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城越来越近,姜珩还没有要清醒的迹象,姜瑜心里不免有些焦急,太医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按照时间明日早朝时,他们应该就到了,到时候那么多大臣,怎么躲过去呢。
姜瑜紧握马缰,眉宇间透出忧虑,夜色渐深,星光微弱,车队在寂静的官道上疾驰,要不先送他府上?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朝臣都等着他露面,参加庆功宴,姜瑜长叹一口气,罢了,还是给姜炜说一下吧,他一个人可瞒不住。
消息快马加鞭在姜炜准备入睡时送到,姜炜有些疑惑,什么信这么着急,拆开一看,脸色骤变,不是说一切都好吗,父皇怎么会昏迷不醒呢,姜炜立即召集心腹商议,怎么瞒住这个消息,父皇昏迷,谁也不确定他们会做出什么,毕竟他监政的三月,他们过得是真舒服,想到这,姜炜不禁有些沮丧,他以为自己当过那么多年的太子,肯定对这些手到擒来,可现实远比想象复杂,他压不住这些人,父皇要是醒不来可就糟了。
不仅他一个人这么想,青玄宫的众人也害怕姜珩醒不过来,现在的姜炜明显支撑不起整个朝局,到时候还不得被那些朝臣吃了,而青玄宫的人当然也落不住好,一时间,青玄宫内气氛凝重,姜炜叹了口气,好像父皇一直在受伤,光他知道都好几次了,每次都是九死一生,如今更是昏迷不醒,姜炜心中五味杂陈,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思绪万千,若父皇真有不测,这江山社稷又将何去何从?
马车一路向前行驶,姜瑜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身边侍卫进行警戒,侍卫们神情紧张,刀剑出鞘,夜风凛冽,树影摇曳,仿佛暗藏杀机。姜瑜心中不安加剧,不断回头望向昏迷的姜珩,突然外面传来厮杀声,姜瑜脸色骤变“怎么回事”侍卫急报“是刺客”
姜瑜实在不明白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刺客,姜珩重病的消息难道被传出去了?不用多想,刺客的目标一定是姜珩,只是不知道是要姜珩的命还是探查情况,如果是要命的话,那就糟了,他们是先行的,大军还得几日才能到京,如今围着的人并不多,姜瑜从未想过竟然会有人刺杀皇上,暗自懊恼,自己为何没有提前防范。
来不及想太多,吩咐予安留在马车内看着姜珩,至少予安还是会点武功的,予安点头,紧握剑柄,目光如炬。姜瑜跃下马车,指挥侍卫形成防护圈,刀光剑影间,夜色愈发浓重。刺客如鬼魅般袭来,刀锋冷冽,不时有刺客想冲出包围圈,刺杀姜珩,姜珩这么久不露面,他们也知道可能姜珩受重伤了,思及手上动作越来越快,招式凌厉,每一刀都直指要害。
姜瑜眼神冷冽,身手敏捷,剑锋所指,刺客纷纷倒地,但也有几个刺客身手极为狡猾,已经徘徊在马车附近,予安心神紧绷,剑尖微颤,突然一刺客破空而至,予安迅速迎击,剑光闪烁,血溅马车。不过那刺客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间,让其他刺客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姜珩,既然是重伤,他们也能回消息了,那也没有必要拖下去了,一会他们的援军就到了。
看刺客有退却之意,姜瑜虽想去追,但思及姜珩的安危,只能暂且作罢。予安抹去剑上血迹“王爷,我们得加快速度了,他们看到了皇上重病,刺客只会多不会少”姜瑜点点头,准备上马车,看到地上掉下的一个令牌,拾起令牌,姜瑜目光一凝,令牌上刻有“王”字,是王氏的人,他们为何插手皇族之事?
