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一路脚步不停,径直朝着金钱豹家的方向小跑去。
路上把自己外面的旧衣服脱下来扔给了路边小乞丐,到了地方,也顾不上敲门,瞅准时机,猛地一个助跑,翻墙而过。
屋内的太太听到外面这阵突如其来的动静,心头一惊,匆忙跑了出来,一见是林昊,满脸诧异,连忙追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昊大口喘着粗气,急切说道:“金钱豹和熊杰都被我干掉了,没时间磨蹭了,你赶紧跟我跑!”
太太一听这话,顿时如遭雷击,脑袋里“嗡”的一声。
熊杰死了,她瞬间六神无主,呆呆地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林昊在一旁连催了好几遍,她才终于缓过神来。
林昊紧接着问道:“家里还有钱吗?都带上,路上要用。”
太太茫然地摇了摇头:“没了,之前都给你了。”
眼见情况危急,林昊不再耽搁,伸手拦住还想去收拾衣物的太太,一把拉住她就往门外冲,目标直指苏州河。
到了河边,林昊迅速锁定一艘无人的小船。
他三步并作两步跳上船,操起船桨,奋力划动起来,带着太太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待上了船走了十几分钟,太太才像是刚回过神,慌张问道:“我 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林昊一边奋力划船,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走到哪儿算哪儿吧,反正浦江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
太太不再吭声,沉默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让人瞧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船桨划动河水,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不知不觉间,大概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河道两旁的亮光越来越稀疏,到最后,只剩一片浓稠的黑暗。
林昊累得气喘吁吁,双臂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每划动一下船桨,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
好不容易瞧见一处边坡稍显缓和的地方,他再也撑不住,咬着牙把船靠过去,随后纵身跳下了船。
太太见状,心里顿时忐忑起来,忍不住轻声问道:“怎么在这儿下船啦?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在这黑灯瞎火的夜里,未知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就这儿下船,才没人能摸得清咱们往哪儿跑。”
林昊一直没想好怎么处理太太,让他对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下手,确实有点为难他,但是不下手的话,这女人就是个定时炸弹。
林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住太太,将她搀下船。
紧接着,他转身用力把船往河中央推去,看着那船晃晃悠悠随着河水漂远,这才松了口气。
在这个动荡的年月,路灯是奢侈物,压根就没影。
偏巧今晚的月亮也躲在云层后头,吝啬地不肯洒下一丝光亮。
林昊和太太只能彼此紧紧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顺着一条蜿蜒的土路艰难前行。
脚下的土路坑洼不平,时不时就有块石头或是土坑,稍不留意,就会崴了脚。
黑暗如同张牙舞爪的怪兽,把他俩的身影吞噬得越来越小,却始终没能拦住他们逃离的脚步。
没走出多远,一座小木屋映入眼帘,昏黄的光亮从门缝窗隙中渗漏出来,在漆黑的夜里宛如一盏明灯。
太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光亮此刻在她眼中,不啻于溺水之人瞧见的救命稻草,她毕竟做贼心虚,总觉得林昊要弄死她,她铆足劲儿朝木屋狂奔而去,一边跑还一边喊,凄惨的声音在深夜传出去很远。
林昊却猛地顿住脚步,警惕的神经瞬间绷紧。
只因他敏锐地发现,木屋前竟停着一辆轿车,在这荒郊野外,轿车的出现显得格格不入,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就在林昊心生犹豫,迟疑不前的时候,变故陡生!
木屋四周突然蹿出一群黑影,犹如暗夜鬼魅。粗略一数,约莫二十来个,他们身形矫健,如饿狼扑食般朝着木屋迅猛冲去,借着微弱的光线,能瞧见他们手中似乎都攥着武器。
太太目睹这一幕,吓得脸色煞白,求生的本能驱使她刚要扭头往回跑,然而,还没等她迈出步子,一名黑衣人如鬼魅般欺近,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瞬间划过她的脖颈。
太太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几声含糊的呜咽,双手徒劳地捂住伤口,鲜血汩汩涌出,身体软软倒下。
几乎同一时间,木屋里的人也被外面的动静惊动,“哗啦”几声,门被撞开,从中走出三个人来。
他们反应极快,手里举着枪,冲着外面蜂拥而至的黑衣人当即展开反击,一时间,枪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子弹呼啸着穿梭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