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有两重身份,表面上是隶属于皖系军阀的上校;随着混战不断南下,一路胜利,最后奉命驻扎在这座鱼龙混杂的城市——春城。
而另一重,则是暗地里受命于北洋军阀。
说白了,是个卧底。
春城地广人稠,靠近海岸;是最早开始海岸经商的地方之一;这股开放的风吸引了全国各地的富豪。
本地的世家更是从中得利,抓住机会疯狂生长;有的人一夕之间,不剩分毫;有的人,钞票像是从印钞机里‘欻欻’的飞进口袋。
各大军阀即使在混战的情况,都在暗中觊觎这块富饶之地;再加上各位使节租界在此建立。
居然在混乱中维持住了表面的稳定。
而这个世界的主角,是在这乱世之中,留学归来的大小姐和立志想要启蒙大众的世家教书老师。
叶祈安则是在一次游行中将那位老师抓进了牢里;成为他们俩在一起的最大阻碍。
最后的结局就是受不住民众的压力,老师在牢里撑到了释放,而叶祈安的名声自然是臭上加臭,最后在大势的统一之下,死在了这场混乱之中。
因为意外,甚至没有留下任何他是卧底的资料。
哪怕混战结束,都没有留下名字,沉寂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不过他的存在本身,本就是为主角之间增加阻碍,不可避免的,成为感情的助推剂。
007:我和主系统那边汇报过了,你经过上次的考核,在任务中……你需要把剧情走到最后,最后的评判会根据任务后续剧情而‘弹性’分析。
叶祈安听完后点了点头,踩着前几天新取的手工皮鞋踏进了梨园的后台;满屋子的暗香,桌上摊着些上妆的胭脂等工具。
见有屏布上有道隐隐绰绰的身影,叶祈安伸手撩起半透明的纱,活脱脱一副军阀的匪气样。
“沈兰竹?”
他虽然在上个任务中知道这种形式的表演,但却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一出戏落幕,满堂喝彩,底下的观众连连叫好,到高潮处,赏钱丢上戏台。
时下最红的花旦此时卸了花旗行头,对着梳妆镜将要梳妆。
听闻叶祈安喊他,丝毫没有一个被眼前这位主捧着的自觉,抬起那还上着红妆的眼睛睨了他一眼。
出言夹枪带棒的:“哟,这位爷几天不见,又一身新行头了。”
叶祈安摸了摸鼻子,这一身三件套确实是最近才从西洋那边流传过来的,口袋里还挂斜挂着一块怀表。
“哪能比的上你的行头好看呐。”
花旦的行头那可了不得,饰品和妆容就不必多说,头饰发簪处处精细的很,服装更是设计精巧;他这话倒也不算说错。
却不了沈兰竹像是被戳到痛点了似的,彻底的转过去理都不理他了。
好吧,他们俩实际上没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同级。
他在沈兰竹这里中转和传递消息;同时接收命令。
反正沈兰竹看叶祈安怎么看怎么不爽。
“咳,听闻最近同陶然亭的那位结下梁子了?”
沈兰竹是梨园的新捧起来的台柱子,而那位陶然亭的章培坛则是唱了二十年戏老一辈了。
无论如何怎么算,沈兰竹都得恭恭敬敬的,全然没有一同唱了场戏就结下梁子的道理。
“我最近搜罗了只古月阁的精品烟壶,那百子图的笔法和彩釉都给人看过了,错不了;你给送过去?”
沈兰竹闻言手中的卸妆工具往桌上一扔:“他自个唱戏前不小心把烟壶给磕了,没过足烟瘾,同台戏唱的不得劲,反倒还挤兑起我来了?”
“我才不去,你要是闲的没事干,还不如想想你怎么把职位再升一升吧,听说你和你现在的上司有旧时识?”
“只是一些小时候的情谊罢了,当今这世道,可算不得什么……”
沈兰竹扯过叶祈安的领带,两人凑得很近,在耳边轻语:“那可最好不过了…希望给你这话有半分可信吧。”
叶祈安也任由他贴着,顺势靠在桌边,将人搂住:“最近有什么命令?”
“听说海关那边正在争取通商行政,上头让你留意一下有没有…大烟的消息。”
大烟。
叶祈安的神色陡然变严肃,他脑海中闪过那些瘾君子,瘾上来了而得不到满足最后甚至切腹的样子。
“我知道了。”
“其他的暂时不需要动。”沈兰竹犹豫了一下,补了一句“小心。”
此时外头有年龄尚小的学徒朝着沈兰竹喊话,声音还有因为怕打断他们而发抖:“角儿,外面有人求见,说是纪家的少爷…”
没办法,里头的外头的都是得罪不起的,眼中多了几分泪光,怎么自个今天这么倒霉,这么多师兄弟就他被抽中了。
叶祈安微微挑了挑眉,嘴上没个正行:“怎么,你的新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