“改变原来路线,绕道而行”姜瑜心中疑云重重,迅速指挥马车转向,夜色中,车轮碾过积雪,发出沉闷声响。侍卫们紧随其后,警惕四周,气氛愈发紧张。终于是赶在上朝前到达皇宫,姜珩还未清醒,姜瑜只能吩咐前几日扮演姜珩的人,重新换上姜珩的衣服,姜瑜站在他旁边微微挡住别人的视线,不停的有人过来请安,姜瑜应对自如,滴水不漏。
而昏迷的姜珩则换上了侍卫的衣服,被太医扶着去了太医院,到了祈安殿,姜瑜迅速换了身衣服,往太医院走去,太医们正忙碌地诊治姜珩“皇上怎么样了”“皇上伤在了心口上,本应该卧床休息,,但这段时间一直在活动,恢复情况和之前来比只好一点,如果想彻底好,皇上至少得卧床休息三个月,否则会留下后遗症,至于昏迷,臣推断至少半月之后才会醒来”
姜瑜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半月之期,局势难料。“那后遗症包括什么?”后遗症可能包括心脉受损,体力大不如前,而且会经常出现心悸的情况,皇上曾肩头受过重伤,没有彻底治愈,阴冷天气也会发疼,这次伤势叠加,恐怕会更难恢复。”姜瑜深吸一口气“全力救治,太医院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出”
姜瑜转身离去,心中忧虑重重,步履沉重,姜炜听到姜珩回来了,迅速赶完祈安殿,结果扑了空“太子殿下,简亲王让您在这里等一下他”早已在祈安殿等了半天的予安,看到姜炜来了,赶紧把姜瑜交代的话转告给他。姜炜心里不安,只能耐心的等着。
姜瑜匆匆赶来,面色凝重“皇上重伤,至少得半个月才能醒来,想要伤势彻底好,得卧床三个月”“父皇到底伤的到底有多重”姜炜紧紧的攥住自己的衣袖,眼中满是担忧与焦虑“身上多处伤口,刀剑刺入心口,再加上旧伤复发,回来之前已经昏迷一个月了”姜炜闻言,脸色苍白,心中愈发沉重。他强忍泪水,深吸一口气“那我现在能去看父皇吗”
姜瑜摇摇头“等皇上醒来再说吧,你得稳住朝堂,回来时遇到了刺客,恐怕很多人都知道皇上出事了,打探皇上情况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姜炜紧咬嘴唇“我知道了”姜瑜拍了拍姜炜的肩膀“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透露,包括你母后和青玄宫的人”姜炜点头,扬起头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他深知一旦父皇出事的消息传出去,整个朝堂必将动荡不安,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局面将难以控制。
姜瑜看他听进去了,也没多留,回府探查王氏的情况,王氏为何会突然出手,姜珩自从出了阮氏之后,没有动过一次世家,甚至还给予了王氏优待,难道是,姜珩相对王氏动手的消息被别人透露了?姜瑜也不清楚姜珩对世家的掌控有多少,是不是已经有什么计划了,王氏此举或许意在试探,亦或是别有用心。只是现在姜珩昏迷,他也无从知道,总不能翻姜珩的书房吧。
姜瑜心中疑云重重,回到府中,命人严加太医院守卫,以防不测,同时暗中派人调查王氏动向,务必弄清其真实意图。
第二日上朝时,姜炜略有些紧张,苏云昭都赶到疑惑“昨日皇上回来怎么没消息呢,你去看过了吗”姜炜笑了笑“西凉战事刚结束,还有不少问题未解决,况且朝中还积压了不少折子,也就没大摆筵席”苏云昭点点头“那今日为何没上朝”姜炜已经做到了椅子上,轻声开口“父皇批折子呢,正好也让我锻炼锻炼”苏云昭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也没多想,毕竟姜珩一向疼爱姜炜,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姜炜心中忐忑,却故作镇定,看见姜瑜站在前面,心里稍微安定些。“太子殿下,据臣所知,皇上昨日已经回宫,今日为何还没上朝”姜炜心中冷笑,这么快就开始试探了,姜瑜早已料到,沉声道“皇上在前线奋战数月,难道不能休息吗”“是简亲王啊,还未恭喜你西凉战事大捷呢,这下皇上更要重用你了”姜瑜眼光锐利如刀,直逼那个大臣“本王是皇上的大哥,就算不上战场,皇上也会重用,就不劳你挂心了”
