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节前一晚,姜珩照常去了苏云昭宫内,明早两人刚好可以一起走“皇上,令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来了”姜珩有些不耐烦,正准备打发了,被苏云昭拦住“兴许有什么事呢”姜珩沉默不语,拿起书看了起来,苏云昭眼神示意予安去叫人“奴婢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什么事”姜珩冷声问道,那宫女似乎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说道“令妃娘娘身体不适,皇上去看看吧?”听到这话,姜珩冷哼一声,如今令妃也学会这些了“云昭,你带太医去看看,朕还有事”苏云昭知道令妃今晚是什么意思,不禁带了点怒气,今晚皇上要是去陪了令妃,她不得丢人死,明明已经那么受宠了,还是这样的做派,今日之后她恐怕要失宠一段时间了,至于为什么是一段时间,因为皇上根本不记后宫的事,很多嫔妃他都叫不上名来,皇上想宠谁,她总不能把这人之前犯得事告诉皇上。
令妃看到是皇后和太医一起来的,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她明白自己今晚的计谋落空“令妃,再有下次,不仅本宫饶不了你,皇上更容不下你”苏云昭警告着,令妃低头掩盖住眼中闪过的一丝怨毒“臣妾知错”苏云昭看没啥说的了,就离开了,令妃看着她的背影,嫉妒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如果不是皇上,她如今也是正头娘子,而不是为了争宠变得都不像自己了,她家世不高,只能依附皇上的宠爱,她已经能想到明天淑妃怎么讥讽她了,毕竟她之前受宠,可谓是风头正盛,淑妃早已看不惯她的得意。后宫的闹剧姜珩从来不管,苏云昭回来两人也没有提此事,说起别的事。
万寿节到来,姜珩和苏云昭换好朝服和吉服,一起前往大殿。其他嫔妃早已在殿前等候,她们是不能比皇上来得晚的“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群臣跪下请安,来的使者不知道按照他们的礼仪行礼,还是按照大孟的,最终行的礼也不伦不类的,索性姜珩也不在意,和皇后坐在上位。
“琼华怎么过来了”姜珩看着周琼华挺着大肚子坐在前面,周琼华笑了笑“殿下不在,儿媳总得来尽孝”姜珩微微颔首,目光里闪过一丝赞许,笑着给婢女说道“把太子妃那桌换成适合孕妇吃的”大殿中气氛热烈,众臣纷纷献上祝寿词,漠北可汗献上珍贵的毛皮与宝石,德克济克和额尔德克对视一眼,目前他两都是西凉人,只能代表西凉的来祝寿。
“西凉裕王德克济克代表西凉献上夜明珠”德克济克站了出来说道,周围人好奇的看着他们,德克济克掀开盖在盘子上的红布,夜明珠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群臣中传来低声赞叹“裕王有心了”姜珩没有提西凉,说的是裕王,额尔德克就感觉心里不平衡了,不知道跟侍卫说了什么,也站了出来。
“西凉齐王额尔德克献上万年参”额尔德克此话一出,德克济克脸都气红了,他代表西凉献上的,额尔德克个人献上去,他什么意思“齐王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万年参更是珍贵,朕心甚慰。”姜珩笑着说道,额尔德克行了个礼退了回去,还瞪了德克济克一眼。
“云昭,朕看那夜明珠不错,就放椒房宫吧”姜珩乐呵呵的看着德克济克和额尔德克,苏云昭有些受宠若惊“这太贵重了吧”“不过是个夜明珠,朕放着也没什么用”“皇上所赐,臣妾定当珍重收藏。\"苏云昭笑着说道。宴会继续进行,各路使节纷纷上前献礼,气氛越发热闹。
