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正殿,姜珩和苏云昭已经坐着等了,姜炜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是明早再去呢,不过,来了也挺好,毕竟也是拜高堂嘛,礼官笑呵呵的,宣布开始拜堂,姜炜松开周琼华的手“别紧张”周琼华微微点头,心中却如小鹿乱撞“一拜天地”姜炜和周琼华缓缓跪下,额头轻触地面,后面有侍女帮周琼华拉着红盖头,防止滑落下来。
“二拜高堂”姜炜和周琼华转身面向姜珩和苏云昭,再次跪拜,姜珩面带微笑,目光慈爱,欣慰的看着二人“夫妻对拜”姜炜与周琼华相对而立,缓缓弯腰,额头轻触,只是周琼华比姜炜更低了点,以示姜炜身份尊贵,礼成后,众人齐声贺喜,鞭炮声骤然响起,空气中弥漫着喜庆的火药香,周琼华的红盖头轻轻颤动,心中那份忐忑渐渐被喜悦所取代。
礼官高声宣布“送入洞房!”侍女拿过红绸带递给两人,红绸中间打了个同心结,象征着夫妻同心,姜炜和周琼华各执一端,去往喜房,红绸牵引,步伐轻缓,姜炜目光温柔,周琼华脸泛红霞。喜房内,红烛高燃,映照着满室喜庆。两人坐床边,有侍女托盘进来,进行撒帐仪式,侍女轻撒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物撒在床上,寓意早生贵子。
一切结束就等掀盖头喝合卺酒了,姜炜不知怎的,现在也有些紧张,轻轻挑起红盖头,周琼华美眸含羞,低垂,嘴角微扬,四目相对,心跳声在静谧的喜房中清晰可闻。“太子妃美貌,把殿下看呆了”姜炜不用看就知道是大伯母,除了她,谁敢这么开他的玩笑,姜炜回神,轻咳一声,端起合卺酒,与周琼华交杯而饮。
“礼成”随着礼官的话声落,喜房内顿时欢声笑语“昭华,你陪着太子妃,孤得去前厅了”昭华轻轻点头,其他弟弟为未长成,也没大婚,周琼华暂时没有妯娌,如今在房内的不过是姜炜的几个伯母和姑母们,再就是昭华和几个小屁孩“孤去前厅了,桌上有糕点,饿了先吃点”周琼华微笑着应允,目送姜炜离去。
姜炜出去时,父皇和母后已经回宫了,他也松了一口气,父皇在的话,婚宴还真热闹不起来,姜炜步入前厅,宾客们纷纷举杯祝贺,笑声朗朗,推杯换盏,姜炜都不知道喝了多少了,幸好还让几个伯伯挡了一下,要不然他得被抬回喜房了,众臣也知道今日太子大婚心情好,纷纷敬酒,嘴上说着讨喜的话。
夜色渐深,婚宴终于结束,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姜炜松了口气,吩咐下人收拾残局,自己则缓缓走向喜房,推开门,见周琼华仍端坐床边,红烛映照下,她更显娇美。姜炜心中一暖,轻轻走过去,坐在她身旁,低声问道:“累了吗?”周琼华轻摇头“头上顶这么重的冠子,怎么会不累,孤帮你摘下来”
周琼华有些受宠若惊“殿下,这些让侍女来就行了”姜炜微笑,轻柔地扶起她的头,细心摘下冠饰“孤亲自服侍你还不满意啊”周琼华脸颊微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声道“谢殿下”姜炜动作轻缓,细心地将冠饰放置一旁,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你我是夫妻,不必这么生疏”周琼华眼波流转,嘴角轻扬。
暂时也放下了心,目前看,宫中的日子不会太差,妾室一年后才入宫,皇上皇后也很疼爱太子,和太子交好的昭华公主,也是个好相处的,剩下的其他几个皇子和公主看起来和太子不是很亲近,她也不需要讨好别人。姜炜轻轻握住她的手“宫中除了母后和宜妃,其她人你不必在意,孤平日忙,你无聊的话可以去找母后说说话,也可以去找昭华,她性子温和,定会与你投缘。”周琼华微微颔首,心中安定。
瞧着她温顺的样子,姜炜不由笑了出来“听说你刚及笄?”“是”周琼华低声回应,脸颊泛起淡淡红晕,眼眸中闪烁着羞涩与期待。“这么小嫁入青玄宫什么心情”姜炜笑着摩挲着她的手“心中难免忐忑,但能与殿下相伴,亦是幸事。”周琼华轻声细语,目光柔和。
