叔打断她的话:“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我看就是你做的,还想嫁祸给观远少爷,我看你是活腻了。”
乔女士制止道:“好了,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们半个字都不要泄露出去,事关到时家的颜面,你们必须守口如瓶。”
她的话,大家不敢不听,时家是什么家族?哪是她们这种人能得罪得起的?都说豪门内部水深,她们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叮嘱好她们之后,乔女士打电话给时锦潇,跟他说明情况。
“你的猜测果然没错,真的与时观远脱不了干系。”乔女士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后背发凉。
时观远真是藏得太深了,一开始时锦潇跟她说的时候,她还觉得不可能,因为时观远对老爷子很尊敬,而老爷子也很欣赏他。
可万万没想到,那文质彬彬的外表下,居然藏着这么狠的心。
这些都在时锦潇的意料之中,他早就在怀疑时观远,如今得到证实,他也不觉得震惊。
“暂时不要跟爸说,我担心他会承受不住。”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老爷子将身体养好,不能再让他受到任何刺激。
时观远是老爷子的亲侄子,谁都不会想到自己的侄子居然会想要他的命,就连乔女士也是震惊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你打算怎么做?”她肯定不想就这样做罢,老爷子差点因此丧命,而时观远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这让她如何咽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