那大臣被姜瑜的气势震慑,讪讪退下。江予看着他不争气的样子,有些生气,用眼神示意别人问,昨日王氏给他传了消息皇上昏迷不醒,只是不知道现在醒没醒,他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皇上可不像姜炜那般优柔寡断,一旦皇上醒来,局势必将明朗,此时妄动只会自取灭亡。
“前线凶险,老臣也是担心皇上的安危”又一个人站了出来,姜炜知道他如果把这个话题揭过去,就说明他心虚了,也告诉了重臣,皇上确实是不行了“皇上只是劳累过度,需要静养,各位不必多虑。”
“臣有急报要面见皇上”江予突然开口“给孤就可以了,孤会给父皇的”姜炜强打着精神,江予勾唇笑了笑“这急报只能皇上看,太子殿下毕竟只是太子,还不是天下之主呢,您说对吗”姜炜脸色难看“你最好是真的有急报”姜瑜冷笑道,江予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密函,眼神挑衅。
眼见江予咄咄逼人,姜瑜心中暗自思忖,面上却不动声色“江大人是摆明了不让皇上休息了?”江予笑了笑,";国事为重,臣不敢懈怠。臣相信皇上能理解臣的一番苦心。”姜瑜良久未开口“既然如此,那江大人请吧,如果扰了皇上清静,可别指望本王给你说好话,还有刚刚你对太子说的话,皇上一定会好好问候你的”
听到姜瑜笃定的声音,江予又有些不确定,盯着姜瑜的脸色,发现毫无破绽,看向上首的姜炜,姜炜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是怎样的神情,只是板着脸看着他,江予总感觉今天的姜炜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心中狐疑更甚。
下朝后,姜瑜和姜炜带着江予去往祈安殿,后面还跟了几个大臣,说是来给皇上请安,姜瑜也没办法阻拦,姜炜则有些紧张,父皇真的醒了吗,姜瑜死死的抓着姜炜的胳膊,示意他放松,姜炜调整呼吸,大踏步的先行进了祈安殿,榻上的皇上听到声音坐了起来,只是面前有一个帘子挡着,他的脸若隐若现。
江予看到帘子后的皇上,不禁有些狐疑,心中暗自揣测皇上的真实状况“父皇只着里衣,不方便面见诸位了”姜炜开口解释道,随后坐到了姜珩旁边,江予目光锐利,试图透过帘子窥探皇上的神色“朝堂上公然顶撞太子,你说该当何罪”皇上话中带着怒气,江予一愣,连忙跪下,";臣失言,请皇上恕罪。";皇上冷哼一声,";恕罪?你眼中可还有君臣之礼?";
“行了,什么急报,能劳烦右丞相大驾光临”江予颤声呈上密函,皇上面色阴沉,接过密函扫视,殿内气氛骤然紧张。姜瑜目光如炬,紧盯着江予,心中暗自盘算。皇上阅毕,沉默片刻,冷冷道“此事待查,退下吧。”江予虽心有不甘,却不敢多言,只得领命退下。
回头看向祈安殿,刚刚皇上的声音似乎和平时不太像,像是在压着嗓子,还是不放心,便让人继续盯着,突然拉起来的帘子和压着的嗓音,都让江予感到奇怪,尤其是皇上就那么轻飘飘的放过他了?明明是关乎太子的事,皇上的态度却如此反常,江予心中疑云重重,姜瑜见江予离去,暗自松了口气。
门帘掀开,里面确是姜琛,姜琛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压着嗓子说了半天,我嗓子都要坏了”姜琛轻咳几声,姜瑜递上一杯热茶,笑了笑“辛苦了,演技堪称完美。”姜琛接过茶杯“只要能为五弟再拖点时间就好,只是,江予心细如发,他肯定会很快发现事情不对的,我们得想想其他办法”
姜瑜点头,眉头紧锁“想办法让朝堂乱起来,朝堂乱,方能掩人耳目。”姜瑜低声道,目光锐利如刀,“明日你暗中联络几位老臣,挑起税赋之争。”姜琛点头,心中暗自盘算,“税赋之争一旦掀起,朝臣必分两派,争斗不休,正可借此转移江予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