“该休息了”姜炜声音沙哑的说道,听到姜炜的话,周琼华心中一紧,脸颊更红“是”“琼华,在青玄宫叫我夫君即可”周琼华低声应允,心中泛起层层涟漪“是,夫君”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喜房,周琼华缓缓睁开眼,见姜炜已穿戴整齐,正温柔地看着她。姜炜轻声道“今日需向父皇母后请安,看你睡的香便不忍叫醒你,孤已经告诉父皇母后了,说我们会晚点到,你不必着急”周琼华脸上有些许红晕“这下丢人丢到皇宫里了”姜炜轻笑,过去捏了捏她的脸“不丢人,也没人敢笑话你”
周琼华笑了笑,心中却多了份踏实,起身整理衣衫,梳妆时姜炜看着她正要描眉,想起印象中父皇也给母后描过眉,他可不能落下“孤来帮你描眉”姜炜拿起眉笔,手法略显生疏,却专注地描绘“怎么样”姜炜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周琼华轻笑,眼波流转,“夫君手艺真好。”姜炜闻言,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收拾好的二人准备进宫,看着周琼华单薄的身影,姜炜体贴地为她披上厚实的披风,轻声道:“春寒料峭,别着凉了。”周琼华点点头,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幸好皇上选了她为太子妃,她知道姜炜对她的一切好,都是建立在她是正妃的基础上,但她不在意,只要不这么对其她妾室,她就很开心了。
走进皇宫,想起宫中送过来教礼仪的说过,她是要慢太子小半步的,不能并肩行走,周琼华刻意放慢脚步,保持恰当的距离。姜炜看到她的动作没说什么,看起来没被自己的宠爱冲昏头脑,还记得宫规礼仪,心中暗自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步伐默契,穿过长廊,阳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太子殿下”淑妃本是在散心,对昨日的婚宴她略有耳闻,想了一晚自己孩子成亲的时候是什么样,迎面就碰上了姜炜和周琼华,笑着上前道“想必这就是太子妃了”淑妃上下打量着周琼华,“果然是端庄贤淑,气质不凡”周琼华不知眼前的是谁“淑妃娘娘安好”周琼华紧跟着行礼,虽说她和太子身份尊贵,但毕竟是晚辈,礼数不可少。
“谢淑妃娘娘夸奖”周琼华微微低头,谦逊有礼。淑妃笑着点头,目光转向姜炜,“太子殿下真是好福气。”“三弟过两年也该成亲了,娘娘的福气在后头呢”姜炜官方的回答道,淑妃也没在意姜炜的态度,皇上都说姜炜不用对任何人行礼,给自己行礼也是看在自己祖父的面子上“借你吉言了,你们现在来是给皇上请安吧”姜炜点点头“孤和太子妃先走了”淑妃目送二人离去,这周琼华真是好命啊,嫁给了太子,以后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后。
如果自己入宫早的话,太子说不定是她生的,哪轮得到如今的皇后,淑妃不甘心,但是脸上不敢流露出来,宫中尽是皇上的人,她对其她妃子什么样子,皇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涉及到太子,他祖父也没用了,也没心情继续转了,回宫休息了,在自己宫里,她还是能保证话传不出去的。
姜炜本想和父皇请完安,再去给母后请安,没想到祈安殿父皇和母后都在,两人看起来是在谈论政事,看见他俩来了,停下了嘴“父皇、母后,儿臣携太子妃前来请安。”姜炜恭敬行礼,周琼华亦步亦趋,举止得体。旁边的侍女递上了茶盏,周琼华跪下拿着茶盏,轻声说道“父皇母后请用茶。”姜珩接过茶盏,微微点头,目光温和地扫过周琼华。