因为姜炜不在,只能是昭华领着弟弟妹妹们祝寿“儿臣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昭华说完,其他皇子和公主也纷纷跟随,齐声祝福,一个一个的献上他们准备的礼物,昭华献上一幅精美的山水画卷。画卷缓缓展开,群山环抱、云雾缭绕,流水潺潺,笔触细腻,色彩淡雅,引来满堂惊叹。姜珩看着昭华,眼中闪过一抹满意的光芒“昭华画技越来越好了,赏,宜妃教女有方,也赏”昭华和宜妃一起跪地谢恩,眉眼间都带着笑意。
没人注意的角落里,额尔德克的儿子看着昭华的眼睛亮了起来,但也没有说什么,准备等宴会结束再说,宴会热热闹闹的,姜珩却一直想着在平城的姜炜,孩子们献完礼,便是这些妃嫔,皇后正准备开口,便被侍卫的声音打断了。
“太子到”姜炜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群臣忙跪下来请安“儿臣给父皇请安”姜炜笑着说道,也没等姜珩叫起就站起来了,其他大臣才站了起来“儿臣还没回来呢,您就结束献礼了?”姜珩看着他略有些瘦削的身形,眼眶中都含着泪“回来也不告诉朕”“儿臣这不是想给您一个惊喜嘛”姜炜笑着上前,平城迁移之事就差收尾了,他记得父皇万寿节,连夜赶回来的,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水,但害怕父皇担心,还是换了身衣服来。
果西楚咯看到姜炜出现,扯了扯德克济克的衣角,眼神中带着希冀“我是要嫁给太子吗”德克济克摇摇头“这得看大孟皇帝怎么想”果西楚咯的眼神黯淡下来,皇上的长女都和她一样大了,她才不想嫁给皇上,可这一切都不是她说了算。
“那太子要献什么礼”姜珩笑着开口,姜炜拍拍手,有几个侍卫手拿着类似画卷的东西“平城干旱,父皇下了很多利民的政策,平城百姓很感激您,知道您要过寿了,特意绣了祝福语,儿臣嫌一人一块布太麻烦了,便让他们绣在一起了”说完抬手示意侍卫展开,巨大的绣布缓缓展开,密密麻麻的祝福语映入眼帘,字迹虽各异,却透着浓浓的感激之情。姜珩凝视着绣布,眼眶微湿“这份心意,胜过万千珍宝”
姜炜看着父皇动容的神色,心中一暖“那是儿臣替平城百姓送来的,儿臣的礼物还没到呢”姜珩好奇地挑眉,猜测着是什么,姜炜看着门外,似乎在等着什么,又是几个侍卫一起走了进来,但姜珩实在猜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疑惑的看着姜炜,只见他们抬着一个精致的木箱,缓缓放在殿中央。
姜炜微笑着上前,轻轻打开木箱,里面竟是一尊栩栩如生的白玉雕像,雕的是姜珩年轻时的模样,眉目间透着英气与威严。姜珩起身走了下来愣住了,抚摸着雕像,眼中闪过岁月的痕迹“儿臣祝父皇岁岁有今朝,青春常驻,福寿安康。”姜珩抬手不经意的擦掉眼泪“朕之长子,最得朕心”
群臣也纷纷应和“殿下真是孝顺”一些大臣开始重新审视姜炜,去了一趟平城倒是有了太子的风范了“好了,去看看太子妃吧”姜炜走到周琼华桌前,看到她高耸的腹部愣住了,周琼华笑着看着姜炜“殿下高兴傻了?已经四个月了”姜炜眼中闪过惊喜,转头看向姜珩和苏云昭“你们这是都瞒着我呢”
姜炜说着坐在周琼华一旁“殿下公务繁忙,我也不想让殿下担心”姜炜手轻放在她的腹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孩子有没有闹你”姜炜叽叽喳喳的问来问去,姜珩有些无语“有那么夸张嘛”“臣妾当年有孕,皇上不也这般着急,恨不得昭告全世界,天上的鸟都知道臣妾怀孕了”苏云昭笑着打趣道。
姜珩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也不再看姜炜周琼华二人,姜珩转而看向群臣,朗声道“今日之喜,不仅是朕之喜,亦是国之幸。愿我大孟国泰民安,子孙昌盛。”群臣齐声应是,殿内气氛愈发热烈,姜珩吩咐予安把姜瑜桌上的酒换成水,姜瑜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知道他毫不退让,只能喝水。
