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女似是没有听到陶老板的警告,眼中射出一抹疯狂,不退反进,向前走进半步。
楚鱼见她把脖子用劲儿撇着,那股自拽劲儿,看着让人不禁担心,她可别把脖子给往后仰断喽。
拽女仰头挺胸,她那资本虽然严重不足,但是被她这一挺,倒也初见端倪,胸前像是挂着两个鸡蛋。
她这副架势,似是在说,有种你过来碰我一下试试的!
陶老板像是看傻叉一样,瞪着拽女,他板着的脸,脸色阴沉像是要滴出水。
楚鱼看到眼前的这两人,你瞪我我瞪你,像是两只蓄势待发、即将开撕的斗鸡儿。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楚鱼倒不是要做两人之间的和事佬,他讲出这话,是心中有些惭愧,以为这种局面,是刚才他听岔话而导致的。
“小楚,你先出去!”
陶老板把楚鱼拽到身后,挡在他和拽女之间。
“这里是我的场子!”
话说完一会儿,陶老板见楚鱼却没动身,这才意识到今时不同往事,有些事情的处理方式,不能太过于颠覆人的三观。
若非如此,他与贾佳卉的因果机缘,也早就结束了。
“店里有监控!”楚鱼临走前,对陶老板说道。
他这话虽是看向陶老板说的,其实是故意说给拽女听的。
经历过那次偷窥事件,楚鱼对这样事情的反应,很是敏感。
以前去商场在自动扶梯上,他会玩手机,现在,他一上扶梯,就差把手机给关机喽。
楚鱼似乎忘记了他自己的遭遇。
有些时候,这些监控即使开着,它们也会莫名其妙的坏掉,即使不坏,那也不是一般人的证据,或许是压倒你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出去了!”
楚鱼离开时,还向陶老板特意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似在提示他要是有事,他这边会随时报警。
在楚鱼出去后,陶老板脸色一变,非常严肃。
但见他虚空一抓,竟然那把放在桌子上的如意剑,就这么隔空摄回,拿到了手中。
“嘿嘿!”
陶老板把手里的剑,扔给面前的拽女。
这女人下意识伸手抓过剑。
噗通!
拽女抱着剑,就这么重重地趴在了地上。
她——
活生生,就这么被一柄毫不出奇的剑,给压倒了。
剑——
结结实实地压住她双手的手腕。
拽女因为用力,屁股都快给撅天上去了。
然而,她无论如何多用力气,而她的双手,依旧纹丝不动,被压着抽不出来,像是被结结实实钉在地面。
“你...”
拽女脸涨得通红,慢慢变得黑紫。
不知道是憋得,还是用力过猛,血冲上了头。
她憋出这“你”字之后,只是阿巴阿巴空张嘴,说出不声话来。
“哼——,我让你们在这里盯了两年,你就觉得我陶贞白是个软柿子?”
陶老板用脚尖勾起拽女的下巴,俯视着她。
目光如利剑,一剑又一剑捅进拽女的胸腔。
两人就这么直直对视几秒后,拽女屈服了。
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双手向上像是朝拜,对陶老板嘭嘭嘭磕三个响头。
脑门鲜血慢慢流出,她用力之猛可见一斑。
陶老板轻跺一脚,压在拽女手腕上的剑,像是被他给镇起似的,飞到他的身后,稳稳落在他背着的手里。
剑,是被陶老板收回了。
拽女却没起来,死狗一样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生怕陶老板一个不开心,反手抽出剑攮她一下。
“起来聊聊吧!”
陶老板拉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剑被他横放在腿上。
拽女起来后,没敢坐下,而是后退站在了一边。
那模样再也没有先前那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而是像霜打的茄子,要多卑微有多卑微,低着头只敢用余光看着陶老板。
她这恭恭敬敬的样子,若是放在一百年前,妥妥的地主家挨了老爷沾水鞭子的丫鬟。
等了几个呼吸,陶老板见她没说话,哼笑一声,说道:“说话!”