“起来吧,以后你二人一定要相互扶持”姜珩语重心长的说道,目光中透着期许。苏云昭笑了笑“希望你们以后夫妻和睦,也早日让本宫抱上孙子”周琼华脸颊微红,低声应允。“一眨眼炜儿都成亲了,时间真快,记得他小时候还跟在我身后撒娇呢。”姜珩感慨道,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姜炜有些不好意思“父皇,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看他有些羞恼,姜珩决定还是给他留点面子,轻咳了两声“朕不说了”苏云昭见状,掩嘴轻笑,缓解了些许尴尬。“行了,回去吧,你们新婚燕尔,再把你们留在这里,倒显得朕不近人情”“那婚假?”姜炜试探着问,姜珩思索片刻,笑道“七日”姜炜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谢恩。
“但是有些折子还是要批的”姜珩补充道,姜炜毫不犹豫的答应,只要不用大早上起来就行,姜珩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有些无奈“真是懒散”姜炜嘿嘿一笑,知道父皇是在逗自己,便也不再拘束,拉着周琼华的手“那儿臣先走了”说着就拉着周琼华走,周琼华连忙福身“儿媳告退”
皇上疼爱太子,但是她不能蹬鼻子上脸“这周氏是个懂规矩的”姜珩目送二人离去,心中暗自欣慰,苏云昭笑了笑“皇上连自己眼光都不相信了?”姜珩轻抚她的手“这可是朕第一次赐婚,都快把周家祖上十八代查了个遍,确实是个好姑娘。咱们皇家,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贤内助,就像你一样”
姜珩突然想起初见苏云昭时的情景,两个人才那么小,是他把苏云昭拉进这政治斗争的漩涡,为大孟生下了合格的继承人,把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自己也得以安心处理朝政。“朕记得你很久没有出过宫了”苏云昭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向往“是啊,久未踏足宫外,都快忘了外面的样子了。”
姜珩起身“朕带你出去走走”苏云昭眼中闪过惊喜“会不会不合规矩”“朕说的话才是规矩”苏云昭掩不住笑意,随姜珩步出宫殿。宫外春意盎然,花香袭人,久违的自在让她心情大好。姜珩细心为她介绍沿途景致,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回到了初识的时光。
唯一的尴尬就是碰到了姜炜和周琼华,姜炜也是在出宫后突发奇想带周琼华看看宫外风光,四人相遇,气氛有些尴尬“那个,我和你母亲去别处逛逛”姜珩轻咳一声,带着苏云昭转身离去“父皇和母后关系真好”周琼华凑近姜炜小声说道“母后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只有她才能和父皇并肩”
姜炜回想起自己几次监政,手忙脚乱的,都是母后在坐镇,以女子的身份,而他父皇也放心把江山交给她,这份信任与默契,没有任何人比得上“我们以后也会是这样”周琼华眼中闪烁着憧憬,羡慕的看着前方相握双手的二人,姜炜也握紧她的手“想什么呢”周琼华摇摇头,看着两人相握的双手,至少现在他们心意相通“我们去那边看看”
“好”姜炜拉着周琼华,漫步于繁华市井,感受着人间烟火,仿佛置身于戏中场景,市井百态跃然眼前,路上还不时有百姓讨论着昨日大婚的场景,还有说书的在那绘声绘色的讲述,姜炜也没让人拦下,反而饶有兴致地驻足倾听。周琼华则被一旁的糖葫芦吸引,姜炜笑着买下一串递给她。
“跟个小孩一样”姜炜打趣道,抬眼和一女子对视上,好像是柳如烟,柳如烟看她俩的样子,有些失落,也没过去,点了个头便转身离去。姜炜收回目光,说实话,他的心没有他父皇那么冷,对于几个妾室还是有些怜惜,但也止步于怜惜,他清楚的知道,妻子才是携手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