殿内歌舞不止,丝竹之声悠扬,舞者们衣袂飘飘,宛如仙子,看着那些舞者,德克济克眼中闪过精光,德克济克微微侧身,对身旁果西楚咯低语,让之上去跳舞,果西楚咯本不愿,但德克济克诱哄她说万一太子看上她了呢,果西楚咯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去了内殿换衣服,想到姜炜俊朗的脸庞,内心还有些紧张。
“皇上,小女有一舞愿献于殿前,以助雅兴。”德克济克说道,姜珩嘴角微扬,目光扫过额尔德克,似乎在说,德克济克都行动了,你还不动吗,额尔德克只觉得德克济克不讲武德,怎能当众献舞,本想让自己女儿也去,但被自己儿子拦住了“父亲,西凉和大孟的舞种不同,果西楚咯献舞皇上会感到新奇,小妹再去献舞,就落了一成”
额尔德克闻言觉得有点道理,只是瞪了德克济克一眼,没让自己女儿上去,德克济克也不想和他在这里闹起来,这样谁都得不到好处,只能背过身,假装看不到他的目
“果西楚咯献舞”果西楚咯微微福身,姜珩面色不变,其他嫔妃看着她如临大敌,不出意外她要入宫,果西楚咯得到允许,看了一眼姜炜的方向,跳起了属于她们西凉的舞蹈,果西楚咯的舞姿轻盈而富有异域风情,旋转跳跃间,腰间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姜炜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果西楚咯跳的更卖力了。
姜珩看果西楚咯的目光频频望向姜炜,脸色有些难看,西凉女子竟想入青玄宫,真是不知所谓,姜珩心中不悦,但碍于场合只得隐忍不发,舞蹈结束,姜珩又挂起笑脸\"不错,果西楚咯姑娘的舞姿真是让朕大开眼界。\"“谢皇上夸奖”姜炜不再抬头和周琼华说这话,果西楚咯有些失落,得了赏赐就坐了回去。
“今日到此为止”姜珩宣布宴会结束,群臣四散只有德克济克,果西楚咯,额尔德克及一双儿女,姜瑜姜炜,姜珩眼神示意苏云昭先把周琼华带回椒房宫“都跟朕来吧”
姜珩大步走向祈安殿,姜炜不知道何事,小声问姜瑜,姜瑜靠近他低声说道“好事”说完紧跟着姜珩,姜炜还是一脸疑惑,进了祈安殿,姜炜才发现里面的陈设和之前是不同的,中间放一张大桌,姜珩坐在一边,姜炜和姜瑜坐他身后,桌对面坐的则是额尔德克和德克济克,其他人站在一旁,予安出去把们关好,不许任何人进入。
额尔德克和德克济克对视一眼“皇上,我们不分开谈吗”姜珩勾唇笑了笑“你们也知道,平城干旱,朕最近忙得很”意思就是必须一起解决了,两人顿时有些踌躇了“当然,二位的诚意朕是不会展现给对方看的”两人松了口气,紧接着气氛紧张了起来“二位的诚意谁先给朕看看”
德克济克硬着头皮把他们早就商量好的方案呈上,额尔德克也在猜测着,准备从姜珩的话中提取信息,看德克济克的底线在哪里,姜珩看完递给姜炜,开放商道,允许孟商自由贸易,和大孟签盟约保持百年和平,姜炜算是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了,这些还不够,把东西递给姜瑜,姜瑜扫了一眼,和之前的没什么区别,便放回了桌上。
姜珩没开口,示意额尔德克拿出他们的诚意,额尔德克犹豫片刻,从袖中取出一份密函,递给姜珩。姜珩看了一眼紧张的德克济克,才缓缓打开额尔德克的密函,只见上面写着允许大孟驻军于边境,互商要道,每年进贡珍稀物资,并承诺百年内不于大孟开战,并且留自己的继承人为质子,姜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动声色地将密函递给姜炜,。
姜炜接过密函,心中一震,这条件比德克济克更为优厚,显然额尔德克下了重注,把密函递给姜瑜,目光扫向额尔德克及他身边的男子,质子,额尔德克真聪明啊,如果大孟帮扶他成为西凉王,他若死后,在大孟生长的儿子,大孟肯定会全力支持,说是质子,又何尝不是求大孟庇护他呢,听说额尔德克的大妃快死了,而她唯一的儿子一定会过得不好,尽管额尔德克宠爱他,但额尔德克的其他后妃也不是吃素的。