“那...那...那个楚鱼...是...是李家的身...田!”
拽女也不知道是身体哆嗦,还是结巴,一句话说得这么磕磕绊绊。
“哦?原来是你们李家的手段。操!张口闭口就是身田身田的,一群下作自私的狗东西!”
陶老板感觉骂的不解气,朝地上啐一口。
拽女看到地上痰落的位置,吓得浑身发软,扶着手边的椅子滑落,坐了下来。
“我...我就是...就是送这个口信的!”
前面一剑压倒她,对拽女来说是一种震慑,而这一口痰,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坑,可不是什么震慑了,而是大恐怖。
心理大崩溃的恐怖。
黑仙会的种种法术手段,她倒是见过不少,只是觉得神乎其神。
面前这人,给她的感觉不是什么神乎其神,干干脆脆就那种随手一指,你脑袋搬家的大恐怖。
子弹打在地上崩出坑,她见过。
打在脑袋上,崩出来的大血坑,她甚至都干过。
但是,就这么轻飘飘地啐一口痰,在地上砸出个坑,她宁愿相信自己裤裆能当防爆箱,藏手雷,也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一幕。
拽女浑身发软,扶着椅子都坐不住,水似的从椅子上流了下来,瘫在地上。
“嘿嘿嘿...”
陶老板恶趣地笑着,拿着剑,在手里轻轻拍着,看戏似的,望着眼前瘫在地上瑟瑟发抖吓破胆的拽女。
“管好你自己,给我憋住喽!要是弄脏了我这地儿...你自己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陶老板这话刚落,却猛地拿起手里的剑。
剑未出鞘,隔着窗户,剑指店外那几个人中的头发绿油油的男子。
哧一声!
拽女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冰冷的钢刀擦过。
店外那个绿毛小子,突然捂着头,又是哀嚎又是乱蹦乱跳。
“你们黑仙会做人没底线,做事更没底线。什么人都敢往里面招,八个脑袋小虫子的狗东西,漂洋过海,来到这片土地上,你们就这么视若无睹?”
陶老板说出的这话,只是其中之一的由头。
另外一个原因,是这绿毛小子有次脑子发抽,对贾佳卉动手动脚,弄洒了他冲的咖啡,让他不得不在这里多得一天。
玻璃窗穿了个鸡蛋大的空,窗外的声音,也隐隐约约传了进来。
拽女听着声,慢慢抬起头。
她视线落在店外那绿毛身上后,脸色煞白,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三魂之天地二魂,天道赋予,我无权剥夺。但是,他这欠了债的人魂,我斩了,没毛病吧。”
陶老板的话,落在拽女耳中,又是一次震撼。
拽女哪敢吱声,她要是觉得有毛病,那也是自己的毛病。
人魂本来是“祖德”历代姓氏流传接代的肉身。
这绿毛小子的前世,曾经做过屠杀之事,如今流转回来,不还债不说,还在这他曾经犯过大罪的地方,作威作福。
天道好轮回。
这不,今天就栽在了陶老板手里,被他一剑给削了人魂。
用陶老板他师父当年的话来讲,没有祖德的狗东西,要什么人魂。
“天道如今运转如此,你们做什么我也不好插手。
不过吧,要是好巧不巧与我产生因果,那我做的第一件事,可不是让你们跪下磕头,我要用我的剑,好好帮你们量量差多少没还!
记住啊!
我欠你们的叫机缘,你们欠我的叫大祸临头!
好自为之吧!”
陶老板哼哼地冷笑几声,玩味地瞥一眼拽女。
“你口信也送完了,那别就趴在地上装死,好走不送!”
听到陶老板这逐客令,拽女浑身有了劲儿,从地上腾一下起来,连滚带爬,有多快就走多快。
“喂,记得把楚鱼叫进来!”
拽女手刚碰到门,听到身后陶老板这一嗓子,第一反应竟然是吓得浑身一哆嗦,腿很不争气,那么一软,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撞到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