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昊昨天刚假传命令杀了宪兵司令部的线人陆连贵,昨天晚上又在松下归的办公室待了十几分钟。据盐田所说,期间林昊曾经独自在办公室待了几分钟,完全有可能配合他的同伙做手脚。”田中横冈涨红了脸,试图反驳。
高桥次郎厌恶地皱起眉头,已经不想再跟田中横冈这个蠢货多说一句话。
“我澄清一下,关于林昊刺杀陆连贵这件事,是我领事馆高桥领事安排的任务。因高桥领事正在外出差,所以由我代他说明情况。具体的行动目的属于领事馆机密,不便对外透露。但可以明确的是,在陆连贵一事上,林昊不仅无过,反而有功。”这时,领事馆的代表武藤菊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我也能证实此事。这任务是培训班老师岸谷久经手的,关于此事就无需再讨论了。林昊还有其他能被认定为嫌疑的理由吗?”坐在主位上的影佐威严地扫视众人,沉声问道。
“那也不能排除林昊的嫌疑啊,毕竟他在松下归的办公室里单独待过几分钟,而且他原本又不是日本人。”田中横冈仍不死心,像个固执的孩子般坚持己见。
“我再插句话,林昊目前已经加入了日本国籍,这是高桥领事出差之前亲自办理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对外公布,林昊本人也尚不知道他的入籍申请已经通过。”武藤菊再次适时地插话。
“那也还是不能排除他的嫌疑……”田中横冈依旧喋喋不休。
“你到底是怎么当上特高课课长的?”影佐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打断了田中横冈的汇报,脸上满是怒色。
“林昊,一个在你们特高课审讯室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还被戴上手铐脚铐的人,在宪兵的押送下,怎么可能携带二十公斤的炸药进入松下归的办公室?就算他真有同伙配合,难道他的同伙一直抱着二十公斤炸药,在松下归位于五楼的办公室外面等着?我们现在要的是真相,不是随便找个替罪羊来敷衍了事,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现在正式宣布,特高课不再参与此次事件的调查!”影佐声色俱厉地说道。
田中横冈仿佛被抽去了筋骨,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次算是彻底完了。
“松下归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影佐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问道。
“松下司令官还处于昏迷状态。他运气不好,被大厅掉落的吊灯砸中了脑袋,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目前还无法确定。”高桥次郎回答道,他刚从医院赶过来,松下归的情况他也是亲眼所见。
“鉴于特高课的无能,我要亲自重新勘验现场,今天的会议先这样,散会。”影佐说道。
众人随后离开,只剩下田中横冈一个人还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远在山城的戴老板,此刻已返回军统总部。
他手中紧握着浦江站发来的战果汇报电报,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死伤三十多人,宪兵司令部的松下归还重伤昏迷,好啊,真是太好了!这战果堪称辉煌!马上把这份电报转呈给侍从室一份,我倒要看看,姓徐的这次还怎么跟我争!”戴老板兴奋得嘴都快合不拢了,自战争爆发以来,他从未像今天这般畅快过。
然而,毛大和毛千里的脸上却没有太多喜色,反而显得有些凝重。
戴老板何等精明,一眼便看出事有蹊跷。
“出什么事了?”戴老板神色一凛,沉声问道。
“老板,李士群叛逃了!”毛大一脸无奈地说道。
“李士群?中统的那个李士群?我们不是派人盯着他了吗?”戴老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们的跟踪行动被李士群察觉到了。他应该早就和日本人搭上了线,发现被跟踪后,就马上叛逃了。”毛大赶忙解释道。
“提前给了情报居然还能搞砸?这次行动是谁负责的?我要处分他!”戴老板气得满脸通红,怒不可遏地吼道。
“老板,您先消消气。这次李士群叛逃,姓徐的肯定不好过,对我们来说,也不完全算是坏事。”毛大赶忙端着茶杯,轻声劝慰道。
“我记得李士群的情报也是峨眉峰提供的吧?峨眉峰现在怎么样了,还联系不上吗?”戴老板喝了口茶,这才想起了立下大功的峨眉峰。
“峨眉峰目前的情况还不清楚,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爆炸事件,他作为一个非日本内部人员,肯定是首要怀疑对象。我担心暴露他的身份,所以也没敢让浦江站去打听情况。”毛千里连忙汇报峨眉峰的现状。
“是啊,峨眉峰这小子不容易啊,一个人的功劳比整个浦江站都大。峨眉峰现在是什么军衔?”戴老板感慨地问道。
“中尉军衔。”毛千里回答道。
“晋升为少校吧,再奖励大洋五百。等联系上他之后,问问他还有什么其他需求,优先满足。”戴老板果断地说道。
“老板,一下子晋升到少校,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毛大忍不住劝说道。
“一点都不过分!我们要让下面的人都看到,军统向来赏罚分明。另外,对内就宣称这次行动是总部直属行动队干的,绝不能暴露峨眉峰的代号。要是松下归这次死了,说不定侍从室还会给峨眉峰颁发一枚勋章呢!”戴老板信心满满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对峨眉峰的高度认可与期待。
美智子正在病房陪着林昊一起吃完饭,虽然刚醒的时候吃了点,但是林昊晚上还是饿。
这时,护士站的电话响了起来,美智子来叫林昊去接电话,是岸谷久打过来的。
岸谷久先是对着林昊说了一通表示歉意的话,是他喝酒误事,因为自己此刻正陪着影佐在宪兵司令部爆炸现场进行勘察工作,实在抽不出身来医院看望林昊,希望林昊能够理解他的难处。
林昊嘴上自然是客客气气地回应着,心里却忍不住不停地暗